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就是说起了那首《十面埋伏》”林乐瑶把话接了过去,她这会很想大叫几声,很想喊出来问下远方的亲人们可好。
林景喻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都亮了起来。
“瑶瑶,你之前就答应我要弹《十面埋伏》给我听,从你好了后不是忙这就是忙那的,这会正好有空,哥哥可有那个耳福”
林乐瑶看着大哥一脸认真的样子,不忍拒绝,她好像看到了林晨喻每次想听她弹一曲却又不想她受累的样子。
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好呀,只是要劳烦大哥去给我取样乐器来”
“家里比不了从前,只有古筝可行”林景喻没忘记之前妹妹说过的话,这首曲子要用琵琶才能弹出振奋人心的效果。
“哥,古筝也可以的,虽音律上差了点,你也不看看是谁弹”林乐瑶做了个搞怪的小表情。
林景喻失笑,起身朝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张兰和沈秀娟还在用竹签串着沈大郎片好的肉,几人会时不时看一下林乐瑶这边的情况,看着林家兄妹的互动和友爱的场面,张兰和沈秀娟都很羡慕。
沈秀娟还好,她虽没有哥哥,有个弟弟,他们的关系也还算好,可张兰却不一样,她家共有兄弟子妹八人,父母活着的时候是重男轻女,父母死了后她被几位嫂嫂各位嫌弃与刁难,大哥最后迫不得已给她找了人家勿勿把她嫁了,把沈家给的嫁妆银子偷偷拿了三两给她。
她嫁人没多久,大哥就做主把家分了,也再没来看过她,其他的哥哥们可能早就忘了还有她这么一个妹妹存在。
林景喻来的很快,林乐瑶看得出他很宝贝怀中抱着的那把古筝,古筝是用块灰色的布包着的。
走到林乐瑶身旁,林景喻把布小心拆去,放在了林晨柏搬来的琴架上。
林乐瑶起身到一旁的缸里舀了水净了手,回坐到琴架前,调试了下音调。
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琴弦,琴声响起,弦弦紧扣,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宫宴片刻之间似乎成了金戈铁马的战场,硝烟弥漫,杀声四起。
林景喻双眸一亮,心中很是震撼
手指飞快的拨动着琴弦,将小院中的几人不觉就带入了曲中,林景喻和大晨柏热血沸腾,
扣人心弦,铿锵有力的节奏,众人好似已经身临其境。
随着曲子的越加焦急,似乎每根弦都扣在了心跳之上,在那黑暗之中有不知名的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
金戈铁马,刀光剑影,音调在最高处却戛然而止。
院中的人不管是懂曲的如林家两兄弟,不懂弦律的如张兰皆仿佛已置身于战场上的无情厮杀,刀光剑影的交战场面
林乐瑶散落于额前的碎发随风扬起,一张漂亮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少顷,曲调愈加急促声调愈加大,电闪雷鸣般席卷而来,仿佛在天地之间,一人承受着来自四分的压力。身处于风暴中心,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只有决一死战,奋力一搏。至此曲声已停。厮杀在渐渐隐退,呐喊越来越飘渺。
一曲终了,人还没从那身临其境的战场上回过神来,迟迟未醒,仿佛仍处于千钧一发的战场之上。
林敬之两夫妻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没有上前打搅他们,林父为女儿的琴技吃惊,如果不是为了避难保全一家人,他的女儿定是一颗璀璨的明珠。
秦氏却另有所思,女儿和小儿子对于他们失踪的那段过往总不愿说起,儿子女儿看着仍和从前一样,可又有些不一样了,她的心有瞬间的疼痛,六年前的一幕幕再次浮现于眼前。
在众人还沉浸于金戈铁马厮杀的战场中时,轻缓的琴声再次响起。
林乐瑶手指轻弹,红唇微张,优美舒缓的旋律伴着动听悦耳的女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一轮明月悠悠云中走
轻风吹我点点思乡愁
回望来时路
匆匆几春秋
家园双亲已白头
梦里爹娘似还伴左右
醒来身在他乡独漂流
月圆人不圆
何处是归途
怕叫双亲苦等候
人生不能忘
最是父母恩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一曲天伦诉情衷
梦里爹娘似还伴左右
醒来身在他乡独漂流
月圆人不圆
何处是归途
怕叫双亲苦等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