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与白锦风都愤怒地攥紧了拳头,却无力反驳。
他们此时,确实是无名小卒。
确实配不上阮糖。
但,怎么舍得离开她?
祁修苦涩地勾了勾唇。
“在我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是姐姐将我从泥沼中救了出来。
我不会离开姐姐的。我会努力成为配得上姐姐的人。”
白锦风也看向阮糖的房间,眼里满是柔情。
“是阮糖小姐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她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我想成为有资格与她并肩而立的人。我不会放弃的。”
季景冷冷看着这两人。
他何尝不是?
他也对阮糖抱着这样炽热的心情。
可是他是阮家选出来的护卫,若他动了心,被阮家家主发现,就会被遣送回去。
还有很多可以替代他来护卫阮糖小姐的。
他并非无可取代。
因此,他必须装作铁石心肠,不敢流露出一丝的爱恋。
刚刚那个吻,已经算是失控了。
不知传回家主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在他看来,他其实是嫉妒着那两个男人的。
他们虽然目前身处低位,但好歹不被限制。
还是有机会博得小姐欢心的。
而他,却永远只能站在小姐身后,不能与她并肩而立。
若哪天小姐对某人动了心,他也只能笑着送小姐到另一人身边。
不这样做的话,他就会被勒令离开小姐身边。
那对他来说比死还痛苦。
季景缓缓垂眸,掩去了眼底的阴郁与痛意。
冷冷道:“把这两人赶出去。今后,不许再随意踏足小姐家里。”
……
季景想过,他的所作所为肯定会传回阮家。
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当天下午,阮家家主、阮糖的兄长,阮辰就亲自坐飞机来了t市。
阮糖睡了个午觉醒来,揉着惺忪的水眸走出房间。
又看到男人被几个黑衣保镖压着,单膝跪地的模样。
只不过这次不是祁修和白锦风了。
而是季景自己。
他脸上有淤青、发丝凌乱,金丝镜框掉在一旁,唇边有血迹。
昂贵的西装经过一番打斗也凌乱不堪。
他被按着肩膀,被迫朝面前的男人低下头。
侧脸线条冷硬倨傲,冷沉的双眸满是愤怒和耻辱。
在他面前,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黑发黑眸,穿着唐装,年轻俊美。五官和阮糖有几分相似。
此时正笑眯眯地冲阮糖招手,语调轻浮随意。
“糖糖,来,让哥哥好好瞧瞧,是不是又变漂亮了?”
阮糖秀气的眉轻轻蹙起。
“你先放开季景哥哥。不许伤害他。”
阮辰笑容微微停滞,冷淡地扫了眼一身狼狈的季景。
“他也配你叫哥哥?一条狗罢了。”
他抬腿就想往季景身上踹。
阮糖却第一时间护在了季景身前,咬着下唇,有些怯生生的,但很坚定地开口。
“不许你这么说他。”
阮辰彻底没了笑意。
他长得很清秀,但不笑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冷戾。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像是无数鲜血与杀戮,沉淀下来的暗色旋涡。
让阮糖有些害怕。
“小姐,别、别顶撞家主……”
季景察觉到阮辰身上的杀意,急忙哑声道。
阮辰心狠手辣,没有正常人的情感。
对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只是想利用,多过于真正的兄妹之情。
小姐以前一直很害怕她这个哥哥的,今天竟然为了自己,顶撞了他……
季景心里泛起无限波澜,却又担心得不得了。
却听到阮辰发出了一阵难以遏制的轻笑。
“呵呵……真是有趣。”
阮辰起身走到阮糖身前,捏住她尖尖的下巴,饶有兴趣地观察。
“你不是阮糖吧?她怎么了?被你杀了取而代之了?不,整容做不到这么精细逼真——”
他若有所思地眯起眸子:“是借尸还魂?”
季景愣住了。
阮辰在说什么?
虽然他也怀疑过,阮糖确实像是变了个人,但……
借尸还魂——这么荒诞的事怎么可能?
却见。
阮糖兴奋地瞪大桃花眸,亮晶晶地看着阮辰。
“哇!你好厉害呀!一眼就看出换人了!!这么多个世界,你可是第一个发现的哦!”
系统在内心哀嚎。
【糖糖啊!!!你怎么就承认了啊!!!】
阮糖歪了歪头。
“为什么不能承认呀。”
系统一时语噎。
是哦,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但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宿主应该对穿越的事情讳莫如深呢?
“你在对谁说话?难道是……系统?”
阮辰眼底的兴趣更胜。
“你是自带系统的穿越者么?”
系统震惊了。
这家伙是拿了上帝剧本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阮糖这次更开心了,抓着阮辰的手,笑意明媚。
“你真的好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了!”
阮辰被她的笑容晃了眼睛,冰凉的手被她温暖柔软的小手握住,胸口像是点燃了一团火。
鼓噪不停。
他清峻的面颊瞬间泛起红晕,轻咳一声,甩开了她的手。
“这些都无所谓。反正你现在是我妹妹。听说你和季景有私情?”
阮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没有啊。”
“哦,那就行。”
阮辰抬手招呼一众手下:“走了。”
手下满脸震惊。
就这样?
“家主,季景呢,一起带走吗?”
阮辰看了眼自家妹妹那担忧的模样,叹了口气。
“罢了。留下几个人盯着即可。”
手下更震惊了。
明明刚刚阮辰可是亲口说的,要砍掉季景一条手臂,把他卖到国外去啊。
怎么阮糖求了个情,就轻飘飘的一点惩罚都不给了?
“季景,看在糖糖的面子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阮辰语气冷淡,带着不容辩驳的威严。
“若再被我发现你有什么不轨之举,刚才说的惩罚,我会照做不误。”
季景眉间紧蹙,黑沉的双眸涌动着无数复杂的情绪。
最后哑声道。
“属下……遵命。”
……
阮辰来得快,去的也快。
分分钟就带着他的一众手下离开了。
阮糖将一身是伤的季景扶到沙发上。
心疼地拿手帕替他擦拭脸上的脏污与血迹。
“很疼吧?”
季景眼眸深沉地看着她。
“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