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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飞雨倒像是成了置身事外之人,她亭亭玉立,红衣飒飒,如火如冰,自然是寻常人不敢靠近,甚至也不敢有亵渎之意,哪怕那张容颜美的不可方物。

“试剑石?”凌飞雨喃喃自语,忽地一笑,暗暗摇头。

鄱阳湖上空转眼就突破玄黄境的两人意气风发,却在第一时间内杀向了彼此,两人仍然要分出一个胜负!

鬼剑剡东流,杀剑柳三变!

这或许才是更加精彩绝伦的战斗,主要是凌飞雨实力太强已经超出了两人的层次,因而那两剑固然惊艳,却也不过让人觉得昙花一现,看过了就过去了,毕竟他们观战之人又无法参悟得出来不是?

凌飞雨并未离开,她仍旧立在鄱阳湖上空,静静看着那两人的大战,她可不算是退出了战场,这俩人突破了玄黄境,竟是将她当做了试剑石。

那么她好歹也得将突破了的两人揍一顿才行。

在这一点上,凌飞雨是学的她姐姐凌姝雨,她可一点都不性格柔弱,当然,也不冰冷,算是平和的一种。

“差距……越来越大了。”

快剑常丰,软剑夜东,庐山当代大弟子赵峋这些人情不自禁地叹气,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们还是上境圣人,有的还是刚刚突破的上境,可排在最前面的两个,则是已经破开了玄黄境壁垒,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要说更加怅惘的,则是重剑白河了,他苦笑一声,原以为自己此次好歹能够和剡东流柳三变还有那第三的俞冠中比拼比拼,没准儿能够列入前三,再不济与三人的差距应该会拉短不少,不过现在的结果,反倒是与他的目标背道而驰了。

天婵星域的墨绿没有什么看法,她早就心如玉湖般平静,不至于经受什么打击,该遭受的打击,早在天婵星域她就经历过了。

有这样一个强绝的凌飞雨走在前头,这样的打击还不够大?那剡东流和柳三变的突破又算得了什么。

墨绿如是想着,心间也悄然有着玄黄境壁垒破开几道裂缝,或许过不了多久她也将破入玄黄。

庐山内外,确切说是天池峰内外,当真两个场面。

一边是上一代的人物交锋,一边是当代的人物大战。

上一代和当代还是无法完全融入,乃至于就不能融入,也只有在境界上跨越了那道门槛的人可以融进去吧。

玄黄境这道门槛,不小,却也不是太大,全在个人。

令人意外的是,鄱阳湖上的大战竟然结束的格外之快,破入了玄黄境的二人,剡东流和柳三变,前者的实力飞升竟是不如后者。

走鬼剑,走奇险诡谲的剡东流,同样重杀伐,可却是败给了柳三变!

这玄黄境的门槛,何尝不是一场问心之局?柳三变的念头似乎从来就没有变过,也许从他修炼以来就是这般。

纵然有山比他高,纵然有他数不清的山,可他就是要做那更高的山,更高是多高?他不知道,但总之不是最高。

他走在脚下,望的是前方之路,前方有几座山,每座山又有多高,他是清楚的,所以他要做更高的山,很实在,很确切。

路在脚下,剑在手中,大道在前方。

剡东流却好似一直忽略了后面的人,哪怕他真的也没有小觑排在第二的柳三变,十分重视排在第三的俞冠中,那个使用双剑的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的家伙,也不会轻视背负沉重宽剑的白河。

但他的心气就是放在了这些人之上,他一直走在这些人前头,就没有想过这些人会超越自己。

如果以柳三变的心象来作比,那么剡东流就好像是非要做那最高的山,但凡有在自己之下的山,他都不认为那些山会高过自己。

于是这一场破境玄黄后的大战就明朗了。

玄黄境,小天地,谁的天地大,谁的天地又小?到底也能见得一些。

“哎哟哟,天姥山的大弟子诶,我说吧,终有一日,会被我天台山压下去。”柳三变一如既往嘻嘻哈哈,他胜的当然极不轻松,可只要胜了,他就是轻松的。

如果败了呢?也没关系,毕竟这座山本来就比自己高嘛,想要高过对方,自然需要不短的时间,这次不行,那就下次嘛。

这是他心性洒脱肆意所在,也是他能够克制所修炼的杀剑之道杀性所在。

剡东流有些沉默,他衣衫被剑气刺破诸多,胸口处有一个血洞,鲜血流出。

不至于死,伤势也算不得重,但他的确败了。

对于历代天姥山的大弟子而言,败给谁败了也就败了,但是败给天台山的弟子,就要重视了,他有些不理解。

明明自己还要比柳三变先破境,哪怕只是没有快多少,一刻钟都没有。可为何原来走在柳三变前头的他,在破境之后会败呢?

他疑惑不解。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骄傲自满于第一剑客的名声而懈怠了?

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那一袭红衣的绝色女子淡笑着看着两人,原本显得平和又透露着清冷的凌飞雨,此时剑气跌宕不穷。

有了两个像样的玄黄境对手,怎能不一战?当然,其实也就是一剑的事情。

“出剑即可,不问高低。”

轻飘飘地瞄了一眼那有些心不在焉的剡东流,凌飞雨若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柳三变正了正衣襟,剑尖朝下,手握剑柄,合抱拳礼,他神色郑重,也含着感激,道:“请。”

略显迷惘的剡东流好似明悟了什么,眼眸中一抹精光闪过。

他未必就败给了柳三变。

如红衣女子所言,出剑即可,不问高低。

他太在乎这个高低,而且他不仅在乎,还在乎那最高。既是执念,也就着相了。

他太想站在所有剑修的上头,太想一直占据那第一剑客的名头,也太想一直压在天台上之上,哪怕仅仅是在临江天河。

既然有此一念,那么他的剑就不那么纯粹了。

比不得柳三变的剑更加坚定更加纯粹,这般想来,踏入玄黄境之后他有此一败也就不奇怪了。

“受教了。”

剡东流很快就整理了心情,他重重地朝着这位女流剑修抱了一拳,虽然不至于说因为一句话就脱胎换骨,焕发新生,但好歹已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也不再陷入那般颓败的状态。

“请。”

鬼剑客负剑而立,一身剑道真意逐渐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