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低低咳嗽了一声,没理他。
阮糖看着拓跋弘,不知想起什么,浓密卷翘的睫毛轻颤。
小脸浮起一抹薄红,咬着下唇,红着脸看向他。
声音娇娇细细的。
“将军哥哥,是不是昨晚……你帮我洗澡了?才害你感冒的?”
咔哒。
赫连子隽的折扇啪地掉在了地上,价值连城的扇坠儿也摔成了两半。
他看都不去看一眼,而是急切地扶着阮糖的肩膀,黑着脸追问道。
“糖糖?昨天他帮你洗澡了?!”
阮糖歪了歪头,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应该是叭……我睡着了,不太记得了……”
赫连子隽眼底满是妒火,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拓跋弘。
“好你个大将军,糖糖不懂男女之事,行事天真无忌,你一个大男人,连男女大防都不懂吗?无不无耻!”
拓跋弘略有些心虚地咳了两声,想起昨晚香艳又折磨的一幕幕,嗓子更哑了。
“我……遮住眼睛了。”
赫连子隽眉头紧皱,显然不相信他。
又转头追问阮糖:“糖糖,这个臭男人除了帮你洗澡,还干了什么吗?他有没有,有没有……留下来……咳,过夜?”
阮糖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软软道。
“应该没有……我半夜醒来过,身边没有人的。”
赫连子隽这才放心了些,但仍然心有余悸。
没想到昨晚就那么放松了一下警惕,就被那臭男人给趁虚而入了。
看来以后还是得把糖糖给盯紧了才行。
否则这个小笨蛋,哪天被人吃干抹净了都不知道。
“对了,孤城哥哥呢?他在不在这里呀?”
阮糖拽着赫连子隽的衣摆,期待地问道。
一旁的拓跋弘见了,眸光又暗了暗。
这个孤城,到底是谁,怎值得阮糖如此惦记。
赫连子隽也醋的厉害,别扭道:“他不在,说不定早横尸荒野了。”
阮糖却当了真,一下子红了眼眶,桃花眸里水汽弥漫,可怜得厉害。
“孤城哥哥死了吗?”
见阮糖要哭了,赫连子隽一颗心都紧紧地揪起来。
“笨蛋,别哭,我开玩笑的……那家伙才没那么容易死的!他肯定是不知道你在这儿……
以他的本事,很快就会找过来的!所以别哭了,乖,别哭了好不好,你哭的我心疼死了……”
骄傲的小王子从不会安慰人,此时却笨嘴拙舌地哄着阮糖。
就连一向厌恶的情敌,都要变着法子夸奖。
他心里又是憋屈又是嫉妒。
但没办法,他更怕他的糖糖哭。
“真的吗?”
阮糖终于止住了泪意,泪眼迷蒙地看着赫连子隽。
“真的!我保证!”赫连子隽举起手作保证状。
阮糖这才安心了些,小手攥着他的衣襟,仍然有些止不住哭嗝儿。
赫连子隽心疼万分地轻拍她的背。
拓跋弘看着这一幕,垂在身侧的手用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
为了让阮糖开心起来,赫连子隽带她去街上玩儿。
防止被认出来,他们都带上了面纱。
拓跋弘则是抱着剑,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仿佛一个称职的护卫。
唯有在人多起来的时候,才会张开手臂,护在女孩儿身边,替她挡开人群的拥挤。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阮糖还是第一次来古代,看一切都是新奇有趣的。
兴奋得双眸亮晶晶,整个人仿佛都在发光,惹得路人频频回头,她却没有丝毫自觉。
拓拔弘与赫连子隽在一旁醋得厉害。
大意了,应该戴斗笠的,面纱遮不住那双漂亮勾人的桃花眸。
“咦,那里是什么地方呀,好多漂亮姐姐!”
阮糖指着一处名叫烟柳阁的地方问道。
拓拔弘脸色一僵,强行按下她的小手。
“那里……不正经。”
阮糖歪了歪头,没明白他的意思。
赫连子隽趁机想踩一脚情敌。
“拓拔将军怎么只看一眼,就知道那地方不正经呢?怕不是常客吧?”
拓拔弘气得狠狠瞪他,语气凶狠。
“我从未去过!门口揽客的女人那么明显,一看便知!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赫连子隽摇头装傻。
“将军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啊。毕竟本王子洁身自好,从未去过不正经之地呢。”
拓拔弘眼底直冒火:“你——”
两人正争吵着,突然发觉身旁的阮糖不见了。
一回头,就看到那个娇软可爱的女孩儿,已经跑进烟柳阁了。
那些揽客的风尘女子都神色古怪地看着她。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周围的男人也都用痴迷的目光,看着这天真软媚的女孩儿。
水光潋滟的桃花眸,小巧精致的翘鼻,一双软嘟嘟的唇泛着光泽,还有眼尾那颗胭脂红的小痣——
男人们都直吞口水。
“笨蛋糖糖!!”
拓拔弘和赫连子隽急忙追了过去。
然而,他们俩一靠近烟柳阁,就被一群双眼放光的女人给围了起来。
“好俊的公子哥儿!”
“好一个英勇俊美的男子——”
赫连子隽被胭脂味呛得直打喷嚏,嫌弃地眉头紧锁,急忙摆手。
“我有主了!你们找他!”
拓拔弘不胜其烦,横剑挡在身前,周身遍布肃杀之气。
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自此再没人敢拦他们了。
待女人散去,却已不见了阮糖的身影。
拓拔弘脸色一沉,随手抓过一个小厮,冷冷质问。
“刚刚可有看到一个身材娇小的貌美女子跑了进来?”
那小厮被他的凶相吓到了,小心翼翼回道。
“是有这么一个女子,好像被哪位姑娘拉走了。”
赫连子隽脸色一变。
“不会是被弄错了,抓去接客了吧?!”
拓拔弘眼底腾起凌厉杀意,咬牙切齿道。
“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