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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风起月关 > 第752章 宁延殊死战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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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蛮武林第一当属徐珣,徐珣之后便是鲁统和沮阳;大奉江湖的第一,自从四大高手之后就无人敢称,非要说一个的话,那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剑仙易子推了,如今在这白狼川上,面对鲁统和沮阳,除了剑仙降临,又有谁能说稳胜两人呢?

但是,谁又能说自己没有向死而生的勇气呢?

宁延伸展双臂,其上真气萦绕,看着悬于空中的白衣魔头,眼神中并无惧意,毕竟是从地府走过一遭的人。

沮阳两袖生风,眼角阴狠,一股庞大真气掠体而过,直指宁延。

宁延踏地而起,真气并行而出,两股庞大真气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的轰鸣声。

宁延自突破神魄境后,真气修为已经大成,土龙山一战后,蜀山五位长老以命搏命,将宁延从鬼门关换走的同时,还还给了他不少道门气韵和真气修为,如今的宁延,实力几乎问鼎武道巅峰,就算是面对北蛮的白衣魔头,也能过上几招。

对于眼前男子,沮阳不敢有丝毫大意。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他们比斗真气,比斗招法,更是比斗心性。宁延体内真气磅礴,说句体内有着浩瀚真气也不过分;说到生死,没人更比宁延更能明白生的意义和死的价值,宁延的表现让沮阳大为意外,一是惊讶于他体内真气的雄浑,二来是佩服他的心性。

此时的沮阳身体四周早已挂满磅礴真气,宁延双拳迎上沮阳两袖,拳袖相交,空中爆鸣不绝于耳。

上次宁延被伤,是吃了福清天煞破军阵的亏,这才险些丧命,要是真要一对一决战,他们未必是宁延的对手。

沮阳真气弥漫在白狼川中,一些不小心卷入战场边缘的定州军将士和铁勒屠全部被散出去的真气涟漪卷成碎屑,铁勒布花站在战场边缘,看着眼前真气纵横的战场,心中惊愕,今日若没有沮阳长老,他这一万铁勒屠还真不一定能保住。

天下武夫百万,可称得上绝顶高手的不过十指之数;今日一战后,成败与否,只要能保住一条性命,宁延就能跻身其中。

沮阳两袖腾空,真气如白鹤振翅般冲向宁延,宁延抬手格挡,一圈圈真气散尽后,脚下战场已经被轰的不成样子了。

沮阳看着宁延,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不用东皇钟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现在用还来得及,不然就没机会了。”

宁延苦笑,这老小子眼睛是真的毒辣,不过这也告诉了宁延一个信息,那就是沮阳还没用全力。

生死之时,宁延可不会为了什么面子而打肿脸充胖子,他转身从袖口祭出东皇钟,紫色光芒瞬间照在宁延身上,一时间气息大涨。

沮阳神色古井无波,兴许是在庆幸这次不仅逮住了宁延,就连东皇钟也能一同带回去。

在东皇钟的加持下,宁延真气越发恐怖,一拳冲出,气息夹带风沙直指沮阳,沮阳抬手拍出,一声巨响传来。

宁延真气应声碎裂,只是沮阳的嘴角也出现了一抹血渍,宁延得意一笑,“沮阳,我这一拳可还满意!”

“倒真是小瞧你了!”沮阳擦着嘴角血痕,充满玩味的说道,“小打小闹也该结束了!”

话音落地,沮阳身影如同疾风般飞掠至宁延身前,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宁延暗道不好,刚准备抬手,突然感觉心口一阵剧痛,紧接着喉咙一阵腥甜,一口逆血喷涌而出。

就像沮阳说的,这不过是才是开始,一掌得手后,沮阳脚下生风,腾袖而起,眨眼的功夫便出现在宁延身后,两袖轰出,就像两座大山一般压在宁延后背上。

“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应声而起,巨痛让宁延额头冷汗连连,身后九环真身上,真气升腾,冲着沮阳位置就是一拳。

两袖挥出后,沮阳整个人直接消失在原地,而宁延则半跪在地吐着淤血。

“宁延,再来!”沮阳狂妄之声在其,这次他径直垂落与九天,宁延闷声嘶吼,双手高举,真气碰撞。

“轰!”又是巨响,沮阳一掌得手悬空而起,真气散尽后,宁延整个人瘫倒在地,而刚才还在他身后的东皇钟却出现在了沮阳手中。

就刚刚沮阳那一掌,如果自己不用东皇钟挡在自己身前,那现在的弟子怕已经是尸骨无存了。

沮阳握着手中的东皇钟,目光低垂,看向宁延,“丢车保帅?问题是你保的住吗?”

