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充满着神秘与未知,踏足其中并不安全,但机缘与危险共存。
黄淡白踏身而入,眼前之景色竟然让他不禁一惊,这分明就是当初的那处黑暗或者眼前的黑暗与当初的一模一样。
“怎么会,我早已经不是在当初的那个地方怎么眼前的景物却跟当初一模一样。难道这所谓的暗面并不是随所在地而变,而是随人而变。人刚开始进入暗面是什么样子,暗面就是什么样子。”
黄淡白一路行走,发现一路上都出奇的平静,那些境界低微的灵尸碍于他的境界威势并不敢靠近,一路走来更无什么强大的灵尸攻击他。
难道此地已经没有什么强大的灵尸了吗。
黄淡白将灵识催发到最大:“莫非眼前的暗面是独属于我的暗面。”
黄淡白始终没受到任何攻击。渐渐的他走到了其击杀界婆之所在,很明显眼前的黑雾更浓,危险气息更盛。
“莫非更强大的灵尸都藏在了更深的黑雾之中。”
眼前的黑雾就如同被一层薄膜隔绝了一般,并不蔓延,黄淡白一脚往更深的黑雾踏出一步。
“吼。”一声低吼声传来。接着一只黑色手爪便向其抓来,黄淡白吃了一惊。真气运转,照的眼前黑雾大亮,一张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身形高大,两眉浓密,眼神深邃的注视着他。
“这~这。周阳?”
眼前之人手掌已经抓住他的衣领正要往将他往更深处拉扯,哪怕他身上的真气光韵照得黑雾大亮,也已经无法让那人停下脚步。
黑雾更远处有一女子,长着一张圆脸,是个丰腴美人。那张脸依旧熟悉:余圆月!
一切又似乎回到了明月峡的那一日。
那日他死了,死于最信任的好兄弟之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因为他最信任的人不应该让他死,更何况亲自杀他。或许是因为她,一个女人。
对于兄弟,他们都愿意为彼此两肋插刀,至少他黄淡白是这么认为的。他不明白的是他会为了女人插他两刀。他活过来的那一刻,他认为他一定有苦衷,但刀伤还在,那刀已经在心里留下了伤痕。
他浑身发软,任凭眼前这个与周阳一模一样的人将他拖拽入黑雾深处。
拖拽终于停止,他被甩在了地上。
“杀了他。”远处的那个女人开口道。
周阳抽出双刀。
旧事将再次上演。
“周阳!周阳!”黄淡白几乎嘶吼出声。
“你不该惹她!”那人轻轻开口。
“我们是兄弟!”
那人轻笑。并不开口。
黄淡白在地上撑着身子不断后退。
“他不会再向我出刀。”是的他相信。
因为再一次,他必死。
“所以你不是他。”
那人双刀已近身前。黄淡白起身,拔剑而起。
“你不是他。”
“我不是他又如何,自欺欺人罢了。你说他知道你还活着会不会再杀你一次?又或者你去到他身前看他会不会再杀你一次?”
“兄弟?相比于万丈功名,功成名就,对于这滚滚红尘,那点情谊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曲终人散,相隔沟壑,渐行渐远最后只剩情淡二字。不是自欺欺人又是什么?”
“莫非对于那必死的两刀你能做到心中没有丝毫芥蒂。”
黄淡沉默了,长久的沉默后道出一句:“这一切又与你何关?”
“你以为我是谁?我不是他,我是你。心有隔阂无法正视自己的你。”
谁都无法逃避自己内心。他终有一日与某个不知名的时间死灰复燃,或是深夜或是梦境,他猝不及防,你需以时间压下。
黄淡白低头,无法直视过去,更无法直视自己,这比鲜血更加血淋淋。
“来吧,杀死我,如同杀死你过去,你的友谊,也如同杀死你的兄弟。或者我们杀死你。”
那个长得与欲圆月一样的女子已经走了走了过来,欲要拦截他的退路。
黄的手在颤抖,他无法与那件事和解,就如同眼前这个与周阳长得一样的人所说,他在自欺欺人。
他无法出剑,无法斩断过去,也无法杀死兄弟。他知道他不是他,但于心中杀死他,就如同生命中无他。他不够狠,他一直很心软,心软是办不成事的,这一点他不如周阳。
手中的剑紧了又紧,刚得的剑心又蒙尘,一剑破万法?破尽万千如何破尽内心,抽丝剥茧一层又一层,斩斩斩,最后又还剩什么。修修修,修个清心寡欲,还剩什么。
却教混沌颠倒,我非我?
便教他破而后立,立了又破又如何。求个大道不变,道心恒久就真能成?
他斩不了心中的周阳,那个与他一起长大一起相依为命,一起修行的周阳,至少现在不能,但眼前有他能斩之人,斩了她逃出此地就是。
黄淡白挥剑向来时路,那里的拦路者是与余圆月一模一样的的女人。
一个男人心里装着兄弟,出不了手这没什么,但一个男人心里最不该装着嫂子。无论是出于恨又或是什么。
世间本无双全法,心中受缚且逃禅。
无法面对,便放一放,躲一躲,等一等没跟上的勇气,只是不好拖得太久就是。
打定主意,黄淡白且于心中去了几分尘埃,剑心微微亮。他速度极快,一剑刺来。
与余圆月一般无二的女人被其一剑破碎。
“逃?果然懦夫。”那人讥笑。
“周阳”手中的刀猛的祭出,黄淡白半个身子已经出了黑雾薄膜。却被这一刀狠狠扎中,心口一痛,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黄淡白回头望了一眼,那“周阳”眼中满是对他的不屑与嘲讽。这种感觉直击内心,比那把插入他身体的刀还要痛。
懦夫!不敢直面内心的人的确像个懦夫。黄淡白并不知道再回到此地是几时?
一步踏出,一口真气强撑不散。有灵尸闻到血腥之气,向他扑来,他正怒气,三两下便将其搏杀了,但气息却弱了几分。
那些畜生见了血腥却都狂躁起来。黄淡白不敢大意,留着力不敢耗尽,又强撑着伤,边打边退。期间竟然有与他境界相当的灵尸出现。看其道韵似乎已经是金身境。黄淡白一时拿他不下,反倒受他几爪,啃去几口血肉,等出了黑暗空间已经受了重伤。
更深处,那个被周阳一剑破碎的女人,再次凝出身形。
“你为什么不留下他?”女人问。
“人总想逃,逃一次便弱一分,对心中之事从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