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来到卫生间的时候,看着卫生间里龟裂的镜子,顿时有点傻眼了,同时还从那裂开的镜子里发现自己的样貌似乎变得白了一点,美了一点,眼睛看起来更加有神了。
杜鹃以为可能是自己饿出现了幻觉,也没有去纠结镜子为什么会龟裂的事情,一番快速的洗漱之后,就匆匆离开了房间。
等杜鹃来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八字胡男人和红衣小女孩都不在,只有黑猫懒懒的趴在接待台上,同时接待台上也已经准备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工作餐。
杜鹃看着懒洋洋的黑猫,笑道:“这是给我准备的?
黑猫懒洋洋的叫了一声,杜鹃高兴的直接狼吞虎咽起来,一份早餐吃完之后,杜鹃感觉自己竟然没吃饱,杜鹃心里很奇怪,自己昨天吃这种工作餐的时候,一份吃下去之后就连连打饱嗝了,怎么现在一点饱腹的感觉都没有呢?
就在这时候,莫离和红衣小女孩从楼上走了下来,经过一夜的时间,莫离身上的伤痊愈了,脑袋上看不到丝毫的伤痕。
“那个小娘们现在肯定还在镇上,咱们人手不足,想把她揪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守株待兔的话就太过被动了。”莫离跟小丫头说着话的时候,对杜鹃点头打了一声招呼,紧接着,莫离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杜鹃,红衣小女孩也朝杜鹃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古怪,轻声说道:“杜鹃你流口水装傻子的样子挺像的,不过你这眼神确实有点吓人了。
杜鹃这时候也发现自己有点不对劲,口水哗哗直流,虽然表面上是盯着莫离和小丫头,但是实际上是看向趴在莫离后背的那只鬼婴。
杜鹃急忙擦了擦自己的口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讪讪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吃过饭了,还是饿的有点心慌!”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饿了就得吃东西,就算是傻子都明白,但是有谁饿的心发慌的时候会盯着一个鬼物流口水呢?
莫离背后的那只鬼婴可能是被杜鹃刚刚傻乎乎的表情吓到了,直接钻进了莫离的体内,红衣小女孩和莫离此时看杜鹃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古怪来形容了,紧张、忌惮、震惊,神色复杂不敢置信的看着杜鹃。
红衣小女孩指了指接待台上已经空了的饭盒,瞪大了眼睛,声音尖锐的说道:“你吃完了那份早餐之后,还没饱?”
“嗯!杜鹃很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嘟囔说道:“可能是我的饭量变大了!”
“饭量变大了?那你刚刚盯着我的小宝宝做什么?”莫离嘴角抽搐,捂着自己的心口,有点结巴的说道:“小宝宝很不安,说你盯着它的眼神,像是很想吃了它似的,是不是?”
杜鹃有些心虚的说道:“我没那么想,我只是有些饿而已!”
杜鹃说这话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的刚才的念头实在是荒谬疯狂,如此心虚的模样,自然难逃莫离和小丫头的眼睛,他们都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等我一下!”
红衣小女孩快步跑上楼,莫离则是和杜鹃拉开了一段距离,不断的轻轻拍着自己的心口,语气轻柔似乎在安慰着什么,同时还警惕的时不时的朝杜鹃这边瞥一眼。
没过多久,红衣小女孩就从楼上下来了,抱下来了一大摞的工作餐,直接放在接待台上,很霸气的对杜鹃说道:“尽情吃,管饱,我倒要看你能吃多少。
红衣小女孩和莫离还有黑猫都直勾勾的看着杜鹃,这个时候如果再在杜鹃面前架上一个手机,杜鹃完全可以来个大胃王吃播了。
杜鹃被两人一猫盯着,像是看怪物似的,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拘谨,但是实在受不了那种饥饿的折磨了,犹豫了片刻之后,就开始狂吃起来,随着一个个空掉的饭盒被杜鹃扔到了一旁,红衣小女孩的脸色也越来越古怪,莫离从口袋里摸出了黑色的小笔记本,快速的在书写什么,明亮的眼睛中夹杂着些许的惊恐,但是脸上却露出狂热的兴奋表情,同时还对小丫头小声嘀咕着,没过多久,所有工作餐被杜鹃一扫而光了。
杜鹃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之后,看着那十几个空空的饭盒,尴尬地脚指头都快能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了,杜鹃感觉接下来两天我都可以不用吃饭了,这绝对不是谦虚,杜鹃确实有这种感觉,像是吃一顿就能顶好几天不饿似的,同时,杜鹃还有种精力极其充沛的感觉,感觉一拳打死一头牛完全不成问题。
红衣小女孩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们这里吃饭还是管的起的,你吃了这么多,没什么问题吧?
