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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极道天龙 >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六指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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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镇上有个残疾人,每次放学回家,我从镇上大街经过时,都会看见他坐在椅子上发呆,他那萧瑟的身影给人感觉既落寞又沧桑。

这个残疾人年岁不大,也就不到五十的样子,缺了双手,那双臂齐齐而断,着实让人看了是触目惊心,我原本以为他是天生残疾,后来偶然听人家说起是被人砍瞎的。

这残疾人姓何,因为天生六指,人们都叫他何六指。

何六指以前是个以赌为生的赌徒,家财万贯,风光无限,何六指最初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过着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在空闲时间,除了小赌打发一些无聊时光,也没别的什么嗜好,直到有一年冬天,无所事事的何六指在邻居家和人玩牌,外面突然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流浪汉。

那流浪汉衣着虽然破旧,但却洗得干干净净,短发短须,整个人显得是干净体面,他背着一个包袱,拄着跟木棍乞讨一些米饭,人们没见过讨饭还穿得这么干净整洁的,一个个嘲笑着都不愿意施舍,就将流浪汉赶走。

何六指于心不忍,觉得流浪汉上了年纪还奔波乞讨,大冬天的挨饿受冻,很是可怜,于是便起了善心,让流浪汉跟他走,他家里边还有些剩饭菜,何六指领着流浪汉到了自己家,把冰凉的剩菜剩饭热了热,给端上了桌,做得很到位,流浪汉兴许是饿坏了,说了声谢谢,风卷残云的就大块朵颐了一番,吃了个精光。

吃过饭后,流浪汉打量起何六指,见他家徒四壁,流浪汉说:年轻人呐,你家都穷成这样了,竟然还发善心施舍我这个老头。

何六指挠挠头说道:反正家境窘迫,对于我来说,多一碗米也富不了,少一碗也穷不到哪儿去,没什么好吝啬的。

流浪汉听后,大笑了两声,说道:看你穷困潦倒,这心肠倒还不坏,那既然这样,我干脆也发发善心,给你一条发财的路子。

何六指一听,心里乐了,还是头回听说要饭的流浪汉要教人发财的道,何六指心说你怎么不发财呀?我看你教我什么办法发财,是要饭要得多?

流浪汉接着说道:我可以教你赢钱。流浪汉知道他这么说,何六指根本也不会信,他四处看了看,看到何六指的屋角有副牌,就随手过去抓了两张,拿在手里边儿,走到何六指眼前摊开,这么一看,是一张五条,一张六饼,紧接着手指一握,再一翻转,变成了一对六饼。

流浪汉刚才分明拿了两张牌,一眨眼的功夫儿,在何六指的眼皮子底下就给换了一张,简直是匪夷所思。

何六指一脸惊奇地问:这是千数。

流浪汉摇着头说:不是老千,这是法术搬运,叫搬运术。

何六指惊为天人,这才知道自己遇上了高人,他喜上眉梢,急忙跪地就要拜流浪汉为师。

流浪汉赶紧阻止道:不必行大礼,一个小小的法术,就当是还你这顿米饭之恩,我们互不相欠。

流浪汉就这样把咒语交给了何六指,临走时对何六指还叮嘱了几句,告诫他不能贪心,不能张扬,否则迟早会惹祸上身,何六指拍着胸脯做了保证,然后恭恭敬敬的将流浪汉送出了小镇。

流浪汉走后,一开始何六指也谨记流浪汉的嘱咐,进了赌场之后,小打小闹的,赢点儿小钱就收,从不贪心留恋,可是这时间一长,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有句话怎么说,清酒红人面,财薄动人心,人最容易受到利益的驱动,迷失了初心,就开始恋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钱来得容易,花得也容易,何六指频频出入赌场,次次赢的是盆满钵满。

何六指逢赌必赢,渐渐的就赌出名声了,在整个县城也开始名声大噪,何六指身边也多了两名最信任的帮手,一个是他徒弟,一个是他二叔家的堂弟,两人对他是形影不离,忠心耿耿,也是这一年冬天,市里有庞大的赌局,何六指带着徒弟和堂弟两人应邀前往,那一场赌局何六指依然未逢敌手,赢了所有人。

