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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问题确实是个老大难,尤其是在航海船员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

不差钱的船长以黄金、钻石、珍珠等镶牙,不仅高档显贵气,还能亮瞎别人的眼睛,成为船上最靓的一个崽。

而没钱的水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牙齿一颗颗被拔掉,最后成为无齿之人。

海商们都很关心自己的牙齿,他们听说极西之地的权贵们,会养些牙口好的女奴,就为了牙齿坏掉时有替代牙,但别人的牙,总归不如自己原装正品的牙好。

回到驿馆后,探险小队的人心情有些低落,知道横渡大洋艰难,但没想到会有这么难,吃得差些倒无所谓,只要能活着就成,可不是掉牙,就是烂脚,着实令人崩溃。

而且据公主所说,其实身体上的这些毛病还都是小问题,真正棘手的是心理问题。

以往他们都是在近海活动,在船上若待得闷了,随时可以去港口消遣,以致于码头商业氛围浓厚,一度比都城还繁华些。

可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除了船上一群没法洗澡的邋遢鬼外,啥漂亮、养眼的东西都没有,更别说美女、美食、美景了,眼前所见除了水,还是水。

孤单时间久了,难保不会出心理问题,看到儒艮也会幻想成美人鱼。

海上有这么一群心理压抑的人,又在艰苦至极的条件下生活,搞不好情绪容易崩溃,不是厌世,就是通过打打杀杀来发泄。

为此,探险小队几人在征得朝廷同意后,决定立刻开始招募船员,争取早点混个脸熟,为以后船上出现矛盾之时,打下扎实的感情基础。

范逸扫视了在座的几人,直接道:“你们招你们的,我自有办法。”

众人 了然,他是海盗头目,带来的手下兄弟自然是小海盗,好好一艘船成了海盗窝,海商们打定主意,以后还是离他远些,以免近墨者黑,教坏自己的船员。

其他海商手底下有一些伙计,但他们都是拿钱干活的,这种远洋卖命的事,不一定会吸引他们,少不得还要重新招人。

在征得朝廷的同意后,剩下的海商们在各城门入口处摆上小桌,张贴布告,开始招人。

京城没啥乐子,听说城门有人招工,包吃还包住,听说工作环境也比旁人好许多,便过来打听,“招海员,有海浪、白沙、椰林……”

听起来不错啊,世人都知江南地区富庶,有好些人祖辈都是做海外贸易发家致富的,如今招人都招到京城来了,这生意是有多好啊!

“这位东家?是你的船队招人吗?”有百姓见布告上还画着椰风水岸的画,蓝色的海、白色的沙、绿色的椰树都格外吸引人,不禁上前询问。

钱易德今天一身的穿戴,走的是土豪风,金光闪闪的长袍,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项链,手上还戴着亮闪闪的宝石戒指,财气逼人,让人不禁心生膜拜,这样的东家肯定不会拖欠工钱。

“对,我的船队要去远洋,需要不少人手呢,你们有兴趣吗?”

见有人求职,看热闹的百姓不舍得走了,围成一圈,想打听海员的待遇怎么样,如果真有那么好,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做法,肯定要呼朋唤友排队报名。

瘦削的求职者挺直身板,期盼地问道:“那东家看看我能行吗?”

“行!”钱易德立马伸出手,热情地咧着一张大嘴笑道:“欢迎加入我的船队。”

求职者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急退后两步,不敢置信地问道:“钱东家,你咋都不问问,会不会水就招我啊?”

“会不会水有什么关系呢?”钱易德好脾气地解释,“大洋深处,风高浪急,水温还低,再加上甲板离水面挺高,会不会水不都一样会死嘛。”

“哗……”围观众人立时清醒,他们差点都被布告上的画给骗了,海上怎么可能有沙滩。

求职者果断拱手,“告辞!”转身钻出人群。

钱易德不甘心地朝他大喊,“别走啊,掉下去就摔晕了,死得不痛苦啊!”

可惜那人走得太快,根本就没听到钱易德的呼喊,此时,又有第二位求职者挤了进来,他开口便道:“我会水,那工钱咋算啊?”

终于又有一个不怕死的来了,钱易德立时又换了副笑脸,“工钱高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每天忙忙碌碌的不就是为了碎银二两嘛,求职者问道:“那具体有多少,是按月给付,还是按年给?”