杜鹃也担心自己的胃会被这样的暴饮暴食撑坏了,但是活动了一下身体之后,并没有感到有什么难受的,反而觉得自己的身手变得矫健了很多。
杜鹃还没来得及回应,八字胡就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八字胡急促的说道:“找到了,在镇西的一个小区里,就在那里。
红衣小女孩听后,眼睛一亮,急忙问道:“有没有被发现?”
八字胡很肯定的说道:“暂时没有,我还不敢离的太近,不过那边确实有莫离的气息,虽然很淡,但是仍旧被我捕捉到了!”
莫离恨声道:“老子昨天虽然差点栽在那个小娘们的手里,但是也在她身上留下了一点东西,既然水耗子能够在那边察觉到我的气息,那小娘们就绝对在那里,肯定错不了的!”
“走!”红衣小女孩很干脆的摆摆手。
莫离急忙问道:“不喊屠夫帮忙吗?”
红衣小女孩冷哼一声,说道:“一大早就做了这么多的工作餐,他累的够呛,这会儿估计已经睡了,别打搅他了!”
莫离怪怪的看了杜鹃一眼之后,快步跟着小丫头和八字胡离开了宾馆。
果然,如同杜鹃猜测的那样,宾馆内的专用大厨就是那位戴着红手套的壮汉,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听到红衣小女孩这样说的时候,杜鹃心里还是一颤,那些美味的工作餐中香喷喷的红烧肉和排骨,原材料从哪来的?
杜鹃控制住自己不再想了,继续往深处想的话,担心自己会接受不了。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夜幕降临之后,冷清的宾馆外面突然来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皆是神情呆滞,脚下没有影子,有些僵硬的走进了宾馆大门,足有二十多位。
杜鹃怔怔的看着他们,然后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杜鹃自己都被自己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我这是怎么了?就算是我这几天的神经已经磨练的比较大了,就算是见到这么多的脏东西不会像之前那样惊恐害怕,但是至少也得紧张一下吧?为什么此时非但没有紧张的情绪,反而有种垂涎欲滴的感觉呢?我是不是病了?
杜鹃把一张张的表格发出去,看着那些‘客人’呆滞的填完表格之后,径直走向右侧的走廊门那边,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们似的,杜鹃一边擦着口水,一边疑惑的看着这些进入宾馆之中的‘人’: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红衣小女孩昨天说最近有得忙了,镇子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群体死亡事件了?
当这二十多‘人’尽数进了走廊右侧的那扇门之后,宾馆大门口传来了一阵马达轰鸣声,紧跟着,一辆鲜红色的跑车出现在了宾馆大门前,车门打开,一个高挑的短发美女从车里走下来,穿着吊带短裙,迈步走进了宾馆大门。
看到她的那一刻,杜鹃的瞳眸猛地一缩,接待台上的黑猫也站起身来,弓起了腰身,死死的盯着那个短发美女,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呜之声:这个女人是何静,她竟然在这个时候来这里了,红衣小女孩和莫离他们不是去抓这个女人了吗?难道红衣小女孩他们失手被擒了?
何静走到接待台前两米多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再靠近的话,接待台上的黑猫估计就会立即扑过去了,此时的何静,和杜鹃之前见过的有很大的不同,之前的她给人一种很硬气很冷的感觉,一看就是那种做事雷厉风行的人,而此时的她,略施粉黛,眼影画的很重,脸上挂着的笑容给人一种很魅惑的感觉,风尘气息比较重。
一个人的性格气质就算是有所改变,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有这么大的转变,只能说明这个女人很善于伪装。
何静微笑的看着杜鹃,很客气的说道:“很抱歉,之前骗了你。”
杜鹃也没跟她虚伪客套,沉声说道:“小雅和莫离呢?”