那可不,他会法术,人家再怎么玩儿花样,那都是物理攻击,这个方面始终玩不过法术。

就在最后一场牌局时,何六指又遇上了老对手。

那老对手这回请来了一名职业赌手,要与何六指对赌身家。

何六指知道对面那个人是个老千,对手在他手里次次受挫,找人一雪前耻而已,何六指波澜不惊,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输。

这牌局是炸金花,三张牌比大小,何六指自认是胜券在握,不停地往上加注,直至押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这回可惊动了所有人,都在这儿看着这场败局。

那个老千也不胆怯,紧跟不弃,是一直胸有成竹,这可有看头了。

何六指表面是不动声色,手也不放牌面上,心中却是默念咒语,不仅换了自己的牌,在开牌一刹那也将对方的牌给换掉了,这便是何六指的本事,他虽然不会千术,可这法术那比千数不知道厉害多少倍,千术再厉害,只不过是把自己手中的牌换掉而已,可他却能将对手的牌也换掉,隔得老远就能办到,果然这牌一开,那老千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何六指手中的是好牌,而他出千换的牌竟然又被换掉了,成了一副杂牌。

何六指的对手眼红了,输急眼了,他站出来说:我怀疑你出千,身上藏了牌,我得检查检查。

何六指有些诧异,但是对于输了钱要查牌的事情也见怪不怪,为了证明自己,当即就一口答应下来,站起身子,让人过来搜身。

老千出千是靠的手法,偷牌换牌,藏牌百密是终有一疏,流浪汉教给他的却是搬运之法,属于神乎其神的法术,不动口,不动手,无影无踪,哪儿能从他身上搜出什么牌,就在这时,何六指忽然间脸色大变,满目惊愕地看着赌场的人从他的衣服口袋中摸出了几张牌。

何六指吓得是魂飞魄散,他思绪如麻,想不通这牌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根本不会出千,又怎么会藏牌在身上,若不是亲眼所见,还是从自己口袋儿摸出来的,他甚至怀疑被检查的人栽赃陷害,围观的人是满腔怒火,何六指想极力辩解,可是证据确凿,这怎么辩解呀?

这一瞬间,何六指忽然想到形影不离的徒弟和堂弟,既惊恐又愤怒,从他上了赌桌,就没人靠近过别人,也根本没有机会将牌放在口袋中,除了形影不离的两人,那还有谁呀?

何六指终于知道,这是被自己人给出卖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勾结别人,害了自己呀。

何六指悲愤郁结,他刚想要问,却感觉浑身一麻,紧接着就不省人事了,等他再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边了,两只手是缠满了绷带。

何六指养好伤就回到了镇上,强行遣散了徒弟和堂弟,一个人靠着曾经还剩下的一点儿点儿积蓄,在街上买了一间铺子,卖点儿烟酒什么的,做点儿小生意,期间也有很多人慕名而来,许下重金要拜这何六指为师,可都被何六指一一拒绝,他摇摇头说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完余生,就这样,何六指成了一个传说,似乎遥不可及,可又近在咫尺。

可是关于到底是谁出卖了何六指,这一直是个谜团,镇上的人都是众说纷纭,有人猜测说是何六指那个徒弟,因为何六指其实不会签署,他的搬运术又迟迟不传,这才惹得徒弟是心生恨意,有人说呢,是他的堂弟,因为他嗜赌成性,经常找何六指要钱,但是被何六指破口大骂,所以才心生怨恨,也有睿智的人说何六指大彻大悟后,心如明镜,其实早就知道是谁出卖了自己了,只是不想再提及此事罢了。

早年间,灵水河畔的村子还不像现在这样繁华,沿着河边稀稀拉拉住着一百多户人家儿,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村子依山傍水,虽然生活不富裕,但是好歹也能自给自足。

村子最北边儿住着一户人家,说是一户,其实就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的,这人姓郑,曾经是个吃军粮的。

