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以为他害怕了,抬起小鹿般无辜湿润的眼眸,冲他笑了下。
“子隽哥哥放心,我会很轻的,一点都不痛的哦。”
这样自下而上看着他的眼神,令赫连子隽心脏狂跳起来。
太犯规了!!
赫连子隽忍得很辛苦。
可勾人而不自知的少女,却心无旁骛地专心帮他敷药。
敷完药还包上一小块纱布,最后又用淡粉色的薄纱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包扎好了。
咦,粉色薄纱?
赫连子隽下意识看向了阮糖的裙摆。
“这布条是……”
还未问完,已经知道了答案。
本该是长至脚踝的裙摆,此时却已短了一大截。露出娇嫩白皙的小腿,和精致小巧的脚踝。
脚踝处还系着一条红绳,缀着一朵银质的小铃铛。
难怪他总听到细微的清脆铃声,还以为是幻觉。
红线、银铃,与雪白细嫩的脚踝,这样的搭配简直是引人犯罪。
赫连子隽几乎是一瞬间就脑补出了一幕。
他用宽大的手掌攥着那细白的小腿,高高举起,银色的小铃铛发出接连不断的清响,像是风雨中被拍打得左右摇晃的柔嫩柳枝。
糟、糟糕……
“咦?”
女孩儿不知看见了什么,发出了娇软的疑声。
赫连子隽耳根早已红透,一把将阮糖抵在了岩壁上,单手撑在少女脸侧,慌得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看。
“你、你什么都没看见对吧!!!”
阮糖懵懂地眨了眨眸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赫连子隽又羞又恼,转头又见阮糖用这么可爱无辜的目光看着自己,终是又忍不住。
抬起她精致的下巴,低头吻住。
这次吻得又激烈又慌乱,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一般。
阮糖用小手无措地在他胸前推拒着,却又不敢太用力,怕碰着他的伤口,只好发出小动物一般的嘤咛,想让他停下来。
赫连子隽听见了,却吻得更加用力。
阮糖觉得自己都要融化了……
就在这时,一道沙哑低沉、浸满了痛苦与惊愕的嗓音突兀地响起。
“糖糖?”
阮糖吓了一跳,转头循声望去,对上一双布满血丝、憔悴疲乏的长眸。
“将军哥哥?”
拓跋弘整整三天不眠不休,沿着溪流一路寻找。
当发现溪流附近这个洞口的时候,他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
这样的洞穴他已经查看过好几个了,都是小动物藏身的地方,并没有人生活过的踪迹。
可当他走近洞口时,却听到了细碎的轻吟,一声一声,娇得人心发软。
却又像一根根银针,深深刺入他的心脏。
他认得,那是阮糖的声音。
因为,阮糖也曾在他怀里,被他欺负得狠了,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像求饶,又像是撒娇。
只会令他更加控制不住地……
现在是谁!
到底是哪个混蛋,竟敢……
当他看到将阮糖按在岩壁上肆意亲吻的,是海西国王子赫连子隽时。
眼底的杀意已经要实质化。
紧接着又看到,两人都衣衫不整。
赫连子隽的衣带是散开的,下摆凌乱不堪,阮糖的裙子也短了一大截,裙摆几乎掀开至大腿,衣襟也散乱得露出大片的肌肤。
拓跋弘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一个念头——
绝对要杀了那狗王子!
他拔出腰间挂着的长剑,双眸猩红,似地狱里的恶鬼,咬牙切齿道:
“不想死,就放开她。”
赫连子隽冷冷看向拓跋弘,想起他曾经对阮糖做过的事,脸色又阴郁了几分。
正想开口狠狠骂他两句,却见阮糖轻轻挡在了自己身前。
少女双眸湿润、眼尾仍泛着薄红。
唇瓣泛着诱人的水色,还肿着,一看就是被狠狠疼爱过的。
拓跋弘心脏又一次被攥紧。
明明是那样又软又媚的女孩儿,此时却护在了另一个男人身前,直直地看过来。
“将军哥哥,不许你伤害他……他救了我……”
这句话仿佛一道最凌厉的剑锋,将拓跋弘一颗心斩得七零八落。
女孩儿曾经也软软地对他说过。
“谢谢你救了我。”
可现在,她却护着另一个男人,将自己视作了敌人。
拓跋弘身子微不可查地轻晃,眼底泛起绝望,却又仍怀着一丝希冀的问道。
“……是他强迫你的,对吗?”
阮糖轻轻蹙起秀眉,像是努力思索了一下,然后很乖很认真地答道。
“不是的……”
她顿了顿,又用有些怯生生的目光看了拓跋弘一眼,委委屈屈道。
“他没有像你那样……”
拓跋弘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险些连剑都握不住。
片刻后,他放下长剑,踉跄着倚着墙站稳,脸色苍白而憔悴。
是啊,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人?
分明他才是最差劲的那个。
是他害的阮糖逃走,又险些遇险。
好在……那个男人把她保护得很好,她没有受伤。
得知阮糖平安,拓跋弘心里劫后余生一般,心有余悸。
可眼见着阮糖这般亲近另一个男人,却令他心底泛起苦涩。
仿佛连呼吸都带着刀子,割得他心脏抽痛得厉害。
拓跋弘拖着剑,来到阮糖身前。
阮糖以为他还要动手,急忙又护在赫连子隽身前。
“不许你伤害他——”
拓跋弘身子微僵,苦涩地垂下眼眸,将长剑平放,捧到女孩儿身前。
“拿着。”
阮糖呆呆地接过:“给我干什么呀?”
下一秒,高大俊美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身前。
微微低下头,引颈就戮一般的姿态,虔诚又乖顺。
“糖糖,上次是我的错,只要你能消气,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不会还手的。杀了我都行。只要……你开心。”
男人的尾音带着自嘲的笑意。
阮糖愣住了,捧着的那把剑,好重。
身后的赫连子隽见状,不悦地轻哼一声。
“糖糖,你下不了手吧,剑给我,我来帮你杀了他。”
这种情敌,少一个是一个,他当然乐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