何静轻声说道:“他们啊,你不用担心,估计一会就能回来了,其实我们的目的并不想和你们为敌,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我们还是懂的,只不过不使出一点手段的话,恐怕你们都不会给我们平等的对话资格。”
黑猫低沉的叫了一声,打断了何静的话,何静耸耸肩,朝着大厅左侧那紧闭的房门指了指,微笑道:“我只是想跟老朋友说几句话,说完就走,这几天给你们造成的麻烦,我会给予补偿的,你看如何?”
大厅右侧的那扇走廊门后,用红衣小女孩的话来说,相当于一处特殊的监牢,但是左侧走廊门后的是什么,红衣小女孩没有提及过,不仅如此,左侧走廊门就像是个很不起眼的存在,能够令人下意识的忘记那边还有一扇门。
何静此时说出这番话,很显然表明在左侧走廊门后关押着什么东西,而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仅仅是为了够资格和被关押在这里的某位‘老朋友’说几句话?
这种鬼话,杜鹃该不该信?实际上,杜鹃信不信不重要,因为她说完这话之后,直接朝着左侧走廊门那边走了过去。
杜鹃瞥了黑猫一眼,低声说道:“我们就这么干看着,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杜鹃本以为黑猫会动手阻拦,哪知道它根本就没那个意思,猫脸上呈现出了一种人性化的复杂之意,似乎在犹豫纠结着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何静走进了左侧的走廊门。
杜鹃眉头紧皱,刚要忽悠黑猫一起去左侧走廊门那边瞅瞅的时候,一道壮硕的身影直接从接待台前走过,是那个戴着红手套的壮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楼的,手里拎着一柄大菜刀,面色平静的朝着左侧的走廊门走了过去,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但是总感觉他的身上有股子难掩的狂暴怒气,像是随时都能疯狂暴走似的。
戴红手套的男人走进走廊左侧的那扇门之后,杜鹃再度看向黑猫,声音压得更低了,说道:“那扇门后面关押的是什么人?等会要是打起来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黑猫没理杜鹃,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走廊左侧的那扇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砰砰砰”一阵沉闷的劈砍声从左侧那扇门后面传出,很显然是动上手了,红衣小女孩他们都不在,黑猫像是个木雕似的待在这里不动弹,杜鹃能怎么办?如果壮汉能把何静剁了的话还好,如果他不是何静的对手,后果可能会很糟糕。
此时的杜鹃心情有点奇怪,没有丝毫的紧张惊惧,反而有种强烈的想要去凑热闹的念头,有种很暴躁的冲动,想要冲进去把里面的一切撕碎的感觉,这样的念头一出现,杜鹃自己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戾了?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吗?这时候冲进去,那不是给人家送福利吗?
门后沉闷的劈砍声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恢复了死寂,等那扇门打开之后,何静缓缓的从里面迈着步伐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比之前苍白了几分,但是脸上仍旧带着那种魅惑的笑容,对杜鹃和接待台上的黑猫点点头,然后走出了宾馆大门。
杜鹃看着她走进了那辆湛蓝色的超跑,看着那超跑发出轰鸣离开消失在夜幕中,心情变得很复杂:难道壮汉被干掉了?这个时候,走廊左侧的那扇门再次打开,不过这次是被一只大脚踹开的,壮汉从那扇门后走出来,脸色依旧平静冷漠,但是身上的那股子狂暴怒气似乎更盛了,手中的那柄大菜刀还在滴着黑色的液体,不知道沾染了什么东西。
就在壮汉刚走出那扇门没几步,他的脚步猛地一顿,转过头去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声音低沉的说道:“回去!”
壮汉的话音一落,那扇门无声无息的开启了一道缝隙,一只苍白的手从门缝中探出,抓住了门边,一点点的将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