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等会儿若有人询问你问题，没做过的事，万万不可承认……”杨淮滨深知叶风头脑不够灵光，生怕他被人欺诈，忙不迭地开口叮嘱。
然而，杨淮滨话未说两句，就被那高瘦警察厉声喝止：“喂，那个谁，你这么做，分明就是串供！我警告你，不要再串供，否则罪加一等！”
“串供？我这怎算串供？请不要给我乱扣帽子！”杨淮滨倒是毫不畏惧。
待至派出所后，杨淮滨与叶风旋即被分离开来，率先对杨淮滨进行笔录。
讯问室中，杨淮滨坐在两个警察对面。
“你是c市云扬县杨家镇长安村七组的杨淮滨？”
“昨天中午，是不是在集市上和别人打架了？”
“对方是不是有个人？”
“你们这一方是不是有两个人？”
“你们这一方另一个人是不是叶风？”
“你们打架的时候，围观的人是不是比较多？”
“张向雨的耳朵是不是被叶风咬掉的？”
“昨天，叶风是不是吃住都在你家？”
......
矮胖警官问，杨淮滨不停地回答“是”，高瘦警官记录。
整个讯问过程，杨淮滨犹如一个沉默的雕塑，没说多少话，整个过程也就差不多半个小时罢了，而且绝大多数时间都用在记录上了。
最后一个问题问完，胖警官脸上挂着如弥勒佛般的笑容，将记录摆在杨淮滨面前，让杨淮滨确认。
杨淮滨看完一遍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的浪潮：“为什么不记录打架的起因？”
“那个等一会再说，你确认一下纸上的记录是否如明镜般反映事实？如果属实的话，你就在下面的空白处写下'情况属实'几个字，盖上指姆印。”胖警官回答。
杨淮滨反复看了三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没签字。
“这是工作流程，希望你配合。我们还要找目击证人做笔录的，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冤枉。签完字，你就可以先出去了。”矮胖警官语气温和地说。
杨淮滨半信半疑：“签完字就可以走了？”
“当然可以走了，骗你又有何用。”胖警官笑着回答，那笑容仿佛是春日里绽放的花朵。
签就签吧，早签早走人，反正里面也都是事实，杨淮滨心想。
看着杨淮滨开始签字，两警察心照不宣的对视笑了一下。
杨淮滨是小学文化，看不出讯问的陷阱。
其实，胖警察的问题，就如同一根根看不见的丝线，自然而然地将杨淮滨往聚众斗殴、叶风故意伤害他人、杨淮滨是叶风的事实监护人方面牵引。
杨淮滨被安置在另外一间办公室，有人守着，不让离开，叶风被带进了讯问室。
“犯罪嫌疑人，请说出你的姓名？”这次是高瘦警察问，矮胖警察记录。
叶风茫然的看着两个警察，没有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矮胖警官换了个问法。
“叶风。”
“父母是谁？家在何方？”高瘦警察接着问。
叶风又是茫然不语。
“他这里有问题，难道你这里也有问题？问个话都不会问，我来问，你来记。”胖警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埋怨道，将记录本和笔推到瘦警察面前。
“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胖警察又展现出他自认为平易近人的笑脸。
“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你昨天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
“你昨天是不是咬了别人的耳朵？”
“没有。”
“你……”
“不知道。”
“你……”
“不知道。”
……
“不说实话的不是好孩子哦！”问了半个多小时，胖警察的耐心被搞没了。
叶风傻傻的笑了笑：“我是好孩子。”
“噗！”瘦警察忍不住笑了，“还说我不会问话，和傻子交流，纯粹是对牛弹琴。”
“你才是傻子！你们都是傻子！”叶风回骂。经历了昨天打架事件后，叶风的胆量变大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大。
让你们说我傻，嘲笑我，我才不傻呢，你们都是坏蛋，哼，我生气了，就不告诉你们。叶风心里想。
叶风的表情很滑稽，加上丑陋的外貌，让两个警察顿时失去了询问的兴趣。
“傻子这里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怎么办？”瘦警察问。
“老东西都签字画押了，傻子这里不交代也没多大影响，走，看看张二狗他们来了没有。让他们都到调解室去。”胖警察收起记录本和笔，率先离开了。
调解室，三方各自坐下。
张向雨也算是杨家镇派出所的常客了，之前犯下的诸多事端，都是由这胖瘦二警察负责处理的，最终都是靠花钱来摆平，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正因如此，张向雨和这两个警察算是混得很熟了。
此次遭遇这等破事，既花钱又受罪，张向雨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恶气，于是便想到了一个赚钱的妙招，和胖瘦两个警察密谋，打算通过警方的干预，不仅要从杨淮滨那里讨回接耳朵的手术费，还要额外索要赔偿。
两个警察一听张向雨的主意，当即就同意了，一方面，双方打架这事恰好就在他们的职权管理范围内，另一方面，有钱入账，谁又会忍心拒绝呢？三个人谈妥了分钱的方式，两个警察出手，每人收取一万元的好处费，剩下的钱则通通归张向雨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