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一如既往地不知道收敛,在卧虎藏龙的京城还是蠢笨的选择高调出场,在盛启两国交战的敏感时期盘下了京城繁华地段的宅子,又在主街顶好的位置买下两间宽敞的铺子。
巧的是其中一家也是做酒楼生意的,主营特色菜,取名为珍馐楼,想以奇取胜。
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位置与苏竹的酒楼正对,跟打擂似的。
“姐姐你说我们要不要主动出击。”青葙嚼着面前的糕点,看着人来人往热闹的珍馐楼心里发痒。
苏竹:“你还记得我从前说的话吗?”
还没回京的那几年她们还在小院中,那时苏竹就天天念叨遇到姓卢的不用跟他们客气,要么打死要么打残,总之不必给他们脸,反正他们也不要脸。
念叨多了青葙开始学武的时候格外认识,还总对着院里那棵半大的桂花树比划拳脚,苏竹问过她在做什么,她当时是这么说的。
“姐姐,我怕一巴掌打不残他。”
所以她对上卢玉临出手才如此果断,回来之后还难过了好久,觉得自己力气不够大。
苏竹看着面前快和自己一样高的青葙有些怅然,幼崽怎么就长成大孩子了。
青葙捏了块糕点递给苏竹,认真道:“当然记得了,他现在明摆着挑事,欠揍。”
“活动一下,靶子马上就到了。”苏竹推开了包厢的窗子,俯看负手而立仍旧华服锦袍满脸骄纵的卢玉临。
“好嘞,姐姐你不要告诉姨母哦。”
“没事,她找来了我挡你前面。”
“姐姐你最好了。”
“小乖嘴真甜,会哄人。”苏竹捏着青葙的脸颊发笑,“放开了玩,别受伤就好。”
“不会的,我跟仰月姐姐对打过好多回了。”
仰月是阁里的顶级杀手,一把短刃用得出神入化,杀人于无形。青葙性格开朗又会哄人,一口一个姐姐把人哄得晕头转向的,到哪里都能跟人打成一片,连性子沉闷的仰月对上她话也变多了。
“可惜仰月姐姐要出任务,我就没去找她了。”
苏竹看着她一脸担忧,安慰道:“放宽心,仰月能力很强,行事稳重,不会出问题的。”
“对了,你洛爷爷回来了。”
“洛爷爷终于下山了?”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苏竹想起洛商济交代咽下了后半句话。
洛商济还是不愿在京城这个伤心地多待。
包厢的门被敲响,苏竹应了声,外间小二声音担忧:“掌柜,楼下来了个砸场子的。”
苏竹开门出去,一眼就瞧见了一片狼藉的大堂,桌凳被掀翻,盘子碎了一地。
“大堂的客人都按照吩咐的安排了,下面都是老熟客了,也不要免单,就当看场戏了。”
“找人去上两盘瓜子,沏壶茶水。”
苏竹回头温声道:“去吧,账算好了,别让冤大头跑了?”
青葙语气轻快,“姐姐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
楼下卢玉临摔了手里的筷子,脸上写满了不屑:“就这还能叫京城最好的酒楼,水平太次了,早该关门滚蛋。”
“菜做成这样也好意思出来卖,简直可笑。”另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子跟他一唱一和,“我们少爷金贵着呢,拿这种东西敷衍我们,今天就砸到你们关门。”
“掌柜的呢?出来给我们少爷磕头赔罪。”正叉腰说话时,被一脚踹飞。
卢玉临惊得嘴都没合上,迎面挨一巴掌,被打的一趔趄,四脚朝天,与大地亲密接触,“谁……”
还没看清被揪着领子拎起来,甩到墙上。
卢玉临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分家了,张嘴痛呼时咬到舌头,门牙差点磕掉,脑袋被撞的嗡嗡作响,一阵发懵。
清亮的声音直穿耳膜。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你这个人嫌狗厌的。”青葙立在远处,发髻间的流苏都未乱。
“你是谁,怎么无故打人?”卢玉临稳住身形,后背火辣辣疼的,牙齿都在打颤。
青葙斜睨他一眼,面露鄙夷,厌恶地收回视线,“我不打人。”
“你什么意思!”卢玉临嗓子中挤出尖锐的叫喊声。
“就是你想的意思。”青葙的嗓音仍旧平稳,眸中的不耐烦在加剧。
“我今日从这里出去你们集福楼的恶名会传遍京城。”卢玉临扯了一把姜大牛,让他挡在前面。
“废话真多。”青葙一步步走近,拎起了翻倒的凳子,“蓄意滋事是要走一趟京兆尹的,珍馐楼的少东家你是在启国待久了,大盛的律法对你没用了?”
苏竹满目笑意注视着用威胁打心理战的青葙,又一瞥对上了来势汹汹的何嘉。
“你们集福楼就是这么待客的?!”卢玉临歇斯底里质问。
“待的是客,你又不是。”青葙看到愁容满面的苏竹有些奇怪,小声嘟囔:“姐姐是觉得我太慢,等急了?”
想着反手折过姜大牛的胳膊,踹向他的腿弯,趁他倒地时揪出卢玉临一个背摔直接结束,“把人送大理寺。”
然后快步奔向苏竹,像归巢雏鸟般雀跃,仰头求夸奖,“姐姐,我做的好嘛?”
苏竹的手落到她头上,怕揉乱盘好的发髻,只是捏了捏耳垂,“小乖很棒。”
“但是……我们被抓到了。”
“啊?”青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竹塞到身后,接着是苏竹的声音:“对不起错了,下次……下次视情况而定。”
何嘉拧眉瞪了她一眼,“还在这儿耍宝,整天带着青葙胡闹。”
苏竹扯着何嘉的衣袖卖惨:“姐姐,他都上门挑事了……还不让我还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