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在安陆安顿了下来,他停下了游历天下的脚步,就好像有个少女的温柔让自由的风也有了尾巴。
“小李哥哥,好看吗?”
比起叫李白的名字,许紫嫣最喜欢用童年时的称呼叫李白,因为那是独属于他们的回忆。
许紫嫣如葱玉指捏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铃铛,声音轻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戴着自然是好看的。”
李白轻声开口,看着有几分年少活泼模样的许紫嫣,眼中的温柔如波。
这颗小铃铛看起来没有什么稀奇之处,只是刻着一把古朴的小剑。
若是有龙泉山庄的人在场,就能够一眼认出那铃铛之上所刻的小剑正是他们的镇庄之宝——龙泉剑。
李白曾有三剑,佩剑秋莲,法剑青萍,藏剑龙泉。
如今,法剑青萍已赠给魏万,藏剑龙泉已在玄武湖之战中被一分为二,唯有佩剑秋莲完好无损,被李白时刻佩戴在身边。
而这颗李白送改日许紫嫣的小铃铛,正是李白龙泉剑剑尖所化,他参考了父亲曾经在玄武湖上的那一剑。
哪怕李白与许紫嫣相隔千万里,只要许紫嫣身处险境,李白也能心念感之,一剑瞬至。
当然,以李白如今的手段自然比不上李客半步剑仙之境的全力一剑,但也足以消除这天底下绝大多数的危险了。
真是的……您还要庇护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到什么时候呢?
李白目光落在许紫嫣手中的铃铛上,心有所想地笑了笑。
许紫嫣或许曾经并不擅长察言观色,但是独自支撑许府这么多年让她掌握了这项能力,看着李白眼中那化不去的愁思与悲伤,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手轻轻地搭在了李白的手背,似乎是想要以此传递一份自己的力量。
“我没事。”
李白被许紫嫣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恍惚了一下,轻轻地拍了拍许紫嫣地手背笑着说道。
失去所爱之人的悲痛不会在时间的作用之下变得褪色,就如同潮汐一般,在某个触动心灵的瞬间,会带着上一次的遗憾一起席卷而来,将整颗心彻底吞没。
许紫嫣又何尝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悲伤呢?
两人相互依偎,就像那个“人”字一样,一撇一捺互相支撑,在夕阳下看起来格外温馨。
“咳……小姐!李少爷!你们要恩爱倒是等青莲出去啊!青莲是贴身丫鬟没错,但是青莲可没有当通房丫鬟的心理准备啊!”
青莲不合时宜地开口道,她的话瞬间打破了此刻的温馨,也让沉浸于过去的二人从伤痛中清醒过来。
李白听到这话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就连神经大条的许紫嫣都被说地有些不好意思,恶狠狠地瞪了青莲一眼,然后俏脸通红地躲在了身后。
果然“温柔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
老是做出沉浸于悲伤的小女儿姿态可不是李白的风格,他可是这个天底下最有仙气的人!
当然,这今天对于李白和许紫嫣来说并不是一个寻常的日子,也难怪他们会卸下平日里坚强的外壳,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今天,是李白与许紫嫣订婚的日子!
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十里红妆,甚至连亲朋好友都没有几个,算上作为见证人的青莲与孟少府也就只有四个人。
这并不是李白想要给许紫嫣的排场,李白想要给许紫嫣一个举世震惊的订婚典礼,甚至只要他想,他可以广布天下。
相信一个二十几岁的人榜强者订婚典礼的消息一旦放出去,想要来参加的人多到足以将许府的的门槛都踏破。
但是这样的设想被许紫嫣严词拒绝了,她并非畏畏缩缩之人,但是她不想要所谓的排场就折了李白的颜面。
李白终究还是入赘,或许并不在意世人如何看他,但是许紫嫣在意!
许紫嫣明白李白从小就胸有沟壑,应是天上振翅高飞的鲲鹏,而非笼中得过且过的家雀。
像李白这样的人,身上不该被打上“赘婿”的标签,更不该被这样的标签影响他的前途。
这是许紫嫣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李白又如何会不知许紫嫣心中的想法呢?
在唐代婚制有六礼,分别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
只是许紫嫣为了低调,于是将这场婚礼一切从简。
只是李白第一次见到如此坚定,毫不退让的许紫嫣,他也就只得打消了大张旗鼓的念头。
“小青莲说的不错,你们年轻人恩爱是件好事,但是也得注意一下我这个老家伙的感受不是?”
被李白与许紫嫣秀了好久恩爱的孟少府也打趣着开口,他的面色红润,明显看起来心情很好。
毕竟,既将小紫嫣托付给了合适之人,恩师九泉之下也足以慰籍,又为四处流浪的好友觅得一处落脚之地,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孟叔叔!”
听到孟少府这么一个令她尊敬的长辈都在打趣自己,许紫嫣的俏脸更加红润起来,就像那红霞落地,为女成妆一般美丽,她又羞又恼地喊了一声,以此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孟少府看着如同自己亲侄女一般的许紫嫣露出如此娇羞的表情,也不好继续打趣她,反而用揶揄的表情看着李白说道。
“李兄啊,也不是为兄要占你的便宜,实在是为兄的辈分太高没办法,所以……嘿嘿,你懂的!”
“孟叔叔说得对!”
李白咬着牙,看着露出不正经微笑的孟少府一字一句地说道。
孟少府没由来打了一个冷颤,似乎回想起了他们的初识。
对于孟少府来说,李白是一个妙人,敢对身为官员的自己大打出手,还一口一个狗官地叫着。
对李白来说,咳……这就只是一个单纯的误会了。
不管初识的起因是什么,至少结果很完美不是吗?那就不要注意那些细节了吧。
孟少府看着李白的表情吸了一口冷气,眼眶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他连忙说道:
“嗐!一码归一码,你我自然还是得兄弟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