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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网可不是屠驨心中所想,而是目中所见!

一张巨大的渔网突然出现在屠驨的眼帘之中,黑乎乎的颜色,好像一只飞天蝙蝠一样,狞笑着张开了它超长的翼展,将屠驨的世界完完全全地包围了起来。

奔跑正劲的屠驨根本来不及收住冲劲,一头扎进了缠缠绕绕的渔网之中,千钧之力撞上了一团软幕,顿时失去了用武之地。

但求生欲爆棚的屠驨哪里肯放过这个近在咫尺的逃生机会,他拼命地撕扯着、拽踹着,甚至动用那曾经咀嚼过无数活生生人心的牙齿,咬啃着这腥臭的渔网。

但渔网是专门以柔克刚的东西,挣扎得越狠,扑腾得越欢,缠绕得越紧!

“刷!刷!刷”

又是三张渔网从天而降,一层一层一层地罩在了屠驨头上,山顶两侧闪出数十汉军,他们分作数队,每队从不同的方向拼命地拖拽渔网的绳头,将渔网越收越牢、越勒越紧、越捆越结实。

最终,屠驨被勒成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粽子,勒得死死的网格,将他一身的肥膘一格一格地挤了出来。

特别是一张被烧得乌漆麻黑的脸蛋,也被一格一格地勒出了形状,鼻子高高地突出,嘴巴被勒成四瓣,两只大眼珠子几乎要爆出眼眶。

王廖右手提着环首刀,将刀背一下一下地在右手掌心里磕碰着,慢悠悠地从山石后观转出身形,一摇三晃地来到屠驨身前。

屠驨喘着粗气,从变了形的嘴唇中吐出两个字:“小贼!”

王廖脸色一寒,手起刀落,将屠驨肩头一块被渔网勒出高高突起的肥膘上径直削去,一片血肉飘然而起,屠驨痛得喊出了猪叫声。

王廖冷冷地道:“绑结实了,这人渣力道太猛,别让他跑了!”

众军士齐声应答,三下五除二将屠驨缠成了一个只露鼻孔的木乃伊。

风飞矢率领追军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王廖立即还刀入鞘,大步上前:“舟师校尉王廖,见过风将军!”

王廖在伐巴之战中跟随淳于浩船队围困江州,而风飞矢则是从陆中进攻江州,江州大捷之后的庆功宴上,王廖见过风飞矢,但风飞矢却不一定能认清王廖。

风飞矢在汉国被封归义将军,而王廖则是“浩军”舟师校尉,尽管王廖在朝鲜半岛上战功颇丰,但见了风飞矢还得规规矩矩地上前见礼。

风飞矢对王廖之名,也是抵达朝鲜半岛之后才听闻的,他知道在这块地盘上,甚至在汉国的大版图中,他所立之功肯定不如王廖。

特别是今日,王廖谋划在先,留有后手,生擒屠驨,其功非浅。假以时日,王廖当不在自己之下。

于是连忙笑着上前还以一礼:“王兄弟之功在风某之上,风某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王廖连忙推辞:“若无风将军火攻在先,亦无廖擒贼在后,廖安敢居功?”

二人简短寒暄一番,方知王廖早就判断出屠驨可能从东部山脉逃跑,早早地就在山顶设下了埋伏,甚至还针对屠驨的作战特点,制定了渔网制敌的战术方案。

正在此时, 山下杀声四起,人嘶马喧,二人同时掏出望远镜一看,原来是俱酒率领大军杀过汉水,息长耕率领联军也收紧包围,实施完成了包饺子战略。

山谷伏击,辰军死伤大半,特别是屠驨独身逃窜之后,全军更是群龙无首,四下逃窜。

又被两路大军一阵掩杀,全军迅速瓦解。

俱酒一方倒还好,对一些投降的辰军士卒不做伤害;反观朝鲜、真番、临屯联军,都与辰国有着几世之仇。特别是临屯人的勇士播鸮,刚刚死于屠驨之手,恨意犹存,有了这个机会,哪里肯放过报仇的机会。

别看这三族行军打仗的本事没有,但屠戮的胆子却是有的,而且还很大。息长耕也劝阻不及,又造成了辰军大面积的伤亡。

最后还是俱酒下令,停止了这场一边倒的杀戮。

因为他考虑到朝鲜半岛的建设需要丰富的人力资源,接下来还要挖矿种田、兴修水利、发展骑兵,这些辰国的蛮兵,就是当奴隶也是挺好的,没必要都剁成器官组织,造成大面积瘟疫,更难收拾了。

翌日,俱酒在汉城城中,召开公审大会,历数屠驨十大罪状:

肆行暴虐,为害天下,此罪一也;

丧失人伦,生食人心,此罪二也;

侵城掠地,毁田焚邑,此罪三也;

……

屠驨此贼,久逞凶悍,天生恶性。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以慰天道!

既然屠驨已经被渔网给捆了个结实,俱酒遂下令对屠驨施以最残酷的鱼鳞剐,凡是与屠驨有仇之人,都可以上来剐上一刀,并将所剐之肉带走,任由其人处置。

鱼鳞剐:即将受刑人衣服剥净,用渔网紧紧勒在身上,使其皮肉块块凸现于网眼之外,刽子手持一柄极薄极利之刀,细细脔割,至死方休。

第一个走出来的,是一个衣着相对整洁的老者,一看就是个望族大户人家。

老者先是走到俱酒面前,深施一礼:“小老儿阿地黑,多谢昨夜汉王搭救小女,小老儿请割此贼第一刀。”

原来,阿地黑是江北多田之户,对辰国的压迫逆来顺受,没想到昨日晚间,辰王竟然绑起了他的爱妾和小女,爱妾横死,小女堪堪被救。

黎明之前,聂政从被救女子口中询得详情,命人将此女送归。

阿地黑骂声不绝,上台接过刽子手递来的汉国精钢匕首,一把抓住屠驨累累垂垂的老二,一刀就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