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牢房内,五名穿着白色囚服的年轻男子正不停挠着身子。
他们一扫平日里的精致潇洒,原本束好的头发也披散着,哪怕在暗处都能瞅见上面的油光!
“我们该不会要在这里关一辈子吧?”
其中一名脸上满是雀斑的男子双手抱膝,蜷缩在角落自怨自艾道。
旁边的短眉长脸男瞬间急了:“说什么胡话,我们家大业大,家里面肯定会想方设法找关系把我们捞出去的!”
旁边被低温冻得瑟瑟发抖的瘦削男子绝望道:“怎么捞?大家不全都被抓进来了吗!”
“咱们的爹得罪了汉王,全都掉了脑袋,看清现实吧,保不准我们的脑袋很快也会掉的。”
剩余两名男子沉着脸,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
明明前阵子他们还过着锦衣玉食,潇洒快活的生活,谁能料想到下一秒就成了牢中囚徒,穿着粗糙的囚服,在这满是虱虫的地方煎熬度日!
就在这时,走廊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前来的牢兵拿着钥匙,在他们的牢房前停下。
“章华?”
短眉长脸男猛然抬头,脸色惊疑不定:“我就是!”
牢兵点了点头:“你被提审了,走到门前来,别搞小动作!”
章华咽了口唾沫,追问道:“我,我可以出去了?”
牢兵不耐道:“什么出去,就是接受审讯。”
“后面的人也别看了,待会儿会轮到你们的。”
他将章华单独拎出来后,后边两位牢兵上前将其架走!
章华内心忐忑,不明白事到如今还要审讯什么,不过这可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否则继续关在牢里,他这辈子就完了!
他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他都得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
审讯室内,章华双手被拷在椅子上时,光线依旧不明朗的屋内,两抹烛光在桌子两边闪烁。
他慌张打量着四周,淡淡的烛光映出了墙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刑具!
当门再次被推开时,朱瞻墉走了进来,淡定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章华试探问道:“你是谁?”
朱瞻墉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将所知道的情报讲了出来。
“章华,安庆府首富章氏布业的大公子,一月十天在白玉楼和润兰亲热,另外二十天在添香阁和花魁红苒卿卿我我!”
“安庆府周边有名的青楼,就没有人没听说过你章大少爷的名字。”
章华眼神闪烁,再次问道:“你是官府的人吧?”
“我可以很明确告诉你们,我爹犯得事,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们不能因为我爹的错,就无辜冤枉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人吧!”
“这位大人,你既然调查过我,就知道我家有很多钱。”
“只要你能保我安然出去,开个价,我们章家不会让你吃亏的。”
朱瞻墉闻言,嗤之以鼻,冷笑出声。
章华脸色难看道:“笑什么,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开出条件,我清楚你们一年也赚不到多少俸禄。”
“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只要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后另有孝敬,绝对让你下半辈子快活终老!”
朱瞻墉咂了咂嘴:“开口闭口一直在提钱,很抱歉,我不缺钱!”
“你刚才说你是好人?”
“那可就奇怪了,我这里怎么还有一些别的线索呢。”
“永乐十八年春,安庆府东杨街平安巷中三户陈家闺女投河自尽,你可有印象?”
章华仿佛被戳中了心事般,眼神开始下意识躲闪:“我,我不认识,她自尽与我有什么关系。”
朱瞻墉轻咳一声,声音渐渐冰冷:“永乐十八年冬,安庆府南绵乡的洪家闺女,大冬天一丝不挂曝尸野林,这你可有印象?”
“永乐十九年四月,安庆府春雨坊两个卖艺女离奇失踪,永乐十九年九月底……”
章华颤声打断道:“你,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根本没听过你说的这些事情!”
朱瞻墉撇嘴道:“你怎么会没有印象呢,这些事情闹得可不小,不少案子的确有人顶了罪,可你很清楚,那些不过是替罪羊!”
“像你这样的人,我甚至都没有什么审讯的心情。”
他说着直接起身:“罢了,看着倒胃口,来人,拖出去凌迟!”
章华吓得腿直哆嗦,急忙挽留道:“大,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只要大人有需要,我随时为您效劳!”
朱瞻墉双手负背,刚转过去的身子轻轻一转:“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你爹算计汉王一事,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的吗?”
章华猛然抬眸,似乎对朱瞻墉掌握的线索很震惊,没想到官府已经调查到这种程度。
他犹豫之际,轻声问道:“如果我说了,大人可以放过我吗?”
朱瞻墉冷哼道:“我不缺你的证据,你不想说没有人逼你。”
章华咽了口唾沫,咬牙道:“我,我说!”
“我也是偶然间发现的,我爹以前就和杭州府的梁氏大族走得很近,双方常有往来!”
“出事之前,我曾好几次看见梁氏一族的一个熟面孔前来。”
“后来我也问过我爹,可他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肯说!”
朱瞻墉眼睛微眯,线索这不就出来了吗。
他转而问道:“言商会知道吗?”
章华又点了点头:“去过一两次,没什么意思,大人们都在谈生意,资源上互通有无,了解控制市场,宴会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形式。”
朱瞻墉得到答案后,又陆续审讯了其他四人,其中有两次又听到了杭州府的梁氏大族。
除此之外,另外两人模棱两可说出了两个家族,真假待定!
晚上离开时,牢兵前来询问:“晋王,他们在牢里闹得厉害,接下来该如何处置他们?”
朱瞻墉头也不回道:“明日拖去市场口,列出罪名,全部活剐!”
“记住了,动作别太快,要让他们去感受皮肉分离的痛楚。”
他说着厌恶地啐了一口唾沫,在他看来,这样都便宜了这帮纨绔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