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当晚,为庆祝迁都的第一个新年。
朱棣给群臣设宴,共享团圆饭!
朱瞻墉就坐在太子府这边的桌旁,杨溪瑶和胡善祥更是精心打扮,不想落了晋王府的面子!
随着节目一个个开始,现场气氛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不过这些大臣们压根就没有怎么喝酒,哪怕现在摆在面前的是琼浆玉液,他们都只能忍着!
因为明日一大早,他们就得早早赶赴新殿朝贺!
钦天监将这日子定在了大年初一,他们哪里还有心思享受美酒,谁要是喝过头错过了明早的朝贺!
那自己的仕途多半也走到头了!
不过也有官员试图互相灌酒,演绎着最纯粹简单的朝野斗争。
只是大家都是人精,各有应对之法!
朱瞻墉都没有怎么沾酒,因为明早他也得去。
自从上次朱高煦找过他以后,就没少来和他商讨南线贸易一事!
他每次都想方设法拖延进度,就想找个机会和皇上聊一聊。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不见他!
无奈他只能硬生生将南线贸易一事拖到了现在,只不过瞧朱高煦那脸色,那是一次比一次差!
他寻思要是继续这么搞下去,朱高煦情绪再稳定恐怕都得炸锅!
只是他真的不想将南线贸易就这么交在朱高煦的手中,实在不保险。
自己在应天的产业本就利润可观,就怕自己以后鞭长莫及,到时候反而让对方钻了空子。
他正犯难之际,就瞅见朱高煦提着酒壶迎面走来。
他立刻警觉起来,心中暗道不妙。
看对方这架势,这是明着要来灌他的酒!
汉王敬的酒,他身为侄子还能推脱不成。
他目光瞟向了老爷子那边,先一步行动,拿着酒杯就主动前去庆贺新年!
朱高煦都愣住了,接着索性也朝老爷子走去!
朱瞻墉这边刚敬了酒,朱高煦就从后面迎了上来。
“瞻墉,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躲二叔呢?”
朱瞻墉笑道:“二叔,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在躲你!”
朱高煦见状,眸光一转看向朱棣:“那你倒是和皇上说说,前段时间就定下的事情,为什么现在一点进展都没有?”
朱瞻墉觉察到朱棣的目光,心中更加为难。
群臣皆在,自己二叔就守在一旁,自己能说什么!
这就不是一个绝佳的谈话环境,他算是明白了,对方是打算将他逼到此地,再无避开的机会!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朱棣:“爷爷,我觉得南线事关重大,有待再议。”
平日一直都会偏向他的决定的朱棣,此刻却摇头道:“无需再议。”
“南线贸易朕已允准,瞻墉,你只管去办便是!”
朱瞻墉急了,他试图劝道:“可是现在北线还没有成型,总该需要时间去试验可行性……”
朱棣眼神一凝:“瞻墉,当初你不就和我谈过可行性吗。”
“忘了当时你怎么说的了?”
朱瞻墉眼神一暗,他当时为了促成良友商会转型,那可是画了好几个大饼!
现在要是连他这个提议者都质疑可行性,那像什么话!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任何事情的决定权终究只在一个人手里,那就是皇上!
他微微颔首,没有选择反驳,点头道:“孙子明白了!”
朱高煦咧嘴一笑,主动给朱瞻墉倒酒:“瞻墉,你也别太紧张,此事的确该慎重进行,不过我相信咱们用心经营,一定会让南北贸易焕发生机!”
朱瞻墉喝下昔日觉得好喝的美酒,此刻只觉得辣喉!
他告退之后,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朱棣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和朱高煦聊了起来!
隔天一早,朝贺相当隆重,礼部主持仪式,场面震撼。
殿外,群臣俯身,随时准备接令进殿,
朱棣脸上满是笑意,心情格外愉快。
迁都既成,自己也算完成了一项足以令后世称道的壮举!
五日后,朱瞻墉开始积极和朱高煦对接南线贸易一事。
朱高煦每次都摆好酒菜,好好款待对方。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南线贸易搭建一事还没有谈多久,一道消息急传入京!
这下满朝上下,所有人都知道,瓦剌在去年冬天被亦力把里给打了!
瓦剌使者携信前来,神情和当初的牧黑尔一样,委屈至极!
他哭诉过后,讲出了太平的想法。
“贤义王有心想要促进与亦力把里和平交往的关系,眼下亦力把里所作所为,令人寒心!”
“贤义王觉得其中定有误会,只是如今两地矛盾缺少一个话事人。”
“大明皇帝威震四海,公平公正,由大明来主持局面,再好不过!”
太平这一下是将决定权扔到了大明的手里,彻底脱手!
如此一来,在自己人看来,他一直在试图反击亦力把里,只是迫于外界压力,不得已妥协!
这件事落在群臣眼里,不少人不仅没有觉察出来,还觉得太平很忠心,遇事先过问大明的意见!
朱棣表面神情不变,心中却燃起一股无名之火。
这太平打得算盘,珠子都快崩到他面前了!
他想借亦力巴里的手,介入冲突,转而对瓦剌出手。
太平则希望借他的手,转移瓦剌内部矛盾,同时压制住亦力把里!
现在这瓦剌使者一把鼻涕一把泪,在朝堂上各种卖可怜。
朱棣真想直接冲下去,给对方两脚!
他最终没有当场下旨,而是择期再议。
瓦剌使者见状反而不着急,似乎对情况早有预料。
退朝后,奉天殿内。
朱高煦一脸懵地待在这里,目光一抬,看向面前站着的众人。
朱高炽、朱高燧、朱瞻基和朱瞻墉全都在场!
他茫然看向朱棣,问道:“皇上,发生了什么急事?”
朱棣懒得废话,将折子甩了出来。
朱高煦看完之后,脸色也跟着一沉。
他将折子传给朱高燧后,沉默不言。
朱高燧看完,正要递向一旁,没想到却是朱瞻墉来接折子。
他下意识神色一紧,动作一顿,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在青州,朱瞻墉打他时的那副凶相!
事到如今,他一见到朱瞻墉,就感觉自己脸颊火辣辣的。
谁能想到当时的一个大逼兜,竟会对他造成这种心理阴影!
朱高煦瞥了一眼,眉头也跟着一跳,有些难以置信。
老三现在该不会怕侄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