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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郑循离开公馆之后,就回到了学校。

中途他接到了他哥的电话。

郑临说话的声音虽然保持着以往的沉静,但从内容来看,他似乎遇到了什么紧急事件。

“郑循,最近不要去学校了,就待在公馆。”

郑循当时正坐在出租车上,差点和他哥吵起来。

“哥,为什么?”

“因为一些陈年旧事,有坏人找上门了。”

“什么陈年旧事?”

“……”

郑临没有回答,看来这又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郑循有些气闷。

气归气,但他还是让司机师傅掉头,回到了公馆。

他还是理智的。尽管他哥控制欲特别强,但不会坑他。郑临这么坏的人都说“有坏人”,那这个人,或者说这伙人,必定是相当坏了。

公馆所在的位置比较偏僻,那边很难过车。郑循让师傅停在山坡下,他付了车钱,打算自己走上去。

从坡下走到公馆大概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郑循在这期间给他在学校的朋友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抱歉我最近要请几天假,暂时不能回学校了。

游戏我会发给你,你先玩玩看。具体的事情我们线上再联系吧,反正距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

行,那就先这样,挂了。”

郑循把学校那边的事情安排好,挂断电话。

他沿着坡路上行,周围都是树。刚才还是晴天,这会儿又转阴了。密密的云层把日光遮蔽,天色暗淡无光。

四周异常静谧,这里本来就是少有行人来往的地方。郑循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把外套的拉链拉得更向上,将脖子彻底遮住。

“天怎么这么冷啊??”

郑循一边嘟囔一边走,在他身体左右两侧的林子,有几道人影闪过。

他的耳朵很灵,听见了细微的响动,心里顿时提高警惕。

郑循那时还没拥有后来在副本中追在boss屁股后面砍的气势,只是个普通的脆皮大学生。

所以,当一伙人突然冲出来袭击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绑架就绑架吧,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还把他给砸晕了。

被绑架之后的事情,郑循就不太记得了。

那段记忆有点错乱,他没有被拷打,只是有人给他打了麻醉,给他抽血,似乎想用他做什么实验。

有个男人负责管理整个工作。听他说话的声音很年轻。

郑循之所以对这个男人有印象,是因为他经常坐在病床边跟郑循说话。

“原来你就是那个从另外时空不小心掉到这里的人?”

“看起来年纪很小,你是几岁到这边的?”

“郑临有点本事,不但自己金蝉脱壳,还把你藏了这么多年。可惜啊,还是被我们找到蛛丝马迹??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把你送去上学。”

郑循昏昏沉沉,很想回击他两句,但是没有力气。

他提到郑临,看来他们真的是郑临的仇家。郑循不明白,他哥哥一个本本分分的高材生,怎么会惹上这伙人。

而且??他们似乎已经发现了,自己来自其他世界的秘密。

郑循又昏睡过去,在睡梦中,他听见一阵杂乱的声音。

有人闯进来了,而且不止是一个人。

玻璃碎裂的声音,和打斗声在耳边响起,郑循的意识不停挣扎,想要睁开眼睛。

谁和谁打起来了不重要,关键是别误伤了他。

然而绑架他的那伙人给他下的药量很大,郑循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他撑着沉沉的眼皮,强行翻了个白眼,今日份仇恨全世界。

周围很热,似乎起火了。就在郑循以为自己要被烤熟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元的声音。

“我来带你回家,郑循。”

他说。

是一元。

隐约间他还听见一元叫南墙的声音,看来南姐也来救他了。

等郑循再次醒来,他已经回到公馆内。

郑临守在他床前,看起来很颓靡,一向注重仪容仪表的他下颌都长了胡茬,估计守了几天了。

郑循醒来的那一刻,哪怕是一贯表情很少的郑临,脸上也有惊喜闪过。

“终于醒了……”

郑循还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头很重,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脖子上滚下来。

“哥……我怎么回来了?”

郑循用手拍拍自己的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走在路上的时候晕过去了,被一元发现,是他带你回来的。”

郑临如是对郑循解释他昏迷的原因。

“晕过去……我怎么记得……”

怎么记得,自己是被绑架的呢?

郑循试图把那些残碎的记忆碎片拼合,消毒水的气味、来往的白色身影、还有总是坐在他床前观察他、和他说话的那个声音……

“我是不是被人敲晕的。”

郑循从床上坐起来,两只手捂住头,询问他哥。

郑临轻轻摇头。

“郑循,你需要休息。我听一元说,那天你们改游戏改到了很晚。

你的身体本来就不适合熬夜,在你离开公馆读大学之前,明明还很注意养成健康作息的,不能因为离家住校,一元和我都管不了你,你就放任自己……”

郑临半点不提郑循那混乱的记忆,只是在唠叨他的作息。郑循听了唯有求饶。

“我知道错了哥,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先听话,顺着郑临的意思说。

等他哥被一通电话叫走之后,一元敲敲门走进来,手里拿着玻璃水杯和药盒。

郑循见一元进来,赶忙问他,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长期的相处中,郑循发现,一元也不是事事听从郑临的安排,他有自己的判断。

如果他哥故意隐瞒他,或许可以从一元这边突破。

郑循想得很美,但现实让他失望。

一元的嘴也很严,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他根本不提。

只是说——郑循,那都是你的梦,你需要好好休息。

一元也不肯说。

郑循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南墙身上。然而,南姐早就和他们达成一致,故意转移话题,问郑循什么时候病好,他们一起出去玩。

那段离奇的绑架经历,仿佛从未发生过,所有人三缄其口,隐瞒着郑循。

但郑循看着手腕内侧残留的一丝红痕,知道这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