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青听任淑妃如此说,只得接受,“臣妾不敢,臣妾多谢娘娘赐香。”
心中却是想着,我当然怕你在香里下毒了,拿回去就要让秦音好好查查。
而任淑妃巴不得她查出香中的问题,到时候查到皇后身上去。
皇后此时心中也不安定,原本驻颜香只有任仪景一人使用,如今却又加了苏云青和赵如棠两个,更多人用,就意味着更大几率被发现。
请安完毕,苏云青便回到蓉桂堂,驻颜香竟也很快就送到了,这不得不让她怀疑,淑妃一早就准备好了要将香送来。
苏云青命春山马上去请秦音,秦音到时,细致观察一番,又取出一小节溶于水中,又点燃了闻了闻。
“此香中似乎有一味麝香,只不过用量非常谨慎,闻是很难闻出来的。我刚验的过程中,也是感觉若有若无的。”秦音眼睛依然盯着手中的驻颜香。
苏云青道:“这是任淑妃遣制香房的人送来的,说是她过去一直在用的驻颜香,她是送来前特意加了麝香么?”
秦音皱眉:“应该不会。任淑妃确实一直在使用制香房特制的驻颜香,入宫便是如此,每月制香房都要给泽华殿送去一批。这批驻颜香若是制香房送来的,那只能说明,任淑妃一直在用含麝香的驻颜香?”
苏云青疑惑道:“若淑妃一直在用,那她怎么还会怀孕呢?”
“是啊,就算用量再少,用个一年半载,也难怀上,何况这香据说是她在王府时便开始用了。”秦音也甚是疑惑。
苏云青沉思片刻,“若是她以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停了此香,还能有孕么?”
秦音答道:“那应该是可以的,除非她的身体被麝香完全破坏。这香中麝香极少,我估摸着还没伤到她的根本,停了香,恢复一阵子,再受孕,也是有可能的。”
苏云青道:“那看来,是任淑妃发现了此香中有麝香了,这麝香并不是她所加。”突然,她脑中被电击了一般,“曾有人给淑妃下麝香?!”
秦音也吓一跳,“会是谁?”
苏云青摇摇头,“那我还没头绪,淑妃如此得宠,宫中大部分嫔妃都暗暗嫉妒她。她如今又把香赐给我,我若没发现不,便能使我不孕;我若发现了,便能借我之手,揪出害她之人。”
“其实要查出背后之人也并不难,驻颜香制法极为复杂,非制香高手难以完成,且是给四妃以上的主子们使用,很有可能是制香房的掌事荼靡亲自制的,若不是她,也会是她的亲传弟子。只要查出制香之人,是谁的人,就能知道是谁给淑妃下麝香了。”秦音分析道。
苏云青点头,“确实不难,所以我猜,淑妃已经知道是谁给她下麝香,但她却不直接禀告皇上,而是瞒着,还将香赐给我……她是想利用我,给那人重重的一击。”
说到这,她眼睛一亮,“只有一人,值得她如此设计。”
二人此时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除了皇后,还能有谁呢?
而此时,关雎宫内殿中,郑芳意正有些六神无主。
“淑妃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驻颜香的问题?”她皱眉问道。
落霞也有些迟疑,“按理说不会啊,荼靡上次明明闻到她还有用驻颜香。娘娘,也许只是我们多虑了,淑妃只是自己用不上,随意赐给旁人。”
皇后用力拍了下桌面,“不可轻视!不管淑妃是否发现,如今她将香赐给蓉婕妤,那蓉婕妤与淑妃之间有旧怨,淑妃给的东西,她怎会不查?”
说到此处,她的情绪渐渐低落下来,“查,便会查出问题,蓉婕妤不是个蠢笨的。”
落霞道:“那奴婢去叫荼靡,将有问题的驻颜香都收起来,临时做些正常的,给淑妃赐人。”
此时外面有人来传,制香房掌事荼靡求见。
郑芳意大怒,“她此刻来做什么?深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本宫的人么?!蠢钝如猪!”
落霞忙道:“娘娘息怒,奴婢去回了她。”
过了片刻,落霞急匆匆进来,“娘娘,荼靡说,今日一早,泽华殿的人就去制香房将驻颜香都找了出来,不许人动,说淑妃娘娘要赐人用的,淑妃娘娘这边刚请完安,那边就遣制香房的小太监将驻颜香送去蓉桂堂了。”
郑芳意怒道:“她怎么不早来禀告?”
落霞道:“她见了淑妃的人,就马上往关雎宫来了,可到了门口恰逢众位娘娘来请安,淑妃娘娘的人就在宫门口站着,她怕打草惊蛇,更加不敢进来。”
郑芳意强行压制内心的波动,她闭上眼,深深吸口气,“看来淑妃果然知道了。”
落霞道:“娘娘,如今驻颜香刚送到蓉桂堂,蓉婕妤不至于马上就能查出问题,奴婢赶紧将香要回来,就说这香受潮,不好用了,娘娘再赐别的香给蓉婕妤就是了。”
郑芳意听后,心里一松,“你赶紧去办,将本宫的降真香多多的赐给蓉婕妤。”
落霞忙道几个是,赶紧赶去办事。
郑芳意此时才有些喘过气来,但如今淑妃已经知道驻颜香的秘密,定不会替她瞒着,她还得想办法过皇上那一关。
苏云青刚送走秦音不久,皇后赐的降真香就到了,她心说皇后的速度也是真快。
她故作糊涂地将驻颜香全部交给了落霞,客客气气地收下了降真香。
如今皇后和淑妃必有一场斗法,二人鹬蚌相争,自己要想想如何做那个得利渔翁。
落霞前脚刚走,泽华殿也迅速得知了这个消息,任淑妃没想到皇后会直接去收回驻颜香,气不打一出来。
“备轿,去养心殿。”既然皇后如此之快,那自己可不能慢下来,也要打她个措手不及。
她到养心殿时,贺容璋还未下朝,她便在殿中等候。
不多时,听闻外头有声响,任仪景也等不及了,哭着就往外走,“皇上,臣妾有事启奏皇上。”
贺容璋忙要扶她,任仪景却是直接扑进他怀里。
“爱妃怎么了?哭得如此伤心,小心动了胎气。”贺容璋忙抚着背安抚她。”
任仪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皇上,有人要害臣妾和龙胎,臣妾怕极了。”
听了此话,贺容璋立刻严肃起来,“怎么回事,朕扶你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