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cut!”
最后一遍拍摄结束,袁导认真看了几遍监控器中的内容,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天的拍摄就到这里,收工!”
听到下班的消息,江绮遇脚底抹油第一个冲进化妆间,抢在姜眠前面快速卸了妆。
待她换下戏服一身轻松的从换衣间出来,抬头就跟姜眠在补光镜中对上了视线。
“......”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懒得搭理这个总是跟自己过不去的金手指女主。
正想转身离开,就听见姜眠不紧不慢的开口:
“既然都已经想方设法的来了这里,为什么不干脆直接上门呢?”
“......”
她这突如其来云里雾里的一句话,江绮遇在心里转了十八个弯都没能明白。
索性直接装作没听见。
“等等!”
见她跟没听到一样二话不说就要走,那本来还气定神闲背对着她从镜子里观察的姜眠坐不住了。
她猛地起身转头看向已经快要走到门口的江绮遇:
“江绮遇。”
那双在粉丝眼中无时无刻都温柔似水的眸子里,此时却蕴着没由来的凌厉:
“你还想装傻装到什么时候?”
“装傻?我?”
到现在还一头雾水的江绮遇,见她这副与刚才完全不同的深沉模样不禁蹙眉:
“大姐,我说你没完了是吧?”
这姜眠,是重生的时候在哪个神奇当铺当掉了自己的精神状态和语言系统吗?
人格分裂就不说了,总逮着她打哑谜是怎么回事?
在懂恋和江家的时候就时不时做出一副“我看透你了”、“你在我面前已无所遁形”的中二表情。
还总自说自话的发表一些自以为意味深长的言论和挑衅。
那你倒是说啊!
说你在我美丽的脸庞上都看出了什么?!
“......”
江绮遇越想越不满,毫不掩饰的对那仍目光审视的姜眠翻了个白眼:
“说真的大姐,但凡你抽个空去医院看看呢?”
“你......”
而那原本一脸深沉的姜眠见她这个态度,不由得失了从容,渐渐拧起眉心。
昨天收工后,她对于江绮遇突然空降剧组的目的还是有些放不下心,让人稍微打听了下才知道。
隔壁这座庄园,原来是乔家在h市的祖宅。
乔家......
想到这里,再看向江绮遇的眼神情绪更加复杂。
她顿了顿,又再次抛出试探:
“你知道,剧组隔壁这座私人庄园......姓什么吗?”
现在正值初夏,剧组条件又艰苦,在片场好歹还有风扇加持,化妆间却什么都没有。
单是站在这儿跟姜眠聊几句,江绮遇便觉得一阵闷热袭来。
见她还是这副话说三分的态度,当即丢下一句“姓庄。”
随即转身就走。
“......”
而姜眠只是眼神微怔的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那被撩起又放下的化妆间挡帘微微摆动。
良久,才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她......真的不知道?”
是不知道隔壁庄园的主人姓乔,还是......
连那件事都不知道?
——
被姜眠那放屁都得留一半的说话方式憋到,江绮遇出门就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又并拢五指在脸前扇扇风,对不远处抱着遮阳伞努力奔向自己的身影招了招手:
“这儿。”
“遇、遇姐......”
余小鱼迅速给她撑上伞,缓了口气才接着道:
“你不是去找导演改戏去了?怎么从这儿......”
“......”
看余小鱼这个智商欠费的样子,就不难猜出刚才这傻孩子肯定被姜眠的人支走了。
不过江绮遇也懒得跟她计较,摆了摆手示意打道回府。
——
而与此同时,那被姜眠惦记着的私人庄园里。
中央别墅中最大的书房。
管家老赵正拿着手中的资料站在乔老爷子身后一脸认真的汇报:
“老爷,据我们查证,江小姐是A市江家的小辈。”
“江家?”
“是的,这件事虽未在娱乐圈大肆公开,但在A市的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只是......”
乔行章皱眉,“只是什么?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只是据说,江家并不看重江小姐,早在不久之前就已经在江老寿宴上对外宣称不再承认她是江家人,甚至就连江家的信托里也已将她除名,这件事在A市那边闹得不小,很多人都在私下看江家的笑话。”
“怎么?”
听到这里,老爷子微微瞪眼,心头是没由来的不悦:
“那小丫头片子也在江家人坟头装鬼吓唬老头了?”
“那倒没有。”
老赵将手中的资料翻了个页,接着道:
“资料上显示,江小姐不是婚生子,而是江老的小儿子江世年在外生下的私生女。”
“私生女?”
乔行章闻言心下一紧,脸上表情都失了三分镇定:
“那这孩子的母亲......”
老赵知道老爷想问什么,但还是失落的摇了摇头:
“虽然江家对外宣称,江世年跟江小姐的母亲是二十年前不幸遭遇车祸双双离世,可跟我们打听到的消息却有出入。”
“多年前,江世年拒绝联姻离家出走,五年后只身归来只带回了一个不到两岁的女孩,而同年,他就病故了,但具体是真的病故还是其他......”
“这个还需要时间去查当时接诊的医院,只是,在江世年消失的这五年里,我们没有查到他任何的出入境记录......”
老赵阖上资料,沉声总结:
“综上所述,江小姐虽然生母不详,但应该......不是。”
毕竟当初,晚意小姐离家后一直生活在国外。
就连......
也是大少爷亲自出国去接回来的。
而江世年离家的这五年既然没有出国,便也不会认识晚意小姐。
江小姐应该......只是个巧合。
“......”
听完赵管家的分析,乔行章没有开口。
只是静静看着窗外犹如烈火燃烧般的红霞,一言不发。
静默良久,久到赵管家都以为老爷是不小心睡了过去。
正想上前关切,便看到窗边那桑榆暮景的老人缓缓塌了肩膀,佝偻着身体缓缓开口:
“老赵,你说,我这辈子还能见到那孩子吗?”
“能的。”
“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