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焕内心欲哭无泪，胸膛中怒火堆积，无处发泄。
你这是在和人商量吗，分明就是在威胁！
神特么太心软，你要是心软，当初怎么会一声招呼不打就用火炮轰开包围圈！
无耻，太无耻了！
李祹沉着脸色，内心一番挣扎后，暗暗叹了口气。
他们既是来请罪，就已经失去了讨价还价的余地！
其实朱瞻墉所说并非没有道理，能用赔礼就能解决问题，总比徒增杀孽要好得多！
更别提他们还未必能扛得住大明的铁炮。
鞑靼瓦剌都被打得屁滚尿流，他们拿什么去斗！
李祹最终点了点脑袋：“此次本就是来给三皇孙致歉，一切条件皆依三皇孙所言来办！”
他将卑躬屈膝的态度做到了极致！
朱棣瞅了一眼，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他见朱瞻墉微微颔首，心中哑然一笑。
这小子还真会狮子大开口，这比和高丽开战还让高丽难受！
高丽未来十年想发展起来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只不过在不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达成如此局面，的确是上上之策！
他嘴上还是提醒警告道：“三皇孙既然愿意谅解你们，朕可以将此事揭过！”
“李祹，你身为高丽王，理当管理好国家和子民！”
“此次生出这么多事端，起因也是你们没有约束好手底下的士兵！”
“朕不希望再听到类似的消息，明白吗？”
李祹听到这话，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下！
至少高丽和大明不用开战，他的王朝也保住了。
他毫不犹豫点头答应道：“大明皇帝放心，我回去之下，一定加强管束，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朱棣摆了摆手：“朕也不留你们了，没什么事就回吧。”
李祹尴尬点头，没想到千里迢迢过来，最后连顿招待都没有！
回到辽东都司的使馆驿站后，金焕实在是忍不了了！
“王！他们太目中无人了！”
李祹轻咳一声：“行了，在这种地方少说几句，免得隔墙有耳！”
“不管怎么样，能让大明皇帝息怒，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战事一旦起来，我们现在的付出付诸东流不说，到时候王朝可能也会四分五裂。”
“先王将这位置禅让于我，我就必须得保住王朝！”
金焕气得胸口疼：“王，在我看来，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们开战，那三皇孙就是在趁机敲竹杠！”
“不然以大明皇帝的能力，怎么可能才集结两万大军。”
“他们怕腹背受敌，又不信任女真，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攻打我们。”
李祹幽幽叹了口气：“金焕，本王难道就不清楚这些吗？”
“可那又如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大明要对付咱们，有的是办法，别以为大明真的不会出军，如今的皇帝可是那个朱棣！”
“他杀心只要起来，谁都拦不住！”
“鞑靼和瓦剌都吃了大亏，你觉得我们能扛得住？”
“他们甚至不需要真正出兵，持续施压就足以让很多人乱了阵脚！”
金焕欲言又止，无力坐下：“就因为我们太弱了吗？”
李祹无奈点头道：“大势之下，各有各的生存方式，现在的高丽要想昌盛，必须得借助大明的力量！”
“你好好想一想，过去若非我们和大明关系融洽，海对面的倭国会放过我们吗？”
“我们处于中间的牵制地带，这才是大明看重高丽的原因！”
金焕心知肚明，可听着依旧很不是滋味！
实在是太憋屈了！
衙内。
朱棣垂眸看向朱瞻墉：“这下你满意了？”
“五倍赔礼，你可真想得出来，不怕他们反对？”
朱瞻墉笑了笑：“爷爷，他们肯来请罪，就做好了付出巨大代价的准备！”
“我都嫌自己五倍说少了，应该说十倍才对的。”
朱棣满意一笑：“不愧是我孙子，没有落了大明的气势！”
朱瞻墉语气一转，好奇问道：“爷爷，那些建州女真的部酋如何处置？”
“他们这次无视撤令，惹出这么大的麻烦，不给点教训可说不过去！”
朱棣脸色一冷，轻哼道：“这些女真人翅膀真是硬了，让他们安稳了十来年，本以为会心存感激，没想到还是野心难除！”
“这次必须得杀鸡儆猴！”
朱瞻墉摸了摸下巴：“爷爷，我觉得杀了他们作用不大。”
朱棣没好气道：“少出馊主意，这次你受伤他们同样有责任，我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呢！”
“瞻墉，你要记住，除了自己人，其他一概不能心软！”
朱瞻墉心中很清楚，他并不是在为建州女真求情，他巴不得女真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只是他在生死挣扎之际，思考了许多！
好不容易挺过了难关，他愈发珍惜自己现在的生命。
他想让大明变得更好，变得更加强大！
如此一来，自己背靠大树好乘凉，舒坦地过自己的潇洒日子！
他开口解释道：“爷爷，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打乱奴儿干局势，重组女真，再行归化的最佳时机吗？”
朱棣神色一怔，他之前一直都在气头上，还真没有想到这一茬。
如今听朱瞻墉这么一说，他也来了兴趣。
“你继续说。”朱棣点头道。
朱瞻墉接着说道：“爷爷，据我所知，对女真归化前期还挺顺利，眼下辽东都司一带居住着不少女真人！”
“只是随着奴儿干都司确立，招抚不断推广，部族改为军卫的效果却是差强人意！”
“孙子此次就发现，不少卫所之间的关系依旧和以前的部族一样，维持良好。”
“这样治标不治本，归化成效才日渐停滞！”
朱棣摩挲着下巴：“你的意思是，打乱现在的卫所体制，再进行一次归化？”
“只是这种办法怕是会让奴儿干再次进入无序状态，而且归化也是需要筛选的，大明地界不是什么人都要引进来。”
朱瞻墉嘴角一翘，连连摆手：“爷爷，你误会了！”
“归化不一定非得让女真人进来，我们的人也可以出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