宁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逆血,宁延倔强的撑着身子,抬头看着沮阳,眼神倔强又狠辣,“能杀我宁延的人还没出生呢!”

沮阳眉头紧锁,将东皇钟收回袖中,而后长袖起舞,其上真气蔓延,“那就试试!”

说罢,直接冲向宁延,刚才那一掌有东皇钟帮你,那这一掌呢。

宁延深呼吸一口气,呼吸在此刻变得异常沉重,此时的他将全身真气凝于右拳,目光坚定又决绝,既然沮阳要自己的命,那他能做的就只能是以命相搏。

他宁延无数次的鬼门关遇险,但还是活到了今天,你沮阳有心杀我,可我宁延又何尝不想杀你呢?

拳掌相交,半空的璀璨真气直接砸在宁延身上,一声巨响传来,宁延身后的九环真身缓缓消散,地面上的宁延一拳轰在沮阳心口,而沮阳的一掌也是毫无疑问的拍在了宁延胸口。

宁延轰然倒地,嘴角不停的吐着鲜血,沮阳颤颤巍巍的捂着心口向外走去,走着走着,竟也是吐出一口血来。

倒地的宁延艰难的转身,右手死死护在心口,硬生生接下沮阳这一掌,这感觉与当初被困天煞破军阵是一模一样,耳畔传来的嗡鸣让他确定自己还活着,但是胸口的剧痛让他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不过庆幸的是,他赌对了。

沮阳捂着心口刚走两步就感觉不对,这宁延临死的反扑似乎有些太猛了,这一拳的力道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哇哇哇!!”沮阳接连吐出三口淤血。

刚走没两步,沮阳双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倒是宁延则强行走了两步,来到他身前,沮阳摇着头看着宁延,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这不可能!”

“你的实力很强,但我说了,你杀不死我!”宁延这条命可是蜀山五位长老拿命换来的,岂会如此轻易就被再度夺走?刚才沮阳那一掌确实是拍在了宁延心口,而且也足以要了宁延的命,可是危急之时,宁延将自己心脉封锁,用真气强行顶住心口,也就是说,在沮阳冲向宁延的一瞬间,宁延的心脏是没有脉搏的。

那个时候的宁延几乎是个死人,你一掌拍在死人身上有什么用呢?

沮阳的一掌刚好帮助宁延冲开了自己设下的封锁,而因为沮阳将全身真气汇于这一掌之上,给了宁延机会,宁延这一拳是结结实实的轰在他心口。

本来是沮阳的大好机会,却不曾想被宁延玩了一个小心机。

要是沮阳刚才不拍出这一掌,宁延自封心脉,不出半个时辰,若没有外力帮他冲击心脉,或者这外力力度太弱,比不上自己封印时的真气,那他自己就会窒息而亡!

这便是宁延的以命搏命,不死不生。

看着宁延不断起伏的心口,沮阳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但他还是不敢相信有人会这么做。

“你是个疯子!”这是沮阳对宁延最后的评价,也是相当中肯的评价。

“不做疯子活不下来啊!”宁延直接倒在沮阳身旁,此时的沮阳全身真气几乎都被用来杀宁延了,剩下的真气也用来抵挡宁延刚才轰入自己体内那股真气了,即便宁延现在躺在他身边,他想杀宁延也是有心无力。

宁延大口的喘息着,竟是和这位仇人说起来自己,“七岁那年,我就经历过生死了,我奶娘和他儿子替我和我娘死在了朔州,后来我知道了要想在大奉活下去,要么你是疯子,要么你是傻子!做个疯子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我做了个纨绔,做了个处处树敌的傻子;果然!我活下来了,可是权力的争夺还是蔓延到了我们宁家,没办法,我从傻子变成懦夫,我离开了殷都,即便这样,可还活不下来;后来我去了北蛮,想做英雄,想着成为想我爹那样的英雄总能活下来了吧!可是我还没回去,我爹娘就没了;那一刻我才知道,做英雄没用,做什么都没用,活在这个世道,要想活就得做自己!”

