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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翊他们从小诊所里出来,山里已经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听得见车外呼啸的山风,胖子小心翼翼的开着车往回折返。

“那怪鱼应该是山涧里的鱼王……”雷老头嘴上说的是应该,语气却分外笃定。

山涧是因为雨水和泉水积聚在山体的凹陷部位形成的,有些凹陷部位非常深,是山体开裂形成的,深的程度超出一般的湖泊。

水位下沉,往往最终会和山体内部的水洞或者地下河相连,躲在这种地方的鱼,寿命很长,容易出土神话里面所谓的“鱼王”。

而且地下河里的鱼,有的大的像妖怪一样,但是除了海里的那些个,他可从没听说过有鱼能把人拖下水给弄死。

“大爷您想钓的鱼就是这个鱼王?”

无邪问道,但他心里明白,这雷老头多半是冲着这鱼王去的,还坚持了近20年,说起那山涧里发生的事故时,半点没有惧意,还隐隐透着兴奋。

仿佛那接连死的三个人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无邪听雨村那位捕鱼十分厉害的村头大爷提到过鱼王。

大爷说要钓到鱼王是非常困难的,还劝他最好打消这念头,不仅是他们这里,很多地方都是不允许钓鱼王的。

并且当地的人保护意识很强,很多有鱼王的深潭溪涧边甚至都设有庙或祠堂,逢年过节会将祭品沉入潭底。

他都能感觉到在他问出鱼王容易钓吗这句话时,那村口大爷锐利的小眼神,都快把他刺穿了。

好在他也只是好奇问问,并且凭借着“精湛”的垂钓技术打消了大爷的疑虑。

村口大爷跟他说鱼王甚少来到水面,除非是特殊的天气,气压让水底含氧稀薄,鱼王才会到水面来。

无邪看着前面副驾驶坐着的雷老头皱了下眉陷入沉思。

能将人拖入深涧底部杀死,这鱼王的个头肯定不会小,而且是一群钓友自由垂钓还没被当地人制止,那多半是在山中没有人看管的野潭。

“我花钱找了一位当事人,他说他们那时候看到的活物并不是鱼,应该是会动的水草一类的东西,从潭底浮了上来。”

雷老头没回答无邪的话反倒是继续讲。

他也知道无邪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因为他话里话外已经表述的足够明确了,他就是奔着这鱼王去的。

在当时的钓鱼协会还是一个组织严密的机构,他动用关系才找到了那时候那群去钓鱼王的一个当事人,花了很多钱说动了他,才从那人嘴里打听到这件事。

涉水抛竿连续死了的那三个人,他们的尸体消失在了潭底,但是他们在被拖入潭底之前都还活着,那些从潭底深处浮上来会动的水草一类的东西就是那三个丧命的人亲口说的。

敢到山涧里来涉水钓的人,水性必定都不差,所以他们看到的东西极有可能是真的,但是人在极度恐慌的情况下,认知难免会出现误差。

这种潭底鱼传说到了三十年之后鳞片会转甲,也就是学术上所说的角质化了。

古人说这是鱼成龙变化的前兆,由鳞转换成甲之后,上面就容易寄生水草,且不会腐蚀鱼的皮肤了。

无邪想到了他下秦岭墓时遇到的那条烛九阴,在远古时代就是一条巨大的毒蛇,当时还提到过一个说法,虺五百年化蛟,蛟一千年化为龙,这鱼王应该也是如此。

“我带着钓具到了这个村子,也找到了那个水潭,开始尝试钓这条鱼王,然而二十年过去了。”

“我钓遍了村子里所有的深潭,甚至用浮漂尝试画出整个山脉的地下水道,用了无数的饵料,连那条鱼王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雷老头说的动情,老花镜后浑浊的眼看着车窗外置于黑暗处的山景,这山里遍布了他的足迹,显然他这坚持不懈的精神感动了他自己。

胖子借车上的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三个人,三个人醒着两个,也就只有抱着猫的天真给了他一个眼神。

小哥连看他一眼都没看,他都怀疑小哥压根没听这雷老头说话,眼里只顾着看着靠他怀里闭眼睡觉的一哥了。

原来小哥在屋里就是这么盯着蛇祖宗的吗?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在雨村里他跟天真都是第一次接触一哥,那大蛇尾巴光看着就心脏突突突的跳,哪有闲心去注意小哥在屋里干什么。

风翊缝合伤口的时候被打了麻药,人在诊所里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还是小哥抱出来的,现在麻药后劲还没过。

山路颠簸风翊歪在小哥身上,被人揽着腰固定住免得东歪西倒,还得注意不能磕碰到刚缝合好的伤口。

特别是风翊左右两边肩头的伤口不一样大,右肩多缝了几针,蜈蚣样的被缝合的狰狞伤口一直延到肩侧。

恰好张启灵就坐在风翊的右边,既要伸手揽着风翊,又要顾及着不能碰到他右肩上缝合的伤口。

胖子猛的想到好像自从一哥来了之后,他就很少看见小哥在车上闭目养神了。

他可是记得原先这闷油瓶一上车二话不说就开始闭眼睡觉,也不知道是装睡还是真睡。

……好像也不对,他们从雨村出发去大荒山的时候,小哥还是一如既往上车就闭目养神呢!

就在去大荒山的车里,他跟天真还打着配合装模作样的轮番试探了一下一哥的底线。

错不了,他在后视镜里看一哥表情的时候余光扫到过小哥,小哥那时候可就坐车后面闭目养神,压根没管他跟天真。

他那时候就感觉小哥把蛇祖宗从青铜门里抱出来看顾着,只是单纯的因为小哥需要这么做,应该这么做,不像现在这么……上心?

他倒也不是说小哥以前对蛇祖宗不上心,毕竟小哥在雨村那宛如打卡上班一样,巡山回来吃完饭就往蛇祖宗那屋钻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胖子心道,他那时候都有种云顶天宫搬到雨村小院的既视感,那道通往一哥屋子的木门就是青铜门,小哥不用出差去长白山上班了,直接把人公司给搬走了。

就凭这,谁能说他们瓶崽对蛇祖宗不上心?只能说现在的小哥更上心了。

只是现在这场面多少让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胖子想了想也没能准确找出个形容词来,以前是要这么做,现在是想这么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哥上车开始不立马睡觉了,反倒对一哥越来越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