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哥帖木儿三人对视一眼,神情苦涩。
他们就怕自己提一个反对,今天就走不出这里的大门!
这件事情关系甚大,远不是指挥作战那么简单。
让隔阂已久的部族抛去心中的成见,将彼此的距离缩进,如朱瞻墉所言,非常困难!
最关键的是,没人会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在三人看来,女真统一并不会带来太大的改变。
他们现在放出命令,说不定还会引起族人的不满,怎么看都不是好事!
朱瞻墉打量着三人,眼神一凝:“你们三个都要反对吗?”
猛哥帖木儿咽了口唾沫,咬牙道:“晋王,我觉得这事……”
他正要说点什么,见朱瞻墉的眸子转来,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语气立刻弱了下来,轻声道:“也不是不能办!”
他轻咳一声:“我在这里向晋王保证,建州肯定不会有问题!”
安克温和乞里米暗暗翻白眼,本以为猛哥帖木儿要出言反对,他们都准备好接下来附和的措辞!
谁想到对方一开口就哑火了!
朱瞻墉露出会心的笑容,扭头看向安克温和乞里米:“你们呢?”
安克温无奈赔笑:“晋王心系女真,这些我们全都看在眼里,此事包在我们身上!”
乞里米彻底无语,心中暗骂,你们两个没有骨气的东西!
他当即抬眸看向朱瞻墉,正色道:“晋王放心,谁要是敢反对,我第一个要他好看!”
朱瞻墉双手合掌,满意一笑:“非常好!”
“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们了,我期待回来时你们的成果!”
猛哥帖木儿三人离开时,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扭头轻哼一声离去!
隔天,朱瞻墉正式跟随护卫队启程!
从建州离开后直入辽东,没多久就很快抵达了顺天府!
顺天府城外,张伦穿着厚厚的貂裘站在雪地中等候。
旁边的跟班已经冻得直哆嗦,不解道:“会长,我们今日要等谁啊?”
平日达官贵族都得亲自登门来访,哪里轮得到自家会长等人!
张伦没有答话,在看见不远处行进而来的护卫队,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护卫队在城门口停下时,外面的护卫前来禀报道:“晋王大人,有人在城门口拦道!”
朱瞻墉探出头一看,瞧见对面那熟悉的人影,笑着从马车上走了下去。
“你们进去找个驿站休整一日,明早南下!”
护卫见状,立刻传令下去。
不过朱瞻墉身边依旧有两名护卫跟在身边。
张伦快步走了过来,激动地上前正要握住朱瞻墉的手,两名护卫立刻警戒上前!
朱瞻墉当即解释道:“不必紧张,这位是我舅舅!”
护卫见状,这才微微颔首推至身后。
张伦则是咂了咂嘴,收回了手:“瞻墉,一年多不见,你现在都成大人物了!”
“现在你封王的消息那可是传开来了,现在别人一听我是晋王的舅舅,别提有多风光!”
朱瞻墉笑了笑,寒暄道:“舅舅你现在日子过得也不错啊。”
“听说皇上一年前就把你喊到了顺天,联合一些大商户牵头组成商会去促进北边商业发展!”
张伦摇了摇头:“我这点小打小闹,可和你比不得!”
“现在农学所名头在朝堂上多响亮,奴儿干都司产量传开后,不知道惊掉了多少官员的下巴!”
“有些武将甚至激动请战,想要把奴儿干都司的女真人都赶出去!”
朱瞻墉哑然一笑,毕竟在这些人眼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只是这样去发展绝对是不正确的,如若有一天大明的疆域还要继续开拓,到时候难道要将所有外族都驱逐了不成!
张伦领着朱瞻墉一路来到了城内的一家酒楼。
这家酒楼装修衬显古韵的同时,亮眼的玻璃窗又给人带来一种时代交错的玄妙之感!
进酒楼时,不少人瞧见张伦都客客气气上前打招呼。
在进入楼上的包间之后,张伦这才脱下披风,跟班识趣拿着走了出去。
“瞻墉,自从听了皇上的主意之后,生意是越做越好!”
“现在别说是顺天府,在整个北边随便打听一下,没人不知道良友商会的!”
他说着一边拿起酒瓶,主动给朱瞻墉倒了一杯酒。
“不过还是多亏了皇上,有背景之后办事就是顺利。”
“先前那些嚣张的家伙,一个个都怂的缩起脑袋,一句话都不敢说!”
朱瞻墉轻轻和张伦碰杯之后,品味着玉琼酒熟悉的滋味!
“生意差不多就行了,范围扩展的太广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商会能在一年内发展这么快,该适当稳一稳。”
他说着余光观察着张伦的神情。
张伦听后先是一愣,随后笑着点了点头:“外甥,我当然是听你的,可你也知道,商会不只是我在做主!”
“今后的发展是否扩张,那得大家共同商量。”
“肯定会确保风险可控的情况下去做的!”
朱瞻墉眼神微微一凝,放下酒杯:“舅舅,钱是挣不完的,我这次从北边待了一年回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我也在这段期间明白了许多道理,人生短短几十载,很多事情差不多就行。”
张伦眼神微动,旋即打了个哈哈道:“瞧你这说得,你还怕舅舅我没有数吗!”
“我一直帮着你做生意,现在这不是经营的风生水起!”
“你就放心好了,良友商会只会变得越来越好!”
朱瞻墉抿了抿嘴,意味深长道:“舅舅,你是家人,所以我才和你交心说这些。”
“我现在当上了晋王,良友商会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万分小心。”
“我们已经阻碍了很多人的利益,他们现在都死死盯着我们的脚步。”
“哪怕只是迈错一厘,后果都不是你我可以轻易承担的!”
张伦见朱瞻墉如此严肃的样子,也不由咽了口唾沫:“有,有这么夸张吗?”
朱瞻墉无奈摇头道:“我说的是明面上的,背地里说不定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峻。”
“良友商会之所以能成长起来,是因为朝廷需要我们来达成制衡。”
“擅自破坏平衡,是需要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