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了,我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比较好奇。”
一时间,气氛沉寂的令竹下吉郎感到了恐惧。这份死寂直到松田阵平有所动作,他拿起面前一把枪,这是从竹下吉郎身上搜出来的。
竹下吉郎看着松田阵平拎着枪朝他走来,他瞳孔紧缩,随后他的脸色灰败闭上眼像是要接受既定的命运一般。
然而想象中自己会中枪的情况并没有出现,他感觉到手上一沉睁眼去看,松田阵平拿着枪放到了他的手上,微微弯腰用靛青色的眼睛盯着他。
“你……”
“我说了,我给你活路。”松田阵平抓着竹下吉郎的手让他握在枪上,“你甘心被人算计了一圈之后就这么狼狈逃开或者随便就死在一个什么地方?”
竹下吉郎嘴角紧紧抿着,他当然不甘心!抛开那些打进他账户里的钱,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他靠的都是自己!凭什么被人算计的他还要灰溜溜的躲起来?
“你和我合作,不管是竹下祯还是后面的其他什么人。你不合适动手的,我可以帮你。”松田阵平沉下嗓音,“你手上那些钱,我也可以帮你处理,这件事结束之后你还可以当你的副课长,怎么样?”
竹下吉郎的表情自然是不敢相信的,他看着松田阵平,可是这个提议让他心动。就算不再是课长,如果能摆脱那些人……他就算是重新做一个普通的警察他也愿意。
所以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坏事的,做了那些事,就算是迫不得也依然是煎熬的。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是因为多么有良心,只是他们害怕东窗事发的那一天,自己会落个凄惨下场而已。
竹下吉郎像是下定了决心抓住了那把枪,就像是即将溺亡的人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陆向熙忽然扭头去看降谷零,他面无表情看着松田阵平和竹下吉郎之间这个看似“公平”的合作过程。他从头到尾都冷眼旁观,没有阻止,也不开口,就那样沉默着。
有句话怎么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陆向熙觉得,降谷零要么爆发,要么变态,要么爆发着变态。但是无论哪一种,都还需要一个契机。
“松田田,我在外面等你。”陆向熙站起来,把桌上散落的烟一根根收起来,挥了挥手让人带着竹下吉郎一起离开,好心的留了一个单独空间给两个人。
降谷零还坐在椅子上,而松田阵平看着陆向熙离开之后转头看向降谷零。两个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良久之后,降谷零率先开口:“你知道我刚刚在你身上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
“斯米诺的影子。你刚刚和那个蠢货说话的样子,有几分那家伙的影子,语气和动作都挺像的。”降谷零道,“他以前就是这么骗那些人的,那些人被骗了还帮他数钱,谢谢他呢。”
松田阵平却笑了一下:“这种情况,在种花家有一句话叫——近墨者黑。”
“你什么时候,也对种花家的谚语这么了解了?”降谷零说。
“一个叫阿斯曼德的同事教的。”松田阵平将墨镜戴上,说了一句,随后转身挥了挥手,“走了。”
降谷零坐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松田阵平离开。
这是一个码头,他们刚刚就是在码头的一个仓库。松田阵平出来的时候,看见陆向熙靠着自己的机车,嘴里叼着没点的烟。
“怎么把你的车也弄来了?”松田阵平走到陆向熙面前,伸手抽出了他嘴里的烟,“少抽烟。”
陆向熙一挑眉,夹走松田阵平手里烟:“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了,嗯?”他的语气压下去,明明是带着几分不悦和轻蔑的意味,但松田阵平却像没听出来一样,只是看了陆向熙一眼,继续问,“你不坐我的车走?”
陆向熙收起烟,转身跨上黑红色的机车:“后面的事情,我想你自己已经有计划了吧?我就不去了。”
“那你去干什么?”松田阵平微微皱眉问。
陆向熙身体前倾半伏在车把上,黑色的皮衣跟着他的动作往前去,难免露出一点隐藏在衣服里的颜色。松田阵平平视着陆向熙,等着他的回答。
“有个任务,做得好的话你的代号就有着落了,我去帮你抢过来。”陆向熙笑着说道,他直起身戴上头盔,红褐色的眼睛从头盔里露出来,“不用太感动哦!”
黑红色的机车像是迅猛的猎豹在一阵发动机声之后冲了出去。
车子很快就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松田阵平收回目光转身往车子方向走,他的目光扫在竹下吉郎和其他黑衣人身上时,他们只觉得身上一冷。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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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陆向熙说的,降谷零不管是爆发还是变态都还需要一点催化剂。不过这把火,陆向熙还没来得及烧,就有人先他一步放了把大的。
降谷零在接到北野的电话的时候,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电话里的北野风喊了他几声,他才哑着嗓子问:“怎么回事?”
“萩原警官和高木警官在调查案件的时候,突然被一辆车袭击,司机酒驾。”北野风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情绪,“人怎么样?”
降谷零的语气还是那么冷静,让人听不出任何波动,但是在起身时却带倒了手边的水杯,杯子碎了一地,水也洒了一地。
“萩原警官在抢救,高木警官还好,但也受了伤。”
降谷零赶到米花医院的时候,看见手术室外面的人一愣。等在那里的不止高木和北野风,还有一个让降谷零没想到的人——伊达航。
在鬼冢班时,他们四个人的班长,伊达航。降谷零毕业之后就去了警备企划课,因为职业性质,无法和其他四个人联系。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相聚。
伊达航看见降谷零时自然也是惊讶的,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本就是来找萩原研二的。但没想到,他来到东京的时候却被告知萩原研二出了车祸。
高木涉坐在医院的椅子上,手臂和头上都被包了纱布,表情都有几分呆滞。降谷零抿了抿嘴,先走向高木涉:“高木警官……出了什么事?”
“……”高木涉听见降谷零的声音,抬起头看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和萩原出外勤调查一个案子……我们刚从案件相关人家里出来,一辆车突然朝我们冲过来……”
降谷零抬头猛的看向北野风,北野风道:“人已经抓起来了,交通课那边给的结果是酒驾,不过……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呵,酒驾。”降谷零忽然冷笑一声,他的笑声让高木涉打了个激灵,再去看他的表情,平静……平静的可怕。
降谷零转身要走,伊达航出声喊住他:“零。出什么事了?”
“没事,班长。”降谷零并不转身的回答,伊达航又怎么可能会被糊弄过去,“你前几天是不是去千叶县了?我在监控里看见你了。研二不是在机动队吗?什么时候去的搜查一课?你们几个小子在瞒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