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三人就已经到了。
见到鹤风,温承钰怔了怔,下意识喊了声“师父”。
沈池见状,也跟着喊“师父”。
说完便要跪下,行拜师礼。
鹤风急忙托住沈池的手臂,又看向温承钰说:“不可,老朽并未传授陛下和将军半分武艺,如今又无职位在身,如何担得起这一声师父?”
温承钰浅浅笑了,走到另一边将沈池扶着,同她站在一起,看向鹤风。
“您自然担得起,我因身体孱弱,不能随您一起习武,可师徒情分还是在的,至于她……”
温承钰朝沈池使了个眼色。
沈池立马领会,又跪在地上,“当初您身为总领,又兼任着皇子们的习武师父,日日都要在宫中教导。我这一身武功虽不是您亲自传授,可也是从您身上学来的,自然算得上是您的徒弟。”
说完不等他回应,直接磕了三个响头。
鹤风静默了片刻,忽而长长叹息。
他如何能不明白这两人的意思。
当年他发誓再不和皇室权贵中的任何人来往,即便是皇帝来请,他也决意不再返回朝堂。
只是时隔多年,那些恨意仿佛也跟着慢慢淡化。
虽然心绪已没有当初那么强烈,可他仍旧不愿再回到这里来。
收下那小子,也只是看在陛下的情面上,为国再尽最后一份力。
鹤风弯腰扶起沈池,没有再说拒绝的话。
这是承认了!
沈池激动地喊了声:“师父!”
鹤风皱着眉掏了掏耳朵,“喊什么,我还没聋呢,听得见!”
“是是是。”
沈池转身过去扶着师父。
鹤风看向温承钰,面色忽然郑重几分,“我年岁已高,难再担这宫中之职,不过……”
他看着几人紧张的面容,“他们总归是我带出来的崽子,出了问题,理当由我来负责。”
说完老前辈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还没入土呢,这帮崽子们就敢这样造反了,说出去我的名声岂不要被他们毁了个干净,不行,我明天得去会会他们!”
温承钰转移了话题,“您就这样以真面目出现在人前,没关系么?”
“无事。”鹤风摆手,“总领一职早已取消,暴不暴露的都无所谓了,恩怨最后总要有个结果,我不想留遗憾。”
他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
他为皇室做着见不得光的事,背负一身孽债而活,这是他的宿命。
当初毅然辞去,一是躲避那些人,二是成全先帝的心思。
此次进京露面,就是为了了却这两件心事。
他已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他想轻轻松松地走。
鹤风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边说边朝外面走。
风拂起他的衣袍,显出他早已苍老的身躯。
顺公公办事回来,正碰上骂骂咧咧的鹤风。
他往侧面站了站,然后提步跟上去。
“咱家帮您收拾个住处,或者派些人伺候?”
“不用了,我出宫找老朋友喝酒叙旧。”
“那找人带您出去?”
“这皇宫的路我走了三十多年了,还能不认识?!”
“哎哟,您慢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