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二号房中。
萧诚毅抱着萧雨珠站在窗口,始终面色平静地朝外看着。
方才只出口四个字,就眼见着院中的邓昭嗣明显现出了惊慌之色。
哼!也不过是一个好色贪财、欺软怕硬,却又色厉内荏的东西。
只是,这样的东西一旦为官,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那也是一县百姓的灾难!
这样的狗官……留不得!
萧雨霆、赫连玦、狄舫和萧征几个小孩子依旧站在窗缝处、门缝处,一个个眼光闪亮,兴趣盎然地朝外看着,同时悄声地说笑着,议论着,都仿佛是在看一出生动有趣的大戏。
身后里间屋的房门声响,门开了,狄星月披着一件月白色的斗篷从屋中缓步走了出来。
萧诚毅扭头看见了,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星月,被吵到了?”
狄星月笑笑,摇了摇头,“没有。
本来也没睡着。
原是不想出来的,可听着外面实在热闹,到底还是好奇,就出来看看。”
萧诚毅听了轻笑出声,“好啊,来看看热闹!
难得看一群疯狗发疯乱吠,就当是解闷儿了。
等一会儿再看关门打狗,会更有意思!”
萧诚毅边说着,边朝着狄星月伸出手。
狄星月走到萧诚毅身边,伸手将宝贝闺女接过来抱着。”
萧诚毅朝边上稍挪了挪身,让出位置,揽着狄星月,一起站在窗口处朝外看着。
客栈的院子里。
邓昭嗣心慌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且挥之不去。
他下意识地又扫视了一圈客栈的客房。
不知怎的,邓昭嗣忽然觉得,那一间间黑漆漆的客房,就像是一张张怪兽的脸;
而那一扇扇房门,就仿佛是怪兽的嘴巴。
或许……门一开,露出的就会是怪兽的牙……
邓昭嗣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眼神中现出了些许惊恐。
邓昭嗣强压住心底的不安,慌乱的眼神朝着周围扫视着,似乎是想分辨出……方才那个话音是从哪间屋子里发出的?
更或许是想找出那个说话的人。
看来看去,每间客房都是一样黑漆漆的,不见一丝光亮。
就是再来回看,又能看出什么呢?
邓昭嗣无奈地收回目光,直接瞪向了眼前的来祥和来喜,“你们两个狗东西老实招来,刚刚是谁在说话?
说话的是什么人?”
来祥和来喜对视一眼,谁都没有答话。
笑话!
他们这会儿要是答话了,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是狗东西了?
他们又不傻!
见来祥和来喜都不出声,邓昭嗣气就不打一处来,“狗东西!问你们话呢!
没听见吗?”
“哦,狗东西问我们话呀?
狗东西问我们什么话呀?”来祥掏了掏耳朵,看着邓昭嗣。
“狗东西问你们……”邓昭嗣突然回过味儿来,这是自己骂人的话,被这小子兜回头反把自己骂了!
邓昭嗣顿时气急败坏,手指着来祥,“小子,你找死!你找死!”
来祥连忙摆手,“哎哎哎……我说,这你可说错了!我可没找死!”
说着,又抬手指了指邓昭嗣,“找死的明明是你……
你看你,你爹娘给你起个名字,就把他们的愿望和你的下场表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不是就叫……邓……找死吗?
我保证,你找死的愿望和下场……今晚一定都能实现!”
“你……你……你既然找死,那本官就成全你!”
邓昭嗣被来祥气得直哆嗦。
忽然,邓昭嗣就觉得,今天好像不是个得美人儿的好日子;
相反的,今天倒像是个诸事不顺最倒霉的日子!
为了刘横口中的那个天仙、那个倾国倾城,和那几个极品娃娃,自己兴师动众地,亲自来到这长顺客栈。
可到现在为止,天仙美人儿没见着,漂亮娃娃也没见着!
除了眼前这两个胡搅蛮缠的东西以外,别说什么天仙,什么金童玉女了,他根本连个鬼影也没见到!
由始至终,就只有这两个讨厌鬼在自己的眼前蹦哒歪缠,简直是把自己这个堂堂县令当猴耍!
自己惹了一肚子气,气得差点儿把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都忘了!
邓昭嗣两眼冒火,心里窝火!
这里可是鸣钟县,这里可是自己的地盘儿。
在这里,自己想要个美人儿,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美人儿嘛……
碰上老实的,能顺自己的意最好;
若是碰上烈性不肯顺从的,就是得不到也让她活不了!
至于女子的家人,哪怕再硬气,再抗拒,大不了县衙有大刑伺候,有大牢等着;
抄个家、灭个门都是小事一桩。
可是今天……
邓昭嗣恶狠狠地盯着冷显和来喜,不管美人儿和几个娃娃如何,面前这两个东西……今晚必死!
接下来,邓昭嗣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你们给本官听好了……
你们以为,就凭你们两个在这儿拦着挡着,就能护住本官想要的那个美人儿?
本官要的美人儿,本官要的漂亮娃娃,我看谁敢不老老实实地给本官送出来!
还有,就凭你们微末草民,还不配定本官的下场;
相反,本官倒是将你们两个的下场定了,那就是……剁碎了喂野狗!”
邓昭嗣早没了耐心,更是发了狠,他不想再在院中耽搁了;
邓昭嗣想着,反正自己带的人多,大不了就拆了这座客栈,还怕找不出天仙美人儿?
邓昭嗣正要发话,派手下砸门找人,就听一道奶呼呼的童音从二楼一处传出……
“喂!外面的野狗!
你乱叫吵人就算了,你还想吃人?
就不怕崩了你的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