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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扑嗄率军气势汹汹地扑向代郡西部,与前突寻敌的公子信所部正好相遇。

都达此次又是负责先锋,上次陷入东胡重围之后,都达至今都心有余悸。一见哈扑嘎之军漫卷而来,都达一声呼哨,先锋军立即作鸟兽散,掉头就跑。

敌众我寡,不可力敌,都达撤退没有任何问题。但此次撤退并不那么单纯,都达还有一个使命:诱敌深入。

早在公子信收入一万匹战马之后,就知道东胡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进行报复。

要知道,战马是每一个东胡家庭的主要财产,他们这些家伙,可以抢劫别人的东西,却容不得自己的财产有失。

哈扑嗄一见对抱头鼠窜,且逃跑队形杂乱,一副慌不择路、失魂丧魄的模样,立即下令追击。

东胡人嗷嗷叫着:“还我马来!”向着都达的先锋队猛追而来。

钉了马蹄铁的楼烦军奔跑速度显然更快,东胡兵左追右追始终追不上。东胡兵骂骂咧咧地放慢了马速,这些胆小鬼,比草原上的兔子跑得还快。

都达一见东胡人没有追上来,竟然慢悠悠地停下了马,信马由缰地在前面溜达。

有的士兵从马背上下来,大喇喇地站在草丛中放水,还不时吹上几声口哨。

这种挑衅行为大大激怒了哈扑嗄,他再次下令,全军追击,一定要把这些楼烦兔子给消灭掉。

属下劝道:“将军,大队追击,固不可也,恐有埋伏!”

哈扑嗄狂笑道:“小小楼烦,安敢设伏?纵然设伏,老子也要硬闯一下!昔日刀疤在时,年年向东胡王庭进贡,此次正好教训一下楼烦兔子,不听东胡言,后果很严重!”

东胡兵再次在代郡的原野上催动战马,杀气腾腾地席卷向西,漫天尘灰之下,如同一排排土黄色的波浪,汹涌澎湃。

都达这次不敢跑得太快了,一旦东胡人又不追了,自己这诱敌的任务。就算是失败了。

于是都达在前面边跑边向后方射箭。汉军弓强,射程长;东胡人打仗兵器马匹都是自备,弓箭水平良莠不齐,与汉军的制式武器,不可同日而语,一时竟然吃亏不小。

哈扑嗄气得哇哇大叫,撵兔子居然被兔子给蹬了脸,这要传出去,我大东胡颜面何存。

追!必须追!

突然,地平线上出现了一线黑压压的人群,立于草丛之中,一动不动。

哈扑嗄下意识地勒紧了马缰,战马一个急刹,直接立了起来。他娴熟地一勒马缰,原地转了两个圈儿,口中喝道:“斥候!”

数骑快马应了一声,立即冲出本队,迂回着向前方而去。

东胡军也都收了跑速,围绕着哈扑嘎团团转,猜测着前方的情况,叽哩咕噜地交谈着。

东胡斥候忽而疾进,忽而又是一个急转弯;忽而向左、忽而向右,在聂政所部面前,晃晃悠悠,游游弋弋,进进退退,探头探脑。

不一会儿,斥候全部撤回,将侦察到的军情汇报给哈扑嗄:“将军,前方为一部步兵,人数约在三五万人,中原服饰,不明来意!”

哈扑嗄冷笑一声:“在吾东胡铁骑面前,安敢言兵?吾观之,一群两脚羊耳!”

属下再劝:“将军不可轻敌,中原人向来诡计多端,况彼亦有三五万之众。”

哈扑嗄道:“一骑东胡勇士,可敌二十步卒。我部五万骑,且多为一人双马者,便是踩踏,也可将这些步卒踩死,何惧之有?正好杀此两脚羊,以报盗马之仇!”

言毕,立即下令三千马队,率先冲锋。

一声胡笳,三千东胡马队,立即灵活地分成若干小队,如同散出满天星一般,杂乱无章地从各个角度奔向敌军。

这其实不是指挥失灵,而是草原游牧民族最为擅长的深度骚扰战术。

他们会利用这种分散的布局,从不同方向对对手发起小规模的骚扰攻击,这些攻击虽然不足以造成决定性的伤害,主要目的就是要引起对手的恐慌和混乱,直至形成“炸营”效果。

当对手出现了混乱,甚至炸了营,那么后方的哈扑嗄保持待命状态的主力骑兵将立即投入战斗。

届时,不用进攻,单纯是高速的冲击力和强大的踩踏力,就可以将步卒当成兔子般碾压。

后世蒙古骑兵特别擅于此术,还赋予其一个名字叫:鸦兵撒星阵!

聂政冷静地下令:“起拒马、立盾牌、零星反击!”

呼啦啦,从茂密的草丛中立起三排拒马枪,竖起一排严密的高盾,这是早就组合好的,只不过隐藏在草丛之中而已。

三千东胡骑兵,从不同角度,向汉军营中放箭骚扰。

并有小分队通过套马杆勾取汉军的拒马,当拒马出现连片倒塌歪斜时,就会有三五成群的东胡兵试图对某一角落进行冲撞。

汉军也向东胡骑兵不断放箭,不断地抢修拒马,阵脚有所松动,大队向后不断退缩。

最终,一处拒马阵地被破坏,数十骑东胡骑兵突入阵中,然后又倏忽后撤。

但汉军步兵阵地却出现了整体性的骚动与扰攘,一时惊叫连连,恐慌开始蔓延,整个军阵貌似不受控制地向后方撤退。

哈扑嗄见状大喜,这支中原军队的表现非常符合预期,在空旷的野战战场之上,被骑兵不断骚扰,精神高度紧张是必然的,溃退迟早会发生。

不过,对面的这些家伙显然更菜,这么快就出现了阵脚松动的苗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哈扑嗄弯刀一举,扯着嗓子高呼一声:“勇士们!烧光、杀光、抢光!冲啊!”

基于骑兵对步兵的足够自信,以及东胡人血液中的野蛮精神,早已憋不住的五万东胡骑兵轰然下场,嗷嗷叫着向着前方冲过去,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抢不到任何战利品。

汉军退却得更快了,几乎是在向后阵奔跑!汉军越狼狈,东胡人越兴奋。

喊吧,叫吧,喊破喉咙也没有用!

汉军如同潮水般撤上一个缓坡,突然全部消失在缓坡后面,坡上唯余野草摇摇、风声呼呼!

第一批东胡骑兵打马近前,突然“扑通扑通”,不断有人马失前蹄,几乎呈一线型摔倒了一大片。

哈扑嗄一边奔跑,一边冷笑:“绊马索,小孩子打架才用这些东西!”

剩余的骑兵不管不顾,从间隙之间继续向前冲锋。在所有的战斗中,战损是难免的,少部分的战损能换来最终的胜利,这既是不可避免的规律,更是可以接受的结果。

“轰轰轰!”一时尘烟四起,冲在最前方的骑兵突然消失在一片黄尘之中。

东胡骑兵进攻的势头一时受阻。

哈扑嗄依然没有停止进攻的速度,骑兵的速度一旦拉起来,必须保持冲击的力量,轻易是不会停止的。

他透过消散的烟尘看到一字排开二十多个大坑,坑中人仰马翻,血痕累累,显然坑底有竹刺或木桩。

哈扑嗄又是几声冷哼:“陷马坑,中原人技止于此耳!”

他不仅没有减速,甚至还下意识地夹了一下马腹,更加提高了冲锋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