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临诏狱,朱瞻墉一进去就能听到哀嚎之声从四处响起。
这些人在牢狱中宛若被囚禁的魂灵,再无重见光明之日!
赛哈智领着朱瞻墉,一路来到了提审室。
这里的提审室和当初提审朱瞻墉的完全不同,昏暗潮湿的阴冷石室中,墙壁上挂着一排排带着血渍的刑具。
地面上不知名黑斑遍布四处,空气中都弥漫着莫名的臭味。
朱瞻墉都在想,那墙上的刑具,真的都能招呼上吗!
光是看上一眼,感觉心里都毛毛的。
赛哈智心中其实也很不解,审讯他们就能处理,到时候只需要略施手段,朱瞻墉坐等着收供状即可。
如此这般的确方便,奈何朱瞻墉对这一手情报还挺好奇的!
另外他听说花魁被抓了过来,到底还是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对方又会玩什么把戏。
不多时,第一名细作俘虏被拽了进来。
眼前这糙汉朱瞻墉有些印象,不就是当初在美玉舫接待他们的人吗。
俘虏似乎也对朱瞻墉的出现感到有些意外。
他双手被捆在审讯架上吊着后,两旁的锦衣卫眼神冰冷,看对方就如同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糙汉身上伤痕累累,看得出来在来的路上,没少打招呼。
朱瞻墉坦言道:“你们的身份已经被查得一清二楚,自己老实交代,就算活不了,至少能落个体面!”
糙汉不在意般笑道:“晋王说得还挺直接,我以为你会用生路为条件撬开我的嘴!”
朱瞻墉耸肩道:“我说了你会信吗?”
糙汉撇嘴道:“不会!你们大明人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朱瞻墉哑然道:“话也不必说得那么绝对,刚才那个体面就是真的!”
“你要是有个什么遗言,兴许还能捎带一点银两送回你老家!”
糙汉眼神显然出现了一丝变化,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生死早就置之度外。
往往能让他们如此冒险的,无非就是家里人!
只是他眼底的那一抹触动转眼消散,深吸了一口气,干脆道:“晋王,你若真的能说到做到,我敬你是一个汉子!”
“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这些人折了,家里人日子不会难过!”
“可要是这之前说了不该说的,到时候情况可就说不准了。”
“不仅仅是我,晋王你可以去问问其他被俘虏回来的,大家都不会松口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我们为了他们,宁死也不会说的!”
赛哈智冷喝出声,摆出了指挥使的威严:“好大的的口气!既然你们来了诏狱,我就不信还无法让你们开口!”
“来人,先把他指甲从铁签挑掉!”
朱瞻墉没有答话,心中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听着都感觉指尖凉凉的。
下一秒,惨叫声从提审室内传出!
不一会儿,糙汉的双手指尖鲜血淋漓,指甲盖全都取了下来。
这都还不算完,旁边的锦衣卫还端来了两盆水。
一盆盐水,一盆辣椒水!
这要是将手指这么浸下去,别提会有多酸爽。
锦衣卫永远不缺撬开人嘴的手段。
赛哈智考虑到朱瞻墉,低声提醒道:“晋王,要不先休息一下?”
朱瞻墉眼神一凝,决然摇头:“不必。”
赛哈智见状,无奈只得朝那两名锦衣卫点头。
紧接着,糙汉双手果真被按进了两盆水中,来回交换!
糙汉疼的不停落泪,浑身战栗,拼命挣扎。
都说十指连心,这番做法痛苦程度可想而知。
朱瞻墉很清楚,锦衣卫只怕看家本领都还没有亮出来,不然可能比现在还要狠!
可就是这种程度,糙汉似乎就已经有些无法承受了。
他狰狞着抬起脖子,发红的双目死死盯着朱瞻墉:“晋王……没用的……”
朱瞻墉缓缓起身,转而走出了提审室。
赛哈智暗松了口气,眼中寒光乍起,在朱瞻墉走出去之后,更加凄厉的惨叫声传出!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赛哈智拿着按着血手印的供状走了出来!
朱瞻墉瞥了一眼室内半死不活的糙汉,暗暗摇头。
怎么就不听劝呢!
真当锦衣卫是吃干饭的不成,人家可是专业的!
他翻看着眼前的供状,却并不是很满意。
“他就是一个喽啰,知道的太有限了。”
赛哈智抿了抿嘴,颔首道:“晋王,只怕其他俘虏也都是如此,从这人口中得知,知晓最多情报的领头已经自刎了!”
朱瞻墉遗憾之际,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反问道:“花魁呢?”
赛哈智哑然一笑:“晋王,那不过就是一介娼女,无非就是最低端的细作,和这些喽啰无异!”
“方才那细作都交代了,我们这边可以再提审其他人佐证,晋王看有没有需要。”
朱瞻墉眼神一凝,看了一眼供状:“把花魁带到干净点的提审室,我亲自审讯!”
“另外三人,你们按自己的手段来,务必确定现在这人所说的真假!”
赛哈智一脸纳闷,为什么晋王就偏偏盯着那花魁呢,该不会真的被花魁迷住了吧。
他不得不感慨,那花魁卸去丑妆,毫无点缀的容颜依旧透着一股妩媚之意,妥妥是妖女!
他都有点担心,怕到时候晋王动了其他心思,被那女子给迷惑。
他这边立刻给手下叮嘱了几句,待会儿晋王要是带着花魁要出来的话,务必拦住!
干净的提审室内。
朱瞻墉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一般来说,这种提审室都是给那些气骨不折的文臣用的,也算是给人家留点面子。
朱瞻墉看了一眼地上的干草,随手拿起几根。
紧接着,一袭囚服的花魁披散着头发,狼狈地被带了进来。
花魁被绑在朱瞻墉对面的椅子上,双手和双脚束缚住后,锦衣卫确认没有问题这才离开。
屋门合上后,花魁抬起娇美的脸颊,带着媚意笑了笑:“大人,又见面了!”
“我道大人是什么正人君子,当日甚至不碰人家一下。”
“人家当时可是为此伤心了好几日,今日大人特地把我带到这里,是后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