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用过早饭,穆淮之就带着郁初柳进宫了。
别说,郁初柳还真的有点紧张,前世关于皇宫的所有了解基本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
这是一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地方,不能随便抬头乱看,更不能随便开口说话,因为说不准哪一句话就惹来祸端。
刚进宫门,张公公就已经等在宫门口了。
“张公公,我是不是来晚了,你已经等我很久了吗?”郁初柳见到张公公开口说道。
张公公咧了咧嘴,这都要日上三竿了,晚不晚的还用问吗?
不过他可不敢说晚,“是我来的早了,郁姑娘快请吧。”
穆淮之不动声色的扬了一下眉,这张公公说话可真违心呢。
本来穆淮之是会早一些带郁初柳过来的,可是郁初柳睡过头了,丫鬟想几次去叫醒郁初柳,却被穆淮之拦住了。
就硬生生等了半个时辰,郁初柳才悠悠的醒来,昨晚她有些失眠了。
嘴上说不紧张,可她还是紧张了,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打开门就看到穆淮之等在门口,“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没事,在这个王府里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没人敢笑话你。”穆淮之笑吟吟地说道。
还说没人笑话,那旁边的丫鬟都在捂嘴呢。
“郁姑娘,王爷可真是宠你,都在这门口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了,还不让我们叫你。”一个丫鬟说道,眼睛里都是羡慕。
其实穆淮之都已经急得不行了,可是他仍耐着性子等郁初柳洗漱,还让她用过早饭以后才带着她进宫。
张公公在前边带路,脚步走得有点快,他也是急得不行,太后恐怕早就等急了。
郁初柳一路上也没敢四处张望,在来到坤宁宫外,张公公小声嘱咐了几句郁初柳需要注意的事项。
然后又不忘安慰一句:“郁姑娘也不用紧张,太后对人很是和蔼的,就算你有什么地方做的失礼了,太后也不会怪罪的,最主要是能把太后的病瞧好了。”
郁初柳长呼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穆淮之走到郁初柳身边也低声安慰道:“你现在是医者,太后是病人,就当给普通的老太太瞧病,无需害怕。”
张公公听到穆淮之的话,暗暗咂了咂嘴,人都说女大不中留,这男大也一样,还没怎么着呢,就这么向着人家姑娘说话了。
太后要是知道自己的孙子说自己是个老太太,非得拿棍子抽他不可。
不过现在太后想抽人也没力气,肯定是抽不动的。
张公公带着穆淮之和郁初柳来到寝殿内,几个侍女对着穆淮之施了个礼,就都站到了一边。
隔着幔帐郁初柳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发丝斑白的老太太,虽然看不真切,但是感觉这老太太病得不轻。
“太后,淮王和郁姑娘到了。”张公公轻声说道。
就好似怕吵醒床上睡着的人似的。
好半天,才从帷幔里传出一声微弱的“嗯。”
郁初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架子拿得可真稳啊!
果然皇家对亲情淡漠,要是自己的奶奶好久不看见弟弟,早就从床上爬起来嘘寒问暖了。
“皇祖母,恕淮之不孝,好久没进宫来探望您了,郁姑娘的医术我是亲眼所见的,让她给您好好瞧瞧。”穆淮之躬身说道。
床榻上的老人轻轻叹了口气,“我这已经是油尽灯枯之人了,瞧与不瞧熬不上几日了。”
“皇祖母定不要这么想,郁姑娘为您调理一下,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张公公拉开帷幔,示意郁初柳上前诊脉。
穆淮之便后退了一步,给郁初柳让出地方来。
帷幔拉开,郁初柳才看清床榻上的人的面容,郁初柳不由一愣。
按理说,身为太后,衣食住行那都是顶好的,应该被养得白胖白胖的,可是眼前的老太太却是身形消瘦,面容憔悴,皮肤有感染,似乎视力也不怎么好。
郁初柳一边给太后把脉,一边询问太后都有什么症状,包括,饮食,睡眠等等。
通过脉象和侍女们的回答,郁初柳大致已经确定出来,太后是得的什么病了。
可是要想最后确定,她还得做最后一步。
但是太后身份尊贵,她这一步得征求太后的同意她才敢下手。
“太后,我要取一滴您的指尖血,所以你要忍一下,不是很疼的。”郁初柳拿出采血针说道。
“不可,太后凤体尊贵,你要是需要血可以扎咱家的手指头。”太后还没等说话,张公公就先开口了。
穆淮之无奈地看了一眼穆淮之,她要给太后化验血糖,用太监的血有什么用。
“皇祖母,郁姑娘诊病有她的独一套手法,所以您的指尖血必须得采,别人不能代替。”穆淮之说道。
“取吧,我挺得住。”太后说道。
张公公还想阻拦,但是被穆淮之拉住了。
寝殿内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郁初柳手上的动作,以及她手上拿的东西。
郁初柳看着手里血糖仪的数值,说道:“太后早上用膳了吗?”
一个侍女说道:“太后今天早上胃口不好,所以早膳还没用。”
空腹已经十二点三了,这太后无疑就是糖尿病了,而且已经到了打胰岛素的地步。
“太后患的是消渴病。”郁初柳把血糖仪放进药箱说道。
“一位告老还乡的老御医,曾诊断过,说太后的病是消渴病,可是他却医治不好。”张公公说道。
郁初柳心里咯噔一下,那位御医不会是就因为医治不好太后的病才告老还乡的吧。
说的好听是告老还乡,说的不好听就是被免职了。
果然皇家的这碗饭不是好端的,伴君如伴虎,说的如此形象。
“那你有方法医吗?”穆淮之在听到郁初柳说出消渴病之后,心情就有些沉重了。
更主要的是为郁初柳担心。
这宫中的御医已经有好几位,因给太后的病医治的不见起色而被问罪的了。
“方法肯定是有,不过……”郁初柳把话说到一半就又停住了。
穆淮之心里叫苦道:这女人咋就喜欢说话说半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