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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跑着跑着,霍子鄢和沈冠玉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同时选择了分头行动。

不然目标太集中了。

可怜的孟怜,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等她闭着眼睛跑了一段,睁开眼,发现左右两边的人都不见了。

孟怜呜呜得更大声了。

三人被蛾子追得乱逃的时候,郑循就在旁边看热闹。

小霍和小沈不必担心,至于小孟……

她虽然吓得快哭了,但动作一点都不慢,而且逃跑的思路也挺清晰的。

体力也很充沛,跑这么长一段都还有力气呜呜哭。

看来之前她被放在银雪一队编外也是有道理的,除了胆子小了点,经验少了点,没什么硬伤,甚至还有几个格外突出的优点。

郑循就这么悠哉地坐着,顺便给直播间的观众解说。

总协记者小郑二度上线。

“直播间的各位观众朋友早上……你们应该是晚上……好呀,我是记者小郑。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四螟大厦副本一层的实况。

来来,镜头再往这边挪点。让大家看清楚他们六个的脸。

在我的正前方,循回公会的霍子鄢选手,和银雪公会的沈冠玉、孟怜选手,正在与巨型扑棱蛾子进行艰难对抗中。

好的,目前看来,蛾子一方已经占据了明显优势。”

弹幕都看不下去了。

:二锤快用你那无敌的脑子想想办法啊!那几个马上都要变成蛾子食谱了!

:蛾:感谢白塔的馈赠。

:别着急啊,锤现在不想动,肯定是觉得那几个能自己对付得了。

:你把锤懂完了。

:我看他就是懒。

:会不会是有什么特别的规则啊?比如只能一人杀一只之类的。

:对了,二锤刚才说应思茗在测量,怎么没下文了?

:谜语人!好烦!

:裴鸣欢去哪了。

:???前面那个,你是不是把同样的话发了三遍?

:每次都是这语气,是我多心?有点瘆人。

:话说回来,裴鸣欢真的!好像从副本进来没多久,他就彻底消失了!

:不会吧不会吧,银雪一队的正副队在这个副本中该不会都要折了吧?

:前面的,你这语气有点阴阳怪气啊。

:笑死了,锤还在尽职尽责地解说呢。醒醒吧锤,总协不给你开工资。

郑循一直叭叭个不停,镜头对准的始终是霍子鄢他们的方向。

至于他自己,躲在镜头的后面,其实是在悄悄查资料。

他在搜索关于应思茗的事。

本来以为应思茗只是个副本背景中比较重要的线索人物,没想到她当年竟然还有这么轰动的新闻。

这件事问小霍应该知道,但小霍在和蛾子搏斗,郑循决定还是不打扰他了。

而且他主要想看应思茗发的那些诡异的照片,究竟是长什么样子。

时间紧张,郑循没有时间一一仔细看,这些都要等他从副本中出去再说。

他重点看了有人出现的那几张。

郑循说她在测量,听上去很谜语人。

其实结合那本她的自传,就好理解了。

应思茗在发现周围的一切有变化后,就在记录着这种变化。

她大概是在观测红线和白纸之间的相对位置。

二者贴得相当近,照片清晰度有限,放到最大,也很难看清楚两者间的具体距离。

这样的测量方式其实不够精确,应思茗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应该会有更科学的办法。

郑循认为她尝试过,有可能一旦她做出了这种行为,就会遭遇到强大的阻力。

所以她用了些生活化的物品,进行了一场不精确实验。

她发现了这种变化,或许也不断地向人解释过,但这太过于细微和玄妙,只能被认定为女人的敏感多疑和神经质。

甚至还有人说,应思茗婚后多年无子,如果有个孩子,分散些注意力,她就不会整日沉迷于浩如烟海的理论,将自己逼到了一条越来越狭窄的路。

郑循无法想象,当时的她有多煎熬。

许多人认为应思茗疯了,连她的丈夫也是同样的想法。

但郑循想,应思茗留下的那最后一张,露出了眼睛的照片,正是说明她没有疯。

那只眼睛中,虽然有疲惫和憔悴,却是坚定而明亮的。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她没有疯。

郑循点开的就是论坛上的那条热帖,关于应思茗事件前因后果的一个完整梳理。

他看到在这一层回复楼,有人附上了一条链接。

郑循点进去,发现这原来是关于应思茗的百科。

百科的右上角是应思茗的证件照,白底。上面的应思茗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短发。

任何人在第一瞬间,都会被那双眼睛吸引。

冷静、深邃,像沁在溪水中的一块墨玉。

即便隔着一层屏幕,也会让屏幕外的人,有一种正在被她观察的错觉。

这种眼神……和她的职业身份倒是很相宜。

她不太喜欢笑,只是嘴唇微微抿着,近乎一条直线。

左边是她的名字出生日期等详细信息,再向下翻,就是她的个人经历。

前面是她光鲜亮丽的求学经历,毕业后有过几段工作经历,基本都是在高校和研究院打转。

直到最后的一行,看到四个字,郑循下滑的手指忽而顿住。

——云起集团。

应思茗竟然在这里工作。

郑循正想继续往下看,这时耳畔传来孟怜的惊呼声。

他抬眸一望,原来是孟怜在闪躲头顶掉下来的石块时,没留心脚下,结果不小心腿被划伤了一道。

沈冠玉和霍子鄢都注意到了她的伤势,但两人分身乏术。

郑循拎着他放在一边的柴刀站起来。

“我看总协应该再给我发份救护员的工资才对。”

孟怜以为自己这回真的没救了,运气已经全部花光。她哆哆嗦嗦地把那片好不容易得到的琉璃花瓣,用她随身携带的一个巴掌大小的首饰盒中,和母亲给她的项链放在一起。

她背对着巨蛾,身体蜷缩。既然命保不住了,最起码要把线索留下。

她闭起眼睛,希望死的时候不要太痛。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来,她听见身后一声不属于人类的惨叫。

发生什么了?

她小心翼翼地回头,看见了被劈成两半的蛾,还有握着刀的郑循。

“哎呀,”郑循盯着她,“不好意思,看来你得带着蛾的口水,一直到副本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