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语气一滞，随后又挠了挠脑袋，无奈道：“我，我并不清楚！”
“不过自从晋王受封且被任命管理奴儿干都司之后，我就觉察到了一些不对劲的情况！”
“那就是舆情！”
“这段时间在酒店之中，我常能听到有人谈论，希望朝廷能出兵，将女真人赶出奴儿干都司！”
“并且说这些话的人可不在少数！”
“在他们眼里，女真人在奴儿干都司，那就是在和大明抢夺资源。”
“他们或许只是嘴上说说，但这种苗头只要滋生，隐患就已经存在！”
朱瞻墉反问道：“那换做是你，不去统一，维持分裂，这样事态就会有所缓解吗？”
“保持分裂，难道说这些反对的声音就会消失吗。”
“女真是否会成为隐患，正是取决于谁去掌控他们。”
“一味排外，大明的未来又能走多远？”
于谦陷入沉默，缓缓道：“只是现在促进统一的话，有人肯定会利用统一期间三大女真的旧怨生事！”
“正如三皇孙所说，哪怕不统一，迟早也会有人插手进去。”
“可能会从其他方面……”
他说到这里，猛然抬头，一脸震惊地看向朱瞻墉。
“晋王，难道说你在指引这些人去干扰统一？”
朱瞻墉会心一笑：“只要局面在可控范围之中，那么我们就永远不会被动！”
这一刻，于谦惭愧低头：“是于谦眼界局限，晋王想法高瞻远瞩，的确能大大降低突发意外的风险！”
朱瞻墉笑着摆了摆手：“没什么，你有质疑是对的，不是每次大家都能提前想到下一步，多提问才能多探讨！”
“于谦，我就不和你卖关子了，此次科举你务必得拔得头筹。”
“想要在这特殊的时期去管理特殊的事务，你需要亮出足够的底气！”
于谦眼神一凝，已经理会了朱瞻墉的想法，神情愈发坚定。
“于谦定不辜负晋王期望！”
朱瞻墉满意一笑：“甚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正常历史上，于谦能耐大，但科考这年的成绩算不得拔尖。
如果于谦不能一鸣惊人，那么他短时间就不可能去得了奴儿干都司，更服不了众！
因此他才觉得需要特地来找一下对方！
过去于谦誓要跟随他时，他还觉得麻烦，没想到过去几年后，对方会在这个节骨眼帮到他！
只要他能从奴儿干都司脱手出来，接下来他将可以去做更多有意思的事情。
半个多月后，朱瞻墉和朱棣都收到了王晖的汇报。
朱棣在被朱瞻墉带来时，还正一脸迷惑。
“你小子怎么神神秘秘的？”
“这明造所的汇报说研究出了一样新物件，却又不阐明具体，这是在给朕卖关子呢？”
朱瞻墉笑了笑：“说不定他们是为了给爷爷准备一份惊喜呢！”
朱棣撇嘴道：“明造所这两年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整天捣鼓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四处要预算！”
“你知道这两年明造所花了朝廷多少钱吗？”
朱瞻墉一听，顿时有些心虚道：“爷爷，明造所关系大明未来，短时间有些投入是正常的。”
朱棣轻哼一声：“这话你留着和你爹说去，他对明造所是一万个不满，今年再没有成果，他都想力排众议停掉明造所！”
朱瞻墉神色一怔，没想到自己老爹竟然要对明造所下手。
不过眼下他反而并不担心，因为今日的这场试验发布，将会让老爷子震惊到无以复加！
明造所门外，王晖等大师名匠全部集结，恭敬等候！
在看见朱瞻墉和朱棣时，全都整齐见礼。
朱棣微微抬手，免礼道：“都起来吧，诸位皆是我大明的栋梁，不必拘礼！”
“今日你们既然卖了这个关子，朕希望你们别让我失望！”
王晖这时上前，亲自领路：“皇上放心，老朽用性命担保，明造所开发此物，利延千秋！”
朱棣都不由咂嘴：“口气还真不小！”
朱瞻墉就陪在朱棣身边，跟着王晖一路来到了试验基地。
基地内，规模巨大的蒸汽机雏形正安静地矗立在原地。
朱棣瞧着眼前这古怪的机械，眼神诧异道：“这就是你们一直花重金在研发的东西？”
王晖开口解释道：“此物乃晋王先提出来的，我们根据晋王的理念多番试验，反复调整，现在终于让初代机器实现了运转！”
“此物若能不断开发推广，未来的大明建设将会大受影响！”
“不仅能大大缩减人力，还能翻倍提高效率。”
“按照晋王所说，往后车辆无需马匹驱赶，特殊的铁路之上，大车能快速穿行大明疆土。”
“届时顺天来往应天，也不过短短几天时间！”
朱棣愣在原地，难以置信道：“几天？！”
他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冷眼瞧向王晖。
“朕虽不知道你们在捣鼓什么，但你们可知对朕胡言的下场？”
“顺天距离应天如此远，岂是几天时间能抵达的！”
朱瞻墉见状，连忙解释道：“爷爷，王大师就是在举例，往后这些要实现，都将依靠眼前的动力机器！”
“它将颠覆过去大明的生产，不仅仅是交通，往后粮草运输，海船商贸，速度都将发生巨大变化！”
朱棣见朱瞻墉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内心也不由一动。
他抬眸打量着眼前的巨大机械：“这个大东西靠什么运转？”
王晖立刻解释道：“回皇上，靠煤炭便可实现运转！”
他说着看向侧边守在大锅炉旁的其他人，微微点头。
伴随着煤炭不断加热，震耳欲聋的声响开始荡出。
朱棣都感觉心脏在跟着颤抖，下一秒这巨大的机械竟然也开始运转起来。
没有一个人去驱使，如此大的机械就能自如晃动！
朱棣面对这新动力的诞生，眼里又是欣喜又是惊叹！
朱瞻墉同样望着眼前的初代蒸汽机，已经能看见未来不一样的大明！
朱棣逐渐看得痴迷，缓缓开口道：“朕收回前言，你们能让此物诞生，未来肯定能让更多新东西出现！”
“朕许诺，明造所往后每年都将获得一笔充裕的经费，要是不够随时可向朝廷支取！”
“你们拿了钱可不许糊弄朕，朕要让后世铭记永乐一朝是何等奇迹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