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前些时候已被吊牌停职,没有官职在身,老国公唤我名字就是。”元卿将帽子挑下,“既然老国公这样说,学生就不绕圈子了。不知您是否认识陈骏这个人?”
“他是?”
元卿拿出一张画像,“大理寺丞陈兴卫的亲侄子。”
薛老国公疑惑,“他与此事有何关系?”
“他才是七绝坊拂柳姑娘真正的买主。”元卿又翻出一张画像,“那这个人您一定见过。”
薛老国公双眼眯起,沉声道:“认识,我昨晚见到的就是他。”
上一任北城知府长孙尚的私生子。
其母在长孙尚出事之前就已经改嫁,成了京城一个邓姓富商的继室,连同他也跟着改了姓,叫做邓崇。
长孙尚勾结贼匪,祸乱朝廷,这罪名不小。
作为罪人之后,邓崇本在流放之列,可有官员辩驳,说他早已不属于长孙氏,不能依法定罪。
此案在当时也闹了有好几日。
对此他印象很深。
想到这里,薛老国公心里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从槐儿被诱入七绝坊开始,到他被逼做出取舍,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一个只针对薛家而来的局。
这个局算计的不仅仅是薛家的立场,还有薛氏儿孙的未来。
薛府管家来敲门,“外面又有一人来,说是来找宫五爷的。”
元卿道:“是我的人,我拜托他做了点事,看来是有结果了。”
她又转向门口,“您不用让他进来,只把东西取来给我就行,让他在外面等着。”
很快,管家便将东西送进来。
是卷起来的一沓纸。
里面有来往书信、契约书和保证书等一干书面证据。
“若单看表面,陈骏这人是个实打实的浪荡子,奢靡至极,样样都沾。陈大人守财是出了名的,家产向来把控得极严,就算是家人也不愿大方半点。陈家并不富裕,可陈骏兄弟几人却花钱如流水。”
元卿看完,将东西递过去。
“再看邓崇,他作为一个常年混迹欢场的公子哥,花重金为拂柳姑娘赎身,这本没什么奇怪,邓家是商户,他有这个经济实力。
只是据知情人所说,邓崇每次去都只赏舞听曲,姑娘不碰,酒水不沾,自与陈骏等人混在一起,又添了主动结账付钱的怪行为,因此他们私下里把邓崇唤作傻大邓。”
陈骏吃喝玩乐的钱从哪来,一目了然。
“有这些证据在手,即便赎银全部出自邓崇,陈骏也无法脱离干系,中间牵扯不清,那张凭证便不再作数,拂柳姑娘还是七绝坊的人,至此薛家一难已解。”
薛澄随之问道:“薛家还有何难?”
元卿没有开口,只是望向薛老国公。
“我来说吧。”薛老国公叹息,“槐儿那件事,被邓崇告到御史台,之后他又被暄王带走,暄王以此做要挟……”
说着,他起身向薛澄走去,紧握住他的手臂。
“我、我为了薛家,不得不写下一份婚书……”
薛澄心里咯噔一下,不可置信道:“……是我?”
元卿开口道:“二位不必担忧,此难也有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