“都不是哦,”钱易德摇了摇手指,“我们都是回港时再给。”

众人一想也对,毕竟是在大海上,有钱也没用处啊,“那出去、回来一次要多长时间啊?”

“不好说哦,短则一年多吧,长则就不好说啦,看有没有命回来啰。”

第二名求职者连告辞都懒得说,直接转身,围观群众生怕他被钱东家拉住,主动空出一条路,让他跑了。

“怎么回事啊?”钱东家挠头不已,难道探索新世界的吸引力不大吗?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没了梦想呢。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同理,京城百姓也有不怕死的,第三名求职者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闪亮登场。

“我来应聘,但我想知道有没有个人时间,可不可以钓鱼?”

钱易德很欣赏这类钓鱼佬,毕竟他们的思想境界比一般人都高多了,除了钓鱼,没有任何事情能打动他们,最适合当海员。

“个人时间不多啊,”钱易德见那人想要走,忙起身拉住,“等等~时间其实也有,不过海里可能没有多少鱼可钓。”

求职者一脸疑惑地看着钱东家,“不要骗我哦,大河、大江都有鱼,海里怎么会没有鱼呢?”

听说海里不仅有鲨鱼,还有海龟、鲸鱼等等,毕竟靠海吃海,否则海边渔民吃什么?

钱易德想起安国公主所说的大洋环流,便解释道:“鱼当然是有,但是多数在海岸一带,或是几个大渔场附近,大洋深处反而没有鱼。”

远离礁岛又有大洋环流的影响,大洋中很多区域营养物质稀少,并没有鱼类生存,跟荒漠差不多,想要钓鱼只能靠运气,若是碰上鱼讯,随便一网就够他们吃的。

第三名求职者因为大海无鱼可钓,很失望地离开,走前还频频回头,“当真没鱼?”

钱易德一脸纠结,这都第三个求职者了,要不要先哄着他上船再说,犹豫间,对方却已摇摇头无奈地离开。

“唉~怎么招个海员这么难?”

和钱易德的境况相同,陆风也在南门摆开架势,与钱易德不同的是,他将招工用人标准写得清清楚楚,就贴在城门旁。

城门守军知道他们是为朝廷招聘海员,便任由他施为,并不干涉,进门路过的百姓不少,有会识字的学子热心帮忙,给旁人念着布告上的内容。

“远洋招水手,身体强健,无不良嗜好,会水的优先……”初看起来,倒也正常,但越往下念,众人的眉头就皱得越紧。

“待遇方面,全年无休,逢下雨沐浴,住吊床,可能要吃生虫的腌肉和饼,特殊时,必须吃生羊肝、鱼皮等……”

学子都惊了,这待遇能招到人?鬼都不会来吧。

“继续念啊,咋不念了,也许工钱高也说不定啊。”

学子慢慢念道:“薪酬方面,不慎死亡的海员,只能海葬,其抚恤金将转交其家人……”

海葬?大楚讲究入土为安,海葬不就等于葬身鱼腹吗?这也太惨了点。

围观百姓急了,“咋说这个呢?太不吉利了,说说工钱,咋没说工钱多少啊?”

陆风笑着对众人解释道:“我们是朝廷派出远洋的海员,工钱不算什么,真正大头的是朝廷赏赐。”

百姓们摇摇头,这工钱不说清楚,谁肯给朝廷白干,眼看着众人都要离开,陆风急道:“你们不想建功立业吗?”

“切,我们就是平头百姓,什么功不功的,不也得有命活着回来才行嘛。”

陆风一直孤零零地坐在城门口,直到日暮时分,城门关闭,也没招到一个人,路过的百姓对其指指点点,都说他脑子有病,借着朝廷的名义耍人玩呢。

守门士兵都看不下去了,好歹出海也算是吃皇粮,虽说这粮格外难吃些,可工钱完全可以申请多要点,先把人哄上船再说,届时一出海,他们还能跑了不成。

“我说兄弟啊,你这样是不行的,把工钱和福利写清楚点啊,要不,谁会来?”

