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墉这边可是一直在观察着明造所的,让人特别留意里面的人员关系走动!
果不其然,学院最新一次的学徒招收,人数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明造所刚开始办起来的时候,很多人对学院嗤之以鼻,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读书人抱着自己的圣贤书,怀揣治世之梦,对此不屑一顾。
普通人则是觉得实际学门手艺,或者去参军,出路会更大一些。
毕竟进了学院,仅是学习,要想加入到明造所之中,那可是有着严苛的门槛!
研究是一项非常严肃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
朱瞻墉根本不担心明造所的研究人员中会有老鼠屎。
因为那些研究人员性子古板的厉害,水平不够跟你有多大关系,一律不给通过!
这些执着于发明的研究员,他们怀揣着远超常人的热忱,只为将心中所想具现出来,造福大明大众!
现在学院突然这么受欢迎,显然是很多人打定主意,想塞点眼线进去一探究竟。
对此,东厂这边不仅发力彻查报名者的背景,同时朱瞻墉这边也没有阻拦,来者不拒!
如若抱着不纯的目的进来,很快这些人就会发现,他们这辈子都摸不到进明造所的门槛。
唯有真心喜爱研究,愿意去学门技术的人,在这里才有机会与成就。
学院的学期是一年,一年内将会有六次考核,每两月一次,筛掉不够格的人。
对于一个想学技术的人来说,两个月时间就算天资愚钝,也足以立刻谋生!
太子府,朱瞻墉今日带着两孩子过来,却瞧见自己老爹匆匆出了门。
他疑惑走向正厅,不解道:“娘,爹这一脸着急,是要去哪儿?”
张妍的神情似乎看着也有点紧张,却又在朱瞻墉出现后下意识掩饰起来:“皇上有事找他,你不是不知道你爹的性子,对正事都很上心的!”
她说着目光左右探了探,迫不及待问道:“我的乖孙子和乖孙女呢?”
朱瞻墉哭笑不得,看得出来自己娘亲对自己的两孩子很是疼爱。
“娘,溪瑶和善祥已经抱着孩子过来了。”
“你可别太惯着他们,孩子得教,不能太宠!”
张妍却毫不在意道:“行了,这些道理娘都知道,你都是娘带大的,看看你和你大哥现在多有能耐!”
朱瞻墉暗暗撇嘴,自己大哥有能耐,那是因为老爷子和姚广孝的倾注心力的教导。
至于自己,魂穿之前这哥们儿就很难有出息,是自己扭转了这个可悲角色的结局!
不过他也没有打算犟下去,对于教孩子,他往后有的是法子。
他可不希望以后大明冒出来一个“大明战神”。
当初大明经历了三代盛世,但凡不是在土木堡元气大伤,岂会就此开始一蹶不振。
不过他很快又摇了摇脑袋,真该好好教导一下的,是自己的侄子,毕竟皇位立长立嫡!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太监刚贴心把门合上,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暴喝。
“跪下!!”
门口的太监双膝一软,惊得差点先给跪了!
他身子打了一个哆嗦,意识到皇上又要发火了,第一时间屏退左右,退至院外。
屋内,朱高炽一脸懵圈。
瞻墉回来的时候,不是说皇上心情好多了吗?
这怎么瞅着不像那么一回事呢。
他老老实实跪了下来,埋下脑袋,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都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这段时间老爷子一句话都不说,反而让他成天提心吊胆的。
现在这煎熬的日子总算要结束了!
本以为老爷子接下来会狠狠训斥他一顿,再责罚他。
没想到下一秒后背就传来一声脆响,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后背都跟着麻了起来!
“哎哟!皇上?!”
他惊骇扭头,看着朱棣手上的戒尺,猛咽了一口唾沫。
这一刹那,他有种梦回燕王府,被老爷子教训的时候。
“皇上,你这是……”
他正要说话,戒尺“呼”的一下招呼过来。
他下意识想躲,可又不敢真的躲开,这以前肉多的时候,还能挡一挡。
现在人瘦了,这尺子打在身上可真疼!
朱棣一边抽,一边训斥道:“让你小子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真以为你现在是太子,我就收拾不了你?”
“瞻墉和我一说,我才彻底明白,你特么是我的种,还敢威胁老子!”
“我看你就是挨打得太少了!”
他说着又抽了一下,疼得朱高炽那是满地打滚,下意识后撤身子,叫得那叫一个凄惨,跟杀猪一样!
“皇上,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朱高炽一边求饶一边缩着身子,他怎么都没料到,自己挨这顿揍,竟然还是因为瞻墉这小子!
亏自己当时就是为了瞻墉才和老爷子闹翻的,自己作得这是什么孽!
朱棣手都快抡出残影了,将这段时间心中的愤懑全都发泄了出来。
越抽越来劲,越抽越用力!
朱高炽疼得死去活来,满地打滚,不停求饶。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朱棣气喘吁吁坐回了椅子上。
朱高炽全身发抖,蜷缩着身子,吸着跟着眼泪出来的鼻涕。
太,太特么丢人了!
小时候挨打就算了,这自己都有孙子的人,还挨打!
他战战兢兢抬眸,正巧对上了朱棣复杂的视线。
“老了,现在收拾你都费劲了。”
朱棣叹了口气,扔掉了戒尺:“我也教训不了你几回了,老大,爹年纪大了……”
朱高炽的鼻头瞬间一酸,不争气地落下了泪水。
他挪动着身子,一点点凑到了朱棣的腿前,紧紧抱住:“爹,您没老!”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和您吵了!”
“以后我要是再出错,您只管教训,我都愿意受着!”
朱棣手搭在朱高炽的脑袋上,唏嘘道:“过去小时候,你总爱扯着我裤腿哭鼻子,眨眼的功夫,就已经长这么大了。”
朱高炽一时间哭得更厉害了。
父子二人不时谈及过往,直至傍晚。
朱瞻墉都快准备离开太子府时,瞅见自己老爹顶着淤青,憨笑着走了进来。
这场面,别提有多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