听到宁延这话的沮阳靠在身后的沙堆上,用刚才还想除掉宁延的长袖擦掉嘴角的血痕,冷笑道,“即便你我立场不同,但我承认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慕容灼灼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是没有原因。”

“可惜啊,今天你杀不了我了!”宁延摇头一笑。

因为女相给人一股阴柔感觉的沮阳蔚然叹息,摇头道,“过了今天还有明天,宁延,你我之间必有一死!”

“就因为你是北蛮人,你是长老门的三长老。”

“我是汗国武者。”沮阳看着自己染血的长袖,柔声道,“这柄长袖,杀人无数,你能死在其上,倒也不算亏。”

宁延转身,看着长袖上那个若隐若现的“洛”字,联想到沮阳的传言,宁延笑问道,“是北蛮第一美人洛渔送你的?”

沮阳点了点头,肯定了宁延的话。

宁延意外的回头看向旁边颇有姿色的男子,“可是,传言。。”

“我曾立下誓言,此生不近女色!”

宁延瞪大眼睛,看着沮阳,蔓延的不可思议,男子不近女色?听着就抽象啊!而且谁人不知沮阳身边美艳女子不下千人,这小子竟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这夸张程度不免让宁延开始揣度起其他原因,“你的问题?”

“算是吧!”沮阳也不知为什么自己原因和自己的仇人说这么多,淡然说道,“我一心求武,深知步入此途必会树敌无数,若是留情于世,怕会给他人找来祸端。”

宁延尴尬一笑,好在是沮阳没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

只是沮阳这么说倒是可怜了洛渔这个极品女子,据说是长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还是太子的耶律原千金求一帕都未曾求到,没想到她竟然愿意为旁边这白衣魔头做一双长袖,真想见见这女子是何等人物啊,竟如此痴心,只可惜,怕是没机会了。

说完话的沮阳撑起身子,看了看宁延,皱眉说道,“就当是你用东皇钟换了一条命,下次见面,我不会再中计了。”

看着沮阳一瘸一拐的背影,宁延微微动容,叹息道,“可惜了,你我注定是死敌,是敌人那就必须是你死我活,沮阳,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你我都是战争的牺牲品,你若不死,我就得死。”

宁延的那一拳是轰在了沮阳心口,可绝不是简简单单受伤这么简单,宁延的真气除了一部分封锁心脉外,剩下的全部聚集在了这一拳上,轰入沮阳心口。

这可是神魄高手的一拳,岂是随随便便用真气封锁就能阻止其蔓延的。

宁延敢躺在沮阳身边和他说话,其目的又岂是和自己仇敌聊天这么简单?要是沮阳第一时间运转真气,将其驱出体外,说不定还能保个性命,可是沮阳到底是低估了宁延的决心。

他视宁延为敌,宁延又岂会留他性命?

沮阳踉踉跄跄的来到白狼川山顶,站在狼首位置俯瞰战场,感受着心口的剧痛,一把撕开身上白衣,露出洁白如雪的肌肤,只是那心口处炸裂的肌肉和破碎的骨头和这凝脂肌肤格格不入。

沮阳运行真气,想着将宁延真气逼出体外,可是当他运行一半,突然喉咙一甜,眉心一皱,直接吐出一口殷红鲜血。

此时的他再看看自己心口,笑着摇头,“臭小子,又被你堵对了。”

封住穴位,将白衣重新穿好,沮阳站在白狼川山顶,似乎是在留恋什么,但又发现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唯一可惜的是,他不能除掉宁延了。

要是没有粗衣僧人,或许宁延早就死了。

但万事万物没有如果,从李七夜去找他那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杀不掉宁延了。

李七夜被自己杀了,粗衣僧人沈归心也死了,可是宁延还是死不了!

到头来,连自己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