头几年世道乱呢,几番征战下来,既吃不了熊军的苦,又怕丢了性命,大家见他无依无靠,就帮忙搭了几间草房。

日子久了,大家就慢慢的熟识起来,为平日里喊着方便,大家都喊他为郑大。

开始第一年,这郑大道也本分,每日跟着大家是捕鱼打猎,可是渐渐的,他的本性就暴露无遗,脾气暴躁,还好吃懒做,爱偷奸耍滑。

那几间草房房顶都漏了,月亮了也不见他修补一下。

院子里边儿是杂草丛生,只留一条进屋的小径。这哪儿像有人住的地方啊。家里的米缸不知道空了多久了。

郑大每天不论早晚,只要困了就倒头就睡,睡醒了看看谁家生火做饭,提鼻子这么一闻呐,就顺着这香味儿去蹭饭去了,也不管主人家愿不愿意,张嘴就吃,遇到气不过的说他几句,那郑大还挺横,怎么吃?

你脊嘴怎么了啊?吃得死人吗?把你小气的。如果对方敢还嘴呀,哎哟,他还敢动手呢,非打即骂好几次差点儿一把火把人家房子给点了。

你说这人真是缺得戴帽烟儿,光是这样倒也罢了,谁能想到郑大后来居然变本加厉,每日里是欺男霸女,胡作非为。

但凡谁家还有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或者是男人不在家的妇人呢,郑大总会时不时的上门骚扰一番,直到人家给些衣食财帛,这才善罢甘休。

他仗着自己曾经在军中学过一些拳脚,那些被骚扰的人家儿啊,那只要有抵抗,免不了一顿拳打脚踢。

村民们虽然心里边儿10个后悔,后悔什么呀,后悔当初瞎了眼,居然都帮他在灵水河边儿安了家,事到如今,谁也是敢怒不敢言呐。

那位说了,哎,就这样的人,为什么大伙儿不团结起来,一起把他赶出去啊。

你看看,团结这俩字儿,自古以来都很难办到你,即便在今天,有一些个乡村恶霸,你老百姓不照样拿他们没办法吗?

再说回这个郑大,这个郑大毕竟也是光棍儿一哥,他不怕呀,什么都不怕呀,真要给他惹怒了,这吃亏的肯定还是有一些拖家带口的村民呢。

嘿,有软肋。

这村里几个年轻的后生也曾经偷偷商量来着,说干脆偷偷放一把火,烧了他那房子,逼走他也好,还大伙儿一个清净。

可是毕竟民风淳朴,谁也不敢,也下不去手做这种事儿,就这样几年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不过最近一年,村民们发现这正大每日昼伏夜出,不知道他鬼鬼祟祟的在干些什么,院子里的杂草啊,还被铲得是干干净净。

奇怪的是,光秃秃的土地上并没有像村儿里边儿谁们家那样种上时令蔬菜,就任凭黄土朝天,有胆大的村民偷偷观望过两眼,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啊,郑大都会潜心念佛。

屋子里青灯摇曳,香雾缭绕,一直陪伴了正大多年的大黄狗就静静地卧在佛龛之下,而郑大呢,就像是皈依的居士,是双手合十跪在佛前,嘴里边儿念念有词,整个场景是说不出来的诡异。

村里有人就说呀,这郑大事,坏事儿做尽,如今是幡然醒悟,村里人日后肯定又能过上平静的日子了。

既然郑大不再为祸村里了,那管他是念佛还是修道,还是练什么法,还是练什么大法,反正不管大家也都乐呵清静,一切仿佛都归往于前。

再说这正大每天诵经礼佛之后,已经是过了三更了,他匆忙起身,就向自己那张破败的床榻躺去,不多时就鼾声四起,俨然是睡熟了过去。

正值酣睡之际,就听得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呼唤自个儿的名字。

郑大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紧接着朦胧的月光就看见一个身穿黄色僧袍的出家人站在了屋内的佛龛之前,细看之下,呀,就见这个黄衣僧人长嘴圆眼,一只朝天鼻,露出黑乎乎的鼻孔,那嘴巴也是出奇的大,仿佛一咧嘴就会到耳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