陆风叹气不已,“为大楚探索新海线,乃是青史留名的功绩,怎可被银钱所污?”对他来说,赚钱太容易了,可建功立业的机会却极难得。

守门士兵眨巴眨巴眼,他想了想,觉得百姓们说得没错,这人定然是脑子有病,还病得不轻。

想通了的守门士兵决定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节,招呼着下值的同事往酒楼走,“城里新开了一家丰登楼,咱们去喝一杯!”

其他城门的海商们都是差不多的遭遇,毕竟当海员的待遇实在太差,吃不好、睡不好,还得忍受无处不在的潮湿。

他们的待遇甚至比坐牢的犯人还差 ,至少犯人们并不需要担心淹死的问题,就算是真判了死刑,还有人收尸呢。

驿馆的大堂内,众海商们互相诉苦,不免为招不到人而感到忧虑。

而此时范逸心情很好地走了进来,海商们最近总是厮混在一起,感情愈见深厚,见到他忙打招呼道:“海狼,你今天怎么样?招到人了吗?”

“招到了,你们呢?”

众海商一听,忙向他讨教经验,“你在哪个门招人啊,要不,咱们明天都去试试。”

范逸摇了摇手指,“我向陛下讨了个旨意,去死囚牢里招人。”

众海商愣了,这波操作难度太大,他们可学不来 ,毕竟死囚们多是犯下杀人大案,个顶个的凶残,万一这些祖宗们在海上过得不开心,要杀个把人玩玩,这谁遭得住啊。

陆风苦口婆心劝道:“海狼兄啊,其实你本性不坏,按理如果这次远洋成功,指不定能博个出身,光耀门楣,但招死囚出海,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依章小林的说法,到了海上,大家的心情都不会太好,容易产生暴力行为,死囚若上船搞事,岂不是成了骑虎难下之局。

范逸大咧咧坐下,用从安国公主处学来的泡茶法,取来茶壶给自己泡了杯清茶。

他晃了晃茶杯,反问道:“你们呢,可招到人了?”

这可说到众人的痛处,海商们顿时摇头、叹气不已,“唉~人心不古,多好的建功立业机会啊,怎么就不愿干呢?”

如果当真开辟了一条新航线,单单贸易往来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更何况,朝廷也会给丰厚的报酬,后半辈子几乎躺在功劳簿上了。

不过由于当海员太辛苦了,想必便是死囚们也看不上,陆风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劝死囚们加入的?”

“我就问他们是想窝囊地死,还是想死得轰轰烈烈?”

死囚们其实已有必死的心理准备,并不惧怕死亡,他们想得更多的是,如果上天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人生会不会过得不一样。

没想到,机会终于来了,当范逸提问后,死囚们几乎都是立刻选择了后者,哪怕要求他们剃光头发,也没人反对。

“髡刑?”众海商听到范逸所述,再一次被震惊了。

大楚成年男子,除了宫中的太监外,人人都有胡须,并且还自创了各种胡须造型,就为了展示自己的男子气概。

而髡刑便是将胡须、头发剃光的一种刑罚,属于伤害性不大,污辱性极强的酷刑。

范逸放下杯子,向他们解释,“海上潮湿,易生跳蚤、虱子,不如索性剃了去。”而且,大海之上,大家都是一般模样,大哥不笑二哥。

众海商对此佩服不已,别看人家是海盗,但管起人来真有一套。

钱易德不甘落于人后,便提议道:“京城招不到人,那咱们除了自己的伙计外,不如就从军队里招募吧。”

由于两国并成一国,原本大量驻守边境的兵力得以释放,有被安顿在驿站当铺兵的,也有一些士兵回家务农,可还有些士兵暂时处于迷茫阶段。

这部分士兵大多是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们本已习惯军营生活,可战争结束后,这些士兵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们当然可以开荒务农,毕竟红薯那玩意儿不挑地,随便种种就有收成,只是拿惯了刀枪的手,现在却去握锄头,总感觉很违和。

次日早朝时,小皇帝接受了这个提议,只是他不放心地要求,“各军招募的时候,务必要介绍清楚,可别哄人上船,反倒不美。”

枢密院这次的行动很快,得益于军队庞大的数量,如此糟糕的待遇,竟然还真有人愿意报名。

章小林正在府里研究锅炉房,却见龙大当家和沈将军联袂而来。

“咦,稀客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