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求求你了,别放进来……”
一个身穿粗布衣裳、面容清丽脱俗的村妇,她那美丽动人的脸庞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宛如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一般,令人心生怜悯。
此刻,这位可怜的女子正双膝跪地,双手紧紧抓住眼前人的衣角,不断地叩头求饶,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浸湿了脚下的土地。
她用颤抖而又哽咽的声音,苦苦哀求着对方,仿佛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此刻这卑微的乞求之中。
然而那个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她的手非常白皙,宛如羊脂白玉一般,而在这只美丽的手上,竟然静静地趴着一只色彩斑斓、极为鲜艳夺目的虫子。仅仅是看一眼,就会让人觉得一阵恶心和极度的不适感涌上心头。
借身蛊!
这蛊虫是蛊修的压箱底手段之一,可以将自己的一缕魂魄寄存其中,暂时使用类似于“夺舍”的方式借用用他人的肉身行事。
“别哭了,奴家只是借用你的身体一段时间,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那人蹲下身子,将手指抵在农妇的眉心,对着农妇说着,她用平静的声音诉说着疯狂,不是被挡在长安城外的魏雨泮又是何人?
“去吧,我的乖乖。”
原本静静蜷缩于魏雨泮掌心之中的小虫,在听闻这句话后,好似突然间被某种神秘力量所激活。它原本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身躯微微颤抖着,似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与兴奋。
紧接着,这只虫子开始缓缓舒展身体,六只细小的足肢也逐渐伸直。然后,它毫不犹豫地抬起头来,用那双晶莹剔透、宛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睛凝视着前方不远处的农妇。
下一刻,只见这只虫子以缓慢的速度从魏雨泮手中爬出,并迅速朝着农妇眉心所在方向前进。
农妇何曾见识过这般骇人的景象?她的身体因受到魏雨泮强大威压的禁锢而无法挪动分毫。
她瞪大双眼,满脸惊愕,试图从这可怕的困境中挣脱出来,但却无能为力。
此刻,她只能默默地哭泣,任由泪水肆意流淌,眼睁睁地看着小虫子钻入自己的眉心。
那小虫子似乎不存在没有实体一般,没有在农妇的眉心留下一点儿伤口,只不过农妇眼中的高光正在渐渐熄灭。
突然间,原本平静的天际出现了一道凌厉的剑气,它以惊人的速度向这边疾驰而来!
这道剑气犹如划破长空的闪电一般耀眼夺目,带着无尽的威压和杀意,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眨眼之间,剑气已经越来越近,仿佛要将整个天空撕裂开来。伴随着剑气的靠近,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似乎都被其强大的气势所震慑。
这个天底下只有一个人能够挥出这样的剑气——裴旻出手了!
“奴家绝无虐杀百姓的龌龊心思,只是希望借这位妹妹的身体几天到长安城内寻亲,而且借身蛊与这位妹妹的魂魄是共生的关系,对这位妹妹有不少的好处。”
魏雨泮见到那道剑气顿时寒毛倒竖,连忙解释道。
剑气并没有因为魏雨泮的解释停下,而是来到农户的身边转了一圈,就好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探查魏雨泮所言真假。
剑气竟然能够判断一个人话语的真假?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任谁听到这样的说法都会感到难以置信、匪夷所思。
但是,只要想到这是那个人的剑气,一切又似乎变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而对于魏雨泮而言,这道突如其来的剑气就像是一把高悬于头顶之上的利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芒,仿佛随时都可能落下,给她带来致命一击。
它的出现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每一个细微的气流波动似乎都在预示着一场生死较量即将展开。
魏雨泮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道剑气所蕴含的强大力量和凌厉杀意,这种感觉如同被一只凶猛巨兽窥视一般,令她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此刻,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危险情况。
正面相争之下,同境界没有人能够与武修相庭抗礼,更何况裴旻的境界已经高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魏雨泮丝毫都不怀疑这一道剑气就能够将自己打得丧失战斗力,但这只局限于她与这道剑气正面相抗的情况下。
论起保命的功夫,魏雨泮还是有自信的,哪怕她的对手是这位天下第一剑修。
“计较行事。”
剑气如同灵动的游龙一般,缠绕着农妇盘旋了整整一圈后,却又突兀地烟消云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荒诞离奇的梦一般虚幻不实。
魏雨泮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所以有自信能够自保,但也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就跟天下第一结了仇。
她是癫了一些,但代表她傻!
“好妹妹,接下来要辛苦你一段时间了,放心吧,之前的承诺奴家说到做到。”
魏雨泮对着农妇开口道,随后身形如云烟一般消散。
裴旻说的话已经很直白了,计较行事,计较什么?自然是大唐的律法与人伦。
如果不想要听从这句友善的提醒也没有关系,只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板够挨几剑就行。
人榜强者?又不是没有杀过。
没过多久,农妇缓缓睁开了双眼,她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嘴角露出一抹妖异的微笑。
农妇,不,应称之为魏雨泮来得更加准确一些,她缓缓站起身来,回头看向长安城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语道:
“小家伙,奴家说过,你是逃不出奴家的手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