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替我赎身,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请你以后也不要再打扰我了。”
目送老鸨离开后,云儿盯着默不作声的田德宇一字一句的说着。
她们这一行,哪儿有什么真心待人的,不过见他出手还算阔气,哄哄他罢了。
也知道他拿不出二百两银子,情到浓时才提了赎身之事。
不曾想,他竟然当真了,还因为他得罪了知州大人的儿子。
那可是她的大客户,每次来花的比这田公子一个月花的都多。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态,她要选自然选达官显贵之家了。
两人因她而动手,她还以为那郭公子对她有意,厚着脸皮上门求见,结果被拒。
因为这事,她沦落成烟花楼的笑柄,时不时那些臭女人就要拿此事来取笑她。
一想到这事她就恨的牙痒痒,更别说造成这事的罪魁祸首田德宇了。
她现在连见都不想再见到他,哪曾想许久不出现,他竟然又来了。
闻言,一直沉默不语的田德宇垂头看向她,语气有些焦急:“再给我一些时日,我一定会想办法弄到银子,给你赎身的,再等我…”
“够了,我等不起,若是你拿不出银子就别来找我了行吗,我也要过日子。”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云儿打断了,红着眼眶略带祈求的看着他。
今日差点又因为他得罪一个客人,妈妈已经不高兴了,他再多闹几次就没有人愿意找她了。
若是这样,最后吃苦头的还是她自己,烟花楼从不留无用之人。
没想到她会如此绝情,田德宇一时间呆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喜爱上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手。
就算他得不到,那……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想着,他眼底划过一抹阴霾,抬头的瞬间又消失了。
“云儿,再给我一次机会,三日,再给我三日好不好?”
见他如此执着,云儿最终还是点头。
第一次有人对她如此,说不心动是假的,可她想要的日子他给不了的。
从烟花楼离开,田德宇并没有回家,而是跑到顾家门前直接跪下。
也不知是他运气不好,还是老天爷看不惯他,就在他跪下的那一瞬,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有逐渐变大的趋势。
顶着倾盆大雨一直跪着,门房开门看到门口跪着个人,吓了一跳。
凑过去仔细看才看清,这个面色发白的人是二夫人的弟弟。
好歹在顾家住过一段时日,他自然是认识的。
“田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一边说着,伸手去扶他,结果田德宇躲开他的手,连续几次后,门房也有些无奈,不得不放弃,连忙进去通报。
顾竹安大清早被叫起来,有些烦躁的坐起身。
穿好衣裳出门已经是一刻钟以后了,门房老实把门外的之事同她说。
顾竹安挑了挑眉,不知他这又是闹哪出。
侧头低声道,“去同二夫人说一声,让她去看看。”
“是。”
田氏昨日心情刚好一些,听到门房的传话,脸色瞬间不太好看。
不过还是随门房出去看一下,倒是想知道是为了何事。
顾志文今日没这么忙,陪着她一起去的。
两人踏出门就看到跪在雨中的的田德宇,不知道跪了多久,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
“小宇,你这又是在做什么?”田氏蹙眉打量着他。
听到她的声音,田德宇神情恍惚的抬头,看着她,语气虚浮,“姐,帮帮我,算我求你,最后再帮我一次好不好?”
诧异的看着他,在田氏印象里,这个弟弟还是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
特别是她们这些做姐姐的,哪次不是颐指气使的直接使唤她们办事,根本就不会同她们商量。
她冒雨走过去想将他扶起来,结果田德宇不肯起来,“你先答应我,我才起来。”
一侧的顾志文也忍不住蹙眉,这跟威胁有什么区别。
不过就是换了种方式威胁罢了。
这次田氏学聪明了,没答应,而是询问他为了什么事。
田德宇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五一十的交代,“给我二百两,帮云儿赎身,姐只有你能帮我了,所以算我求求你,再帮我一次行吗?”
听他说完,田氏眉头皱的更紧了。
没想到他这次对这个姑娘如此执着,之前从未有过的情况。
也不知这姑娘给他惯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能让他低声下气的求自己办事。
“这事爹娘同意?”
不过她得问清楚,毕竟这不是小事,娶了一个青楼姑娘对田家的名声也有影响。
她上次家书里有提过这事,但田父田母来了之后,对这事完全没提起过,也不知他们是何打算。
一时拿不定主意,她扭头看向顾志文,希望他能想想办法。
对上她的视线,顾志文蹙眉想了想,侧头低声对门房吩咐几句。
门房应下后,匆忙离开。
他撑着伞走到田氏跟前,把她一同遮住,“我让他差人去把岳父岳母接来,看他们是何想法。”
“好。”
田德宇不肯起来,两人也不勉强,随他去了。
要是真有什么问题,叫大夫看看就好了。
半个时辰后,田氏腿都站麻了,田家老两口才到赶到。
一落地,直接往田德宇扑去,“哎哟,我的儿哟,你这是做什么呢,娘就你一个儿子,你可不能出事啊,你要是出事了娘也不活了…”
田母抱着田德宇,一阵念叨。
后面跟上来的田父看到田德宇这般模样,抬头瞪着田氏和顾志文,“你们就是这么做姐和姐夫的,他这样你们也不知道劝着点!”
车夫只是听吩咐把他们接来,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是为何事。
被莫名指责,田氏也有些心塞,“已经劝过了,小宇他自己不起来的。”
闻言田父皱了皱眉,“这次是为了何事?”
“之前给您家书也提过,为了那个青楼女子,他要我出两百两替那个青楼女子赎身。”
话音一落,田老爷子表情一僵,这事他自然记得。
只不过以为儿子都因此事坐过大牢,应该打消念头了。
小宇也没提过,他们自然也就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