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的内容是,直到他成长到有与你匹敌的实力之时,那一刻,你们进行无人干预的战斗,至死方休。”
“在此之前,你不能出手,由在场的所有‘星神’见证这场契约。”
她还是将契约说了出来,这也是她出现在这个时间点,最大的目的。
她想要去挽回,那本会发生的悲剧。
“你知道,我不可能同意。”
“毁灭”纳努克,立刻给出了回应,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这样的条件,于祂而言,没有丝毫利处,祂何必去同意?
就算在场的所有“星神”都出手,祂是不敌,但是,没有规定,祂不能离开这里。
只要祂有这个想法,即使可能身负重伤,可祂绝对不会死!
而在那之后,祂会不顾一切,斩杀祈记铭。
“你杀不了他,他还有你想象不到的能力,还没有用出来。”
她说出的话,是一个事实。
在既定的历史之中,雅利洛-VI、星穹列车、黑塔空间站,全部都被毁灭。
但唯独有一个人,唯独他,没有死,并且逃往了仙舟罗浮。
而在那之后,爆发了“星神”之战,由“巡猎”对战“毁灭”。
最终,“巡猎”败,被抹除,“巡猎”旗下仙舟,尽数被覆灭。
“毁灭”负伤,祂手下的绝灭大军和反物质军团损失惨重,不得已暂时放弃了对他的追杀。
“就算如此,不试一试,又怎会知晓。”
“毁灭”纳努克,祂的意志,仍旧坚定!
就算之前产生了一丝丝的动摇,那也无法阻拦祂的脚步。
“不要急着拒绝,我有一份来自未来的礼物,要交给你。”
她对纳努克的拒绝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同意这份契约,也就意味着,身为“毁灭”星神的纳努克,要停止“毁灭”他。
这相当于让纳努克违背“毁灭”这一概念,祂根本不可能会同意。
但是,关于这一点,她也是时候动用她最后的,堪称必胜的手段了。
“什么礼物?”纳努克对她的话,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因为,她的来历,她所说的“礼物”,恐怕对祂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浮黎,我允许你,窥探我的记忆一角,并将内容,展示给纳努克看。”
她看向了浮黎,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这句话。
让浮黎窥视她的记忆,可谓是一个十分危险的选择,说不定浮黎会直接夺取她的记忆。
但是,她无所畏惧,因为,浮黎不可能会那样做。
而她,也有相应的手段,去阻止浮黎这一行为。
“这是你做出的选择。”
浮黎的身躯踏出一步,整个星河,似乎都因此而震动起来。
祂来到这里,只为“记录”,但是,如果有其他的意外收获,祂自然是不会拒绝。
估计在场的其他“星神”都知晓了,她的身份以及她的来历。
那几乎可以说是只有未来才能记录的“记忆”,是这个时刻,整个宇宙中完全没有的“记忆”。
“开始吧,浮黎。”
她朝浮黎表达了确定,至于浮黎所能“窥见”到的记忆,取决于她本身的意志。
在她看来,记忆的尺度,是可以衡量的。
用什么去衡量?自然是用时光去衡量。
浮黎窥探了她“记忆”的一角,而后祂将看到的“记忆”,于纳努克的脑海中“呈现”。
记忆的回放速度,可谓分毫之间。
纳努克,祂已完全的看完了这一段记忆。
然后,祂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缓缓的闭上了眼。
这是祂第一次表现的如此动容,也就意味着,祂看到的记忆,对祂而言,意义究竟是多么的重大。
“毁灭”纳努克,祂在记忆中,只看到了三道画面。
第一道画面,是祂的死亡,祂没有达成“毁灭”,而是在宇宙中完全的湮灭。
第二道画面,是祂曾经的家乡,亚德丽芬。
“毁灭”星神,纳努克,诞生自沦亡世界亚德丽芬。
这也是祂成为“星神”的最起始原因之一。
亚德丽芬星系,曾因“帝皇战争”与“虫群”入侵,卷起了遍及整个星系的战争,到处都是死亡与破灭。
于是,祂选择,将其“毁灭”,因为,那才是一切的解脱。
但是,祂在“记忆”中,分明看到了,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点——祂的故乡,亚德丽芬。
本应该“毁灭”的亚德丽芬星系,却重新的复原在宇宙之间,仿佛从未灭亡过。
那是一个,没有“帝皇战争”,没有“虫群”的安详世界。
但是,前两道画面,相较于第三道画面,那都显得无关紧要,无足轻重。
因为,那第三道画面,那是有关于他的...............
