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全程淡漠地看着这一切。
“哲王妃殿下，”海暮云昂着小脑袋与桑榆交涉，“请问您要如何才能原谅此起恶劣的袭击事件？”
“是你啊，我就知道你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不简单。”桑榆蹲下来，夹了一块诱人的野莓到海暮云嘴边，笑得跟橘猫一样。
海暮云犹豫了一下，凭空变了双银筷出来，自己夹了块尝尝。
桑榆笑得颇为欢喜。
“你这小家伙，可真得我心！其实呢，要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也不是很难，只要你们天池从鸢戾宫里放一个人出来陪我玩就好了。”
“什么人？”勉强有一支拐杖高的海暮云面容平静。鸢戾宫是一座有灵力镇压的水牢，专门用来关押犯了错的圣女，是比典狱司更骇人听闻的存在。
“严丹蔻。”桑榆念出这三个字。
桑榆与海暮云都离开后，宁晴初带着一队禁卫姗姗来迟。
“我以为你是逃跑去了呢。”青缇沉着声色动笔，不鸟她。
“怎么会呢！我可是充分理解到了您的意思，就是......腿脚慢了一点而已。”晴初向其赔笑。
“我看你是充分理解到了‘明哲保身’的意思吧？”
“不敢，不敢。”晴初谨小慎微，“皇后娘娘，您现在的身子批起奏章来，应该多有不适吧？我请家里的木匠修改了长桌与矮椅的高度，打造了新的桌椅，您试试？”
青缇抬头：“在哪儿？”
晴初喜出望外：“就在殿外！”
“搬上来吧。”
青缇坐上新桌椅后——
“嗯，是挺舒服的。”坐上去后，肚子不会顶桌子，腰的压力减轻了，脖子也不会酸，青缇感到很满意。她笑眯眯地说：“你挺用心的。”
“愿为皇后殿下效劳。”晴初微微俯身。
青缇找出一份黄皮卷轴。
晴初的眼睛一酸。
“我欲加封你。”青缇说，“我想要给你一个夫人的称号，但在此之前，你必须是天池一百二十八宫宫主中的一位。华州是古地名，现归盈袖宫管辖，我封你为华州公主，但不享邑郡食禄。做盈袖宫的宫主，但宁、宋、良三个国公府的爵位要被拔掉，这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放在很久以后。”
“你的夫人徽号为‘琉璃’，百年之后的判词嘛......”青缇摊开桌面上的长纸，洁白的宣纸一直跃到了三层台阶之下。“冰肌玉骨天国色，八面琉璃玲珑心。”晴初不小心念出了声。“真美啊，”她笑，“若不是皇后娘娘，晴初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美。”她跪下。
“皇后娘娘之体恤，晴初铭记于心。琉璃夫人的称号与盈袖宫宫主的职责，晴初往后必当竭尽全力承担！但华州公主之加封，晴初受之有愧，还望您收回成命。”
青缇挑了挑眼皮，有些困了。“无妨，本宫自然有本宫的道理。你去问问沈慕辰要不要来参加天池五月份的铨选，他要是来参加的话，会对宁氏一族的复苏有帮助。”她走下台阶，“我身子重，就不扶你了，商会事忙，回家吧。”
过了好久，晴初才敢抬起头来。她总觉得青缇近来有些怪怪的。
宁国公府邸。
沈慕辰握着一张纸手心渐渐出汗。许云岚要挑明他沧澜太子的身份，是天池又出了什么变故吗？
“相公，我回来啦。”晴初推门。他赶紧把信纸藏到账本堆里。
“你回来啦！晚饭在厨房里温着，有你最喜欢的酒酿圆子。”沈慕辰带着她往餐厅走。
晴初的手心也有些出汗。她至今没有告诉沈慕辰自己有孕的事，就是不希望在食物和日常行动上处处受限——她才刚恢复记忆，还没玩儿够呢！
沈慕辰察觉出来她的异常，捏了捏她的掌根，问：“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僵硬？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吗？”
“没有！可能是外面有点倒春寒。”晴初坐到还垫着毛毡的圆凳上，默默地开始进食。
她去智慧宫查过了，后起圣女百代以内，所生的必定都是女孩儿！你想啊，后起圣女是鲜有的直接被赐福者，天神好不容易显了一次灵，让这灵力降临到了大地上，怎么着也得停留个四五百年吧！它要是过了一二十年就让灵力重回上玄，让男娃出现、传承断绝，那不是吃饱了撑着嘛！
沈慕辰也心存侥幸。
有空的话，他得见一见许云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