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澜呆怔时,洗手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阮糖探出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
她在外面暗中观察许久了,见没人进出,以为没人,才要进来的。
一眼对上傻愣在镜子前的夏澜时,阮糖大惊。
慌慌张张地转身要跑。
夏澜反应过来,一把将阮糖拖进了洗手间。
将娇小的少年抵在门上,夏澜质问道:
“你干什么!偷窥女厕所?!”
阮糖羞得快哭了,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她才不是偷窥狂啊啊啊!
呜呜她的一世英名!
……
见阮糖泪眼汪汪的不说话,夏澜放柔了嗓音。
“别怕,老实交代,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阮糖仍是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夏澜个子高,从阮糖领口看下去,看到了一小截儿白色的绷带,脸色瞬间一沉。
“你受伤了?伤哪儿了?严不严重,让我看看!”
说着就去扯她的衬衫领口。
阮糖慌忙间想护着胸口,却不如夏澜动作快,只觉得身前一凉,衬衫的纽扣都崩开了几个。
阮糖眼前一黑。
夏澜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绷带缠了好几圈,但仍然掩盖不住那峰峦般的起伏线条。
入目一片柔软的雪白,惊得她心跳如擂鼓。
夏澜迟疑地伸出手去碰,阮糖身子一颤,眼尾浮起媚人的嫣红。
连眼角那颗胭红的泪痣都像是浸了水似的,格外的诱人。
“别……”
夏澜默默咽了下口水。
咕咚一声,格外清晰。
阮糖弯下腰,努力护着自己胸前,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
“你干嘛啦……呜呜……”
“抱、抱歉……”
夏澜的嗓子都有点哑,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阮糖身上,遮去那满目春光。
可脑海里仍然挥之不去那一幕。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心底那一丁点可以忽略不计的抵触,随着阮糖真实性别的揭露,彻底烟消云散。
活了二十年,她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不是无性恋,而是……
夏澜又咽了下口水。
——故乡的百合花又开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你藏着……这么大的……”
夏澜不由自主地往阮糖身前又看了眼,随后耳垂红得像是要滴血,急忙别开脸,说出后半句。
“咳,这么大的……秘密。”
阮糖仍在默默掉眼泪,没理她。
夏澜咬咬牙,准备脱自己的衬衫,刚解开一个口子,就被阮糖急忙按住了。
“你、你干什么——”
夏澜红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你不是因为被我看光了所以哭嘛,我让你看回来,不就扯平了?反正都是女孩子,你有的我也有!”
她骄傲地挺了挺胸,然后又想起什么,垂下眼眸,尴尬道。
“虽然、可能、没你那么……大……咳。”
阮糖的脸又羞红了。
她一把推开夏澜,转身就跑。
阮糖冲出洗手间,连自己的位置都不回了,径直往图书馆门口跑。
林遥见了,急忙起身跟上,可他身体不好,跑几步胸口就撕裂般地疼。
撑着墙平复呼吸。
夏澜也追了出来,被林遥拦住。
“你对她做了什么?”
林遥看得分明,阮糖身上披着的,是夏澜的外套。
又见夏澜解了两颗扣子,衣衫不整的模样,眼神冷得几乎要结冰。
夏澜脸色红了红,推开他。
“不关你的事!让开!”
林遥危险地眯起眸子,抬手扼住夏澜的脖子。
好在这里是在书架间,没什么人,他才敢如此嚣张。
林遥低声质问:“你发现什么了?”
夏澜诧异地瞪大眸子:“难道你也知道阮糖是女……”
没等她说完,林遥已经收紧手上的力道,让她闭嘴。
“吼这么大声,是想让全校人都知道吗?!”
夏澜自知理亏,烦躁地压低嗓音。
“你们什么关系啊,她竟然让你知道了?”
一想到刚才阮糖被她发现时,哭成那个样子,她就心里就酸得厉害。
“什么关系?”
林遥笑了下,轻描淡写道:“——她是我的命。”
夏澜沉默半晌,忍不住吐槽:“……糖糖知道你这么变态吗?”
与此同时。
阮糖慌慌张张地冲出图书馆,正和前来图书馆寻人的迟邯、池炀撞了个正着。
他们都换过衣服了。迟邯还把头发悉数扎在脑后,露出了漂亮的眉眼。
阮糖闷头跑,没注意前方,一下子撞进了池炀怀里。
池炀只觉得心神一荡,熟悉的柔软触感又一次袭来。
他正想低头看个分明,怀里一空。
阮糖已经被迟邯霸道地圈进怀里了。
迟邯还微微侧过身,用自己的背挡住了池炀探究的视线,保护欲十足。
“糖糖,发生什么事了?”
迟邯是知道阮糖真实性别的,因此阮糖稍微松了口气。
雪白的小手把迟邯的衣襟都给抓皱了,又往他怀里挤了挤。
“迟邯,快、带我回宿舍……”
她虽然罩了个外套,但这件外套没那么宽大,仔细看,是能看出异常的。
她怕她自己在学校里走个来回,明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女孩子了。
那她的人设就彻底崩了。
迟邯身子微微一僵。
女孩儿娇软丰满的身子紧贴着他坚硬的胸膛,惹得他浑身的血液都像是烫了起来。
偏偏不敢展露出半分,生怕吓到她。
于是努力克制着沙哑的嗓音,低声道。
“好。”
“好个头好,发生什么事了!说话就说话,抱这么紧干什么?!”
池炀醋意勃发,伸手就要把阮糖往外扯。
吓得阮糖急忙搂住迟邯的背,抱得更紧了,宛如一只树袋熊,死死抱着树干不肯撒手。
池炀脸色阴沉得吓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念她名字。
“阮、糖?!”
阮糖宛如被勾魂的鬼差点了名似的,吓得身子颤了颤。
迟邯僵硬地更厉害了。
他用了十足的自制力,才令自己的嗓音听起来不那么奇怪。
“池炀,脱衣服。”
池炀目瞪口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