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什么叫变得更好?”
“任由你们把乐安搞得面目全非,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好?”
“用乐安的牺牲来铺垫大明的幸福未来,瞻墉,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如此高尚无私了!”
朱瞻墉嘴角一弯,毫无惧色,正面对上朱高煦的视线:“二叔,我知道你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我这人也一样,不喜欢赔本生意。”
“这次我既然敢来,那就说明我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你可以对计划有所质疑,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朱高煦深深看了一眼朱瞻墉,凝住的脸色随之松开:“我当然相信你!”
“二叔欠你人情,就算你乐安闹得一团糟,我也认了!”
朱瞻墉笑道:“那可能要让二叔失望了,过去的人情不仅还不了,今后你可能还会欠我更多的人情!”
朱高煦笑着举杯道:“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对了,你打算住在哪儿,官驿还是客栈?”
朱瞻墉眨了眨眼,愣神道:“我住在这儿不行吗?”
“我行李全都带过来了,二叔,你打算让我一个人住外面?”
朱高煦嘴角扯了扯:“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好意思住我府上?”
朱瞻墉潇洒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只要二叔你不介意,我没有任何问题!”
“再者说了,这样多好办事,有什么问题你直接来找我,还不怕找不到人。”
朱高煦闻言,也开始思索起来。
他虽然相信朱瞻墉的能耐,但有时候对方行事又有些跳脱,在自己眼前好歹能盯着点。
饭后,朱瞻墉直接吆喝道:“瞻域,来给你堂哥收拾间屋子出来!”
朱瞻域黑着脸走来,心里百般不愿,也只得老实低头服从。
朱瞻墉咧嘴笑道:“怎么都不笑一下,这么不喜欢堂哥吗?”
朱瞻域还得强行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喜欢……”
朱瞻墉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抓紧去办吧,对了,府上要是有好看的下人,替堂哥挑几个过来伺候。”
朱瞻域后牙槽都快咬碎了!
没完了是吧!
给你地方住,现在还要给你挑好看的侍女伺候你,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不成!
这摆明了是在针对他,他没想到自己过去仅仅招惹过对方一次,能被惦记这么久。
他余光瞥见了后方站着的朱高煦,心中的不满只得再次压下,赔笑点头:“好的,晋王!”
朱瞻墉的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这小子成长了?
刚才他这番话,放在过去肯定会激得对方当场发作!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憋得住。
他咂嘴看向朱高煦:“二叔,弟弟们都长大了。”
朱高煦浅笑道:“人总是得成长的,原地踏步才不像话。”
“他们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别太高抬他们了。”
“你特意去激瞻域,是想看看他是否还对你怀恨在心?”
朱瞻墉眼神微动,似笑非笑道:“就是逗逗他而已,过去了这么久,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朱高煦没有答话,转而说道:“你既然要住下,多少得守点规矩。”
“瞻域正在努力调整自己,我也希望你不要再去刺激他。”
朱瞻墉说道:“二叔这是在护短吗?”
朱高煦笑着反问道:“不行吗?”
朱瞻墉点了点头,爽快道:“当然没问题!”
“我只是确认一下,确保之后的计划不会有人蠢到给自己人暗中使绊子。”
朱高煦下巴轻抬,正色道:“你放心,真要有人敢如此肆意妄为,即便是我儿子,我也不会轻饶!”
朱瞻墉满意颔首:“有二叔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晚上,朱瞻墉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俏丽侍女们,挥手道:“下去吧!”
侍女们对视一眼,显得都有些犹豫失落。
其中一名侍女鼓起勇气道:“晋王不需要我们服侍吗?”
朱瞻墉摆手道:“没这个必要,明日你们不必来了!”
侍女们见状,眼底无不闪过失望之色。
在她们眼里,今夜若能侍奉晋王,那可是千载难逢的福分。
要是运气好怀上皇家血脉,那可就是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从此不再是唯唯诺诺的下人!
只可惜,这样的机遇并没有降临到她们身上。
朱瞻墉送走侍女后,合上屋门,撇了撇嘴。
他哪里不知道这些姑娘心里面想得什么,从进来开始,看他的眼神就不纯粹!
尤其是这些姑娘还是朱瞻域找来的,那小子他打心底里看不顺眼。
他想起多年前的冬天,对方敢对他出手,虽然被自己揍了一顿,但对方敢做出这种事,心性堪忧!
自己二叔其他孩子,多少都识点大体,明白规矩。
反观朱瞻域,今日不过随意刺激了两句就隐隐按捺不住,难保接下来不会闹出事端。
侍女们离开时,其中两人就悄悄跑到了朱瞻域这边。
“什么,把你们都赶出来了?”朱瞻域费解地看向二女,“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他没看上你们。”
两位侍女汗颜,他们的姿色可不低,而且当时晋王眼神清明,压根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朱瞻域眉头紧锁,不耐摆手:“行了,你们先退下吧!”
侍女面面相觑,识趣离开后,朱瞻域一拳重重砸在了墙上。
“敢耍我,你等着瞧……”
翌日清晨。
朱瞻墉神清气爽走出屋子,活动了一下筋骨后,吃过下人端来的早点,悠哉出门。
今日要视察一下合适的建厂位置,顺便见见自己二叔聚集起来的布商。
机器就算要运过来,至少也得先将厂房建起来再说!
乐安州特地增设了官营司,负责合营一事。
他沿着州城转了一圈,全程护卫跟随,排面不小。
考虑到工厂动静很大,不能扰民还要兼顾隐蔽,城内显然不是合适的选择。
出城又看了一圈,眼看天色接近傍晚,朱瞻墉才折了回来。
晚宴上,朱瞻墉和朱高煦见到了一众布商,其中一部分是朱高煦从外地找来的。
朱瞻墉甚至不用看都知道哪些人是外来的,被本地布商冷落,无所适从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