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瞥了她一眼,瞧着她是真不懂的模样,开口解释道,“所以,这间铺子的价格自然也有所升华。”
顾竹安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师爷您的意思是县令大人来过这里,所以价格不便宜是吗?”
“是,大人何等金贵,那有些铺子一辈子都盼不到他大驾光临呢!”
说这话的时候,师爷的表情眉飞色舞的,那表情似乎买下这里是她的荣幸。
说了那么多,也没说到重点上,顾竹安有些不耐的再次询问,“不知多少银子?”
“三十万两,这间铺子就归你,等下和我们会衙门那房契公正就行了。”
那语气都不是在和她商量,而是替她做好决定了。
都不给她考虑的机会,转身就准备领着她回衙门拿地契,有点强买强卖的意味。
等他走出一段距离后,没听到他们跟上来的动静,有些不悦的回头。
“做什么呢,赶紧跟上,回衙门交银子,房契给你们,这铺子就是你们的了。”
顾竹安站着没动,装作为难的的抬头看着他,“不知这价格能不能少点,我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
话还没说完,就被师爷不耐烦的打断,“难道你觉着县令大人的大驾光临不值三十万两?”
这话说的,顾竹安有些语塞。
她又不是傻子,这个铺子最多就值个五万两,再多一点她都得考虑考虑了,她的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就算是县令也用不上二十五万两的出场费吧?
见她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师爷瞪着她,“铺子是你们要看的,想让本师爷白跑一趟?”
“师爷的意思是,这铺子就算价格不合适,我也应该收下?”
“卖给你是你的荣幸,多少人想买我还不卖呢!”语罢,用眼神示意衙役,那两个衙役提着刀走到他们跟前。
“走吧,几位,不然别怪我们动粗了。”
听到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顾竹安蹙眉,正准备说点什么,管云骁上前一步,“你们就是这么做百姓官的?强买强卖?没有王法?”
连续三个问题砸下,第一次遇到这种不怕他们衙门的,师爷都有些头疼。
不过管你是谁,到了他们的地盘上了,就得按照他们的规矩办事。
“王法?在这曲目县我们县衙的规矩就是王法,现在这个铺子你们就算不要也得要,懒得同你们废话,不想蹲大牢就赶紧给银子!”
两个衙役闻言,立马抽出佩刀,“快走,磨蹭什么?!”
这边动静闹的也不小,围观的人同情的看着他们。
明显对这类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呵,小小一个县令,今日本少爷算是开眼了。”
不过是区区县城小官,竟然如此大的官威,甚至连圣上都不放在眼底。
果真是当天高皇帝远,查不到他们这里是吧!
师爷得意的瞥了他一眼,“管你什么少爷,现在这曲目县就是我们大人说了算,带走!”
管云骁抬手准备从怀里拿出点什么,顾竹安抬手阻止了,“先去看看。”
她倒是想看看,这个镶金边的县令长个何等模样。
竟然如此嚣张,也不怕百姓们上书状告他。
盯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罗松连忙转身回客栈。
原本他闲来无事,主子也在客栈里忙正事,他便出来转悠转悠,哪儿曾想正好看到顾姑娘他们被为难。
瞧那师爷尖嘴猴腮的模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那一翻话,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小小一个县令竟然还当上了土皇帝。
若不是此行,他都不知道,还有这等事。
他们此次南下,可不仅仅是为了将令牌送到,顺道处理下这些贪官污吏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他们打定主意要和顾姑娘同行,能走到哪儿就走到哪儿,至少短期内很安全,不用他焦虑。
南逸州看到他回来有些诧异,“怎么回来了?”
他说出去转转,前后也才过去半个时辰罢了,且脸色看着还不是很好看。
听到他的询问,罗松一五一十把自己看到的告知南逸州,见他表情也肉眼可见的难看,心底舒坦些了。
“带路,我倒要看看,他的官威有多大。”
“是!”
三人从客栈出来,坐上马车直奔县衙。
而顾竹安等人已经见到了传说中的县令,挺着个大肚子,肥头大耳的一看就没少贪。
从后院出来,坐在高堂之上,视线落到她身上时,那眼神令人感觉恶心。
顾振宁不动声色的往前一站,把她护在身后,蹙眉瞪着那县令。
“这就是我们赵大人,还不快行礼,愣着做什么?!”见他出来,师爷立马狗腿的大喝一声。
赵县令抬手示意他闭嘴,开口道,“就是你们,让我们郑师爷白跑一趟?可知这样溜着官员玩也是一宗罪责,要吃板子蹲大牢的。”
说话之时摇头晃脑的,时不时瞄一眼他们的反应。
见他们不仅没有害怕到求他,甚至对他说的话也毫无反应。
有些不悦,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硬茬,之前那些人只要他多说两句,就吓得屁滚尿流。
铺子也会毫不犹豫的掏银子买下,再多都愿意。
不过,这几人…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往顾振宁身后看,眼珠子转了转,“不过,若是你们愿意把这美人儿留下,这事就可以算了,我也不再追究。”
他想着,不过就是个女人,只要送给他就免了牢狱之灾,这些人应该不会拒绝。
然而他话音刚落,顾振宁三人纷纷生气的瞪着他,异口同声道。
“不可能!”
做官之后,第一次有人忤逆自己,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别怪他来硬的了。
“行,来人,把这几个男的押到牢里等候发落,女的收拾好送我屋里去。”
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去。
那些衙役听从吩咐,板着脸走到四人跟前,“请吧几位。”
见他们无动于衷,衙役抬手打了上去,“不识抬举,该打!”
只是他的手还未落下,便被顾竹安冷着脸一脚踹飞出去。
她突然出手别说衙役了,就连顾承泽等人都吓了一跳。
看着飞出去几丈远奄奄一息的衙役,不由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