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出声把正在神游的顾意欢吓了一跳。
忆起自己刚才想的事情,一张小脸瞬间爆红,结结巴巴道,“哥,你,你做什么,走路不带声的,吓死人了!”
闻言顾子实表情奇怪的看向她,他明明是大大咧咧走过来的好吗,是她自己想事情想的太入迷了,没发现他而已。
不过…
眯眼上下打量着脸色通红,略显慌乱的顾意欢,“你是不是背着我做坏事了?”
“怎,怎么可能?!”
“那你慌什么呢,你哥我又不打你。”
“我,我这不是被你吓到了吗!”
……
见他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自己,顾意欢起身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瞧着她那心虚的模样,顾子实觉着她肯定有事。
但她不说,他也束手无策,毕竟小姑娘有点小秘密也不稀奇。
从正堂里出来,顾意欢连忙回了自己卧室,伸手拍了拍胸口。
还好她跑的快,不然以她大哥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说不定就把她的话给套出来了。
脑海里浮现那抹清冷卓绝的背影,她神情又开始有些恍惚。
曾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为男子心动,直到他的出现…
翌日。
今日的顾府特别热络,不止主家,就连下人都是眉开眼笑的。
顾竹安一早爬起来就开始收整了,她这个院子只有她和杏云。
两人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多,主要就是把红灯笼给挂上了,杏云还剪了窗花贴上。
至于宴席是顾敬承在安排,她负责到时候到场就行。
下人加上顾家人起码都有七八桌,她也得提前给他们准备红封。
刚吃了早食儿,顾立树和顾振宁双双来到了竹苑。
“哼!”
两人皆是看对方不太顺眼,顾振宁把脸转到一边,而顾立树并不理会他。
从他们进门开始,顾竹安就透过书房的窗户瞧见他们了。
今日她就是特地在这里等着两人来交作业的。
顾家家规上百条,给他们五天已经算短的了。
把厚厚一叠抄好的家规放到书案上,顾振宁眼巴巴的看着她。
无视掉他的目光,顾竹安拿起来慢慢翻看,瞧着越到后面越潦草的字迹她挑了挑眉,睨了他一眼,“怎么,抄到后面换人了?”
顺着翻开最后几页,纸张上面的字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了,不细看都认不出这是什么字。
被她一说,顾振宁有些心虚,再看到她敞开的那一篇,忍不住耳尖通红,“姑奶奶,我这不是抄着抄着犯困了吗…”
他昨日可是熬了大半宿才抄完的,虽然说字难看了些,但他好歹完成了任务不是!
顾竹安笑了笑并未说话,拿起顾立树的翻开,一字一笔很是规整,跟顾振宁的截然不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顾振宁也探头看到了他写的。
两人的摆放在一起,他自己都觉着丢人,连忙说道,“姑奶奶,我们都看到了可不可以关上了?”
听到他这话,她好笑的看过去,“怎么现在知道丢人了,玩儿的时候你不是挺高兴的?”
顾家就这么大点,顾振宁怎么做的她自然是知道的,甚至连他临时抱佛脚都一清二楚。
“呵呵,我下次保证不会了!”
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反正顾竹安是不相信的,这小子就有一颗贪玩的心。
聪明是聪明的,就是大大咧咧对人毫无防范之心,不过这一点既是他的缺点也是他的优点。
顾立树从始至终没有说过话,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互动。
对于他的这种态度,顾竹安心底毫无波澜。
“行了,既然惩罚也做了,下次要是再发生这种事情,你们俩就抄家规两百遍,打一次加一次,明白了吗?”
“懂,懂!”顾振宁连忙应道,他还想快点去找哥他们玩儿呢。
“嗯。”顾立树淡淡应了一声。
“散了吧。”
把两人打发走,顾竹安这才舒了口气。
两人打架这事也算完结了,不过江氏那里看来得找个机会谈谈了。
这段时日都在忙着别的事,倒是把她给忘记了。
夜里。
整整八桌人举杯同乐,一起守岁。
为了不让宴席过后太枯燥,顾竹安还让顾敬承请来了戏班子。
吃过饭后,众人就围坐在花园里看戏。
趁着他们都看的专注的空档,顾竹安一个人走到了花园里的凉亭边坐下,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
“一六八,新年快乐。”
【宿主新年快乐哦~】
“今年很快乐,很多人陪我过年,而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在出租房里吃着面条看着春晚,第二日还要匆忙去工作岗位待命…”
说到这里,她神情有些恍惚…
在现代她是被人丢弃的孩子,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上中学后的学费以及吃穿用度全都是靠她自己打工赚来的,从她能赚钱那刻起,没向孤儿院伸手要过一分钱。
生活再苦再累也是自己咬牙坚持下来的,即使重病也从未有人关心过只言片语…
所以,她从来到这里后从未怀念过从前。
刚开始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要说她真有什么舍不得的话,那就是自己努力了十年存下的五十万存款。
为了给自己买一个家,省吃俭用攒下来的,还没来的及用便来到了这里。
不过没关系,等她从这里回去,就把那些钱花了。
她算是想明白了,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被冰凉的晚风轻轻拂过脸颊,顾竹安舒适的松了口气。
此时,凉亭的另一侧,顾立树也从花园离开出来透透气。
他对戏曲本就不怎么感兴趣,要不是江氏拽着,他根本看都不想看。
抬步走到凉亭,与顾竹安看过来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姑奶奶好。”
淡淡的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走,顾竹安也不在意。
反正这孩子在她眼里就是比较叛逆。
而走出几步后,顾立树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她,“姑奶奶,是不是不喜我们一房,亦或是说只是不喜我娘?”
听到他的问话,顾竹安诧异的挑了挑眉扭头与他对视,不曾想他竟会问这种问题。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你们一房亦或是不喜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