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到一直以来有误会的两人有足够的时间,来一场交心的谈话。
——
时极境。
程苒结束了和仇妹的谈话,原本是看了眼马戏团的表演就要走的。
里面都是一些熟人,她已经离开了,那就看看就好了。
结果刚想带陆承郁走,就看到一个穿着燕尾服,戴着魔术帽子,拿着紫色扑克牌的小孩在不远处,惊讶的看她。
陆承郁疑惑看程苒,怎么走着走着就不动了?
下一秒——
某个小孩哇的一声大哭。
在陆承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前方黑影一闪,一个小孩就扒拉在了程苒腿上。
“哇——姐,你总算回来了,听团长说你死了,永远都不回来了,我就知道他是骗我的。”
“我的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哇——”
又是一阵更加响亮的大哭。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可伤心了。
周围路人都看过来了。
程苒有些头疼:“小老虎,你先站起来。”
“我不,我不站!站起来你人就没了!”
然后继续哭。
完全没办法沟通。
陆承郁大概能猜到为什么蓬莱会说那一句话了。
这孩子真是……吵人。
最后看事态快要失控了,影响到了客人,还是蓬莱带着人过来把小孩扒拉开。
小孩还不依不饶,非要抱程苒大腿。
程苒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你先不哭,我们好好谈谈。”
“如果你在哭,那我现在就走了。”
一秒,小孩收回了眼泪:“好,谈谈。”
陆承郁:“?”
周围路人:“?”
这收放自如的眼泪。
演戏都是顶尖演绎了!
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啊!!
程苒早就知道这孩子的性格了,因此也没过多惊讶。
很快现场运行正常。
小孩和程苒跟着蓬莱去了明星马戏团的大集装车附近谈话。
这里和刚才程苒和仇妹说话的地方一样,很安静,不过这时候仇妹已经上台去表演杂技了。
喷火,转圈,俄罗斯转盘……
仇妹这些玩得都很厉害。
随着她的动作,台下观众都不时爆发出一阵狂欢般的喝彩。
蓬莱和陆承郁一行人就到旁边去站着了,把空间留给程苒和小老虎。
程苒看着面前站着,几乎有她胸口那么高的小孩,她抬手拍了拍小孩的肩膀:“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遇到事就只会哭了。”
小老虎扁嘴,看起来又要哭,但他忍住了:“那你回来,回来我就不哭了。”
“我很忙,没时间。”程苒直说了。
“忙什么?”小老虎不信,“你以前一直都是在马戏团的,都不忙。”
程苒:“我要结婚了,我要照顾宝宝。”
小老虎顿住:“宝宝?”
程苒点头:“是的,我以后都要在m洲居住,照顾宝宝,没有时间再去往全国各地旅游。”
“什么样的宝宝?很可爱吗?”小老虎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你以前都说只照顾我一个宝宝的。”
程苒:“是很可爱的天使宝宝,等她们出生了,你可以随时过来看她们。”
“当然,在你见到她们之前,你得先学会自己成长起来,你可是哥哥,以后会成为她们的偶像。”
程苒抬手,摸了摸小老虎的头:“所以,该分别了。”
不远处,陆承郁和蓬莱站在一起。
蓬莱突然出声:“你是怎么追到她的?”
陆承郁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以为蓬莱是在和旁边的人说话。
然而旁边并没有人回应。
在仔细一想刚才蓬莱的话,那个她应该就是指程苒。
他看向不远处谈话的两人,思索几秒他说:“就这么追上了。”
“虽然,挺难的。”
但他还是追上了。
蓬莱笑了声,那笑有些奇怪,看不出来什么意思。
“程苒这丫头,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特别到,我当初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以为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去追寻伴侣这个东西。”
“她已经优秀到所有人都无可企及的高度。”
“孤高,冷漠,对所有的一切不屑于顾。”
“但她居然选择了你。”
“让我挺意外的”
陆承郁看他,借着路灯的灯光。就看到老者那苍老的侧脸,以及那浑浊眼里的些许复杂神色。
“为什么意外?”他问,“不管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原因,一个人总会孤独的吧?”
蓬莱:“是啊,是挺孤独的。”
“在明星马戏团之前,这个马戏团其实是个杀人,专接杀手任务的马戏团,全国各地巡演,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你见过她站在无数人的尸体上,转身回过头来,浑身是血,以极其冷漠带着杀意的眼神看过来的样子吗?”
“我见过。”
“她不是普通人,但她却和我们普通人当朋友,家人。”
“她为了救自己的朋友,展现出了自己独特的一面,所有人都畏惧她,因为她一晚上就杀了很多人。”
“同样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也是那个杀了许多研究员的魔鬼,马戏团的人都容不下她,她才带着她那两个朋友离开了。”
“她虽然有朋友了,但依旧很孤独。很多事都不愿意和旁人多说。”
朋友?
陆承郁问:“是墨竹和苍兰子?”
“是。”蓬莱点头,他看了陆承郁一眼,又继续看前方,“你应该知道了吧,那两个人,程苒她应该和你说过,那两个人都是她捡的,就在一处偏僻的码头。”
“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程苒会捡两个年纪比她大的人?又有什么理由,非要把两个人一直带在身边。”
蓬莱笑了声:“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在她把两人救回来后,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程苒说的那句话,她说,码头一个人待着挺无聊的,就捡了两个朋友。”
陆承郁的心脏突然就震了两下。
喉咙有些紧。
“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她和我们不一样,她有家庭,还是一个老总的女儿,很有钱。”
“而我们这个马戏团,里面的人都是孤儿,都是没有家庭,或者是家庭支离破碎后组成的。”
“我们一开始组建的意义是为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