也正是因为第三道画面,才会让祂如此的动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哈那清脆的笑声,不断的扩散开来,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无尽的玩笑。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极其讽刺的事。
至于有多么讽刺,就只有她和祂、浮黎以及纳努克知晓了。
“如何,你同意这项契约么?”
她不理会阿哈的笑声,对着“毁灭”纳努克说道。
“毁灭”纳努克,在陷入短暂的沉寂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我明白了。”
尽管那几道画面让祂有一瞬间的动摇,但此刻祂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淡,依旧是那么的无动于衷。
“由浮黎和互拟定契约,阿哈、岚、克里珀作为见证,我们各自的命途将成为契约的约束力。”
“‘均衡’衡量你们双方的实力,待他成长到能与你比肩之时,契约作废。”
“‘记忆’作为契约执行的手段,当你萌生‘毁灭’他的念头时,你会忘却这段记忆,由浮黎夺取。”
...........
她迅速而果断的说出了各项条例,为了确保契约的执行以及结果,每个方方面面,都会顾及到,不留一丝破绽。
“毁灭”纳努克,他一句话都没说,默认了她的话。
虽然同意这项契约,也就意味着,祂不会“毁灭”他,这有违背“毁灭”的信条。
但是,谁说“毁灭”的目标,不能包括了祂自己?
以“毁灭”自己为目的,同意了这份契约,那又如何?
在看到“那个结局”之后,如何“毁灭”,对祂而言,早已无关紧要。
所以,此刻的祂,还是“毁灭”星神,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祂仍将继续履行“毁灭”的职责,直到那一天到来为止,直到祂面临死亡的那一刻为止,祂不会停手,更不会就此止步。
而后,于在场所有“星神”的共同见证下,她和纳努克,拟定了铭刻在命途中的契约。
自此,“救世”之人的危险将不复存在,他可以放心成长到,自己足够背负起“救世”为止。
而在那之后,就是“救世”与“毁灭”的战斗了,不会有任何人插手这场战斗。
“记得你对我的保证。”
见事情已经结束了,岚高啸一声,半人马身躯犹如流星一般划过,携彩虹般的色彩,回归到了仙舟。
而浮黎、互和克利珀,也悄然离开了这里,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她的身影一阵扭曲,又回归到了她之前所在的位置。
在纳努克这里,只留下了阿哈,祂还没有离开。
“等待你的,只有毁灭,哈哈哈哈。”祂的笑声再度响起。
“我知道。”纳努克平静的说道,祂的结局,早已注定。
从她的“记忆”中得知,祂的覆灭,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等待他的,也只有毁灭,哈哈哈哈。”祂那看破一切的笑声,继续在星河之中回荡。
这句话,纳努克没有再视若不见,祂的双眼,牢牢的盯着“阿哈”,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哈哈哈哈...................”
阿哈的离去,一路扬着笑声,既有抑扬顿挫的高声笑喊,又有悲腔欢乐的作恶之笑。
祂笑世人,太过于愚钝!太过于可笑!
..........
那一天,他向她伸出了手。
从他抓住她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被他改变了。
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静静的看着雅利洛-VI这颗星球,这是她在这个时刻所能看的最后一眼。
她要走了,她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她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她肩负着她的使命。
但是,这个时候,祂却再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阿哈,你还有什么事么?”
对于阿哈的出现,这一次,她并不知情。
“阿哈只是来看乐子的,哈哈哈哈.............”
祂看着她,每一个面具的嘴角,都掀起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眼睛也宛如笑的眯上了一样。
她看着祂,莫名的,她有一股心惊的感觉。
她.............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她这么做,真的,挽回了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