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到宿舍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晏清站在门口,低头看着手机。
他身材高挑,随意地往那儿一站,就像个模特。
侧脸清冷又漂亮,像高不可攀的雪莲。
只是微微蹙着眉,神情比往常还要冷几分。
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时,那双冷淡的凤眼一下子亮了几分。
“糖糖!”
晏清快步走上前来,轻轻抓住她的肩膀,像是怕她跑了。
“你去哪儿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下午到底出什么事了,你——”
问到一半,倏然住了口。
晏清注意到阮糖身上穿着的,是明显大一个号的男款t恤。
领口宽松,微微滑向一边,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和纤细白皙的颈项。
晏清沉默了片刻,问。
“这是……你的衣服吗?”
被晏清这样死死盯着,阮糖有些不自在。
小手揪着下摆,把t恤都抓皱了,脸颊泛起绯意。
“不是,是别人借我的……”
晏清眸色渐沉。
“别人,是谁?和他,做了什么,才会换了衣服才回来?”
后半句,他问得很艰难。
每说一个字,都仿佛心口在刀尖儿滚过一圈,鲜血淋漓。
阮糖垂下纤长弯翘的眼睫,似乎很为难,不知道如何开口。
身后传来一道冷笑。
门不知何时开了,池炀挟着一身的戾气走上前来。
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暴躁和妒意。
“我都说过,不要相信迟邯那个变态。你非要跟他走,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阮糖却突然抬起桃花眸,替迟邯正名。
“他没有伤害我,还帮了我——”
池炀脸色更难看了。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一把将碍事的晏清推开。
上前,用覆着健硕肌肉的手臂,将阮糖扯进了自己怀里。
像只凶暴的恶犬似的,猛地凑近阮糖纤细脆弱的颈项。
那架势,仿佛是要一口咬断她的脖子似的。
吓得晏清大喊一声:“池炀!”
但池炀并没有咬她。
削薄的唇堪堪停在她颈边,像只狗似的细细嗅了嗅。
眉头的褶皱这才稍微平复一些,取而代之的是,耳根微微泛红的迹象。
他微微起身,但是并没有放开揽着阮糖的手。
“没有沐浴露的味道,也没有男人的味道。”
阮糖身上只有清甜的香味,勾得他更为躁动。这话他自然不敢说。
“——他确实没动你。”
晏清听了这话,也稍微松了口气。
随后牵起阮糖的手,将她拖离了池炀的怀抱。
警告似的瞪了池炀一眼,才拉着阮糖往宿舍里走。
“进去说。”
池炀暴躁地皱了皱眉头。
快走几步跟上前,狠狠拍开晏清的手。
“少他妈乱占人便宜。”
晏清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但在走廊里吵起来,只会成为别人八卦的谈资。
他自己倒是不在意,但不想让那些流言蜚语伤害到阮糖。
于是忍住了没发火。
三人都进了宿舍。
阮糖怯生生地低垂着眸子,不敢看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的两个男人。
呜呜,她又不是犯人。
这审犯人的架势合适吗?
池炀先开口了,语气酸得厉害。
“为什么一定要迟邯送你?还允许迟邯直接把你拐去别的地方,连宿舍都没回?”
他越想越气,怒意中还夹杂着一丝委屈。
“老实交代,凭什么是他?老子就不行吗?!”
阮糖急忙安抚炸毛的狗狗。
“阿炀怎么会不行!阿炀当然行!阿炀最行了!”
这敷衍三连听得池炀脸更黑了。
“老子当然知道自己行!但是你为什么觉得我不行!”
“我没有觉得你不行呀……”
“那你为什么选他不选我!不就是觉得我不行!”
“——打住。”
晏清忍不了了,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头疼的厉害。
“别争这些有的没的了,别人听了容易误会。”
池炀本来没往这儿想,被他这么一提醒,脸色瞬间青红交错。
急急忙忙证明自己。
“阮糖你可别误会!老子绝对不会不行!不信你试试——唔唔唔!!!”
晏清反手捂住口出狂言的池炀的嘴,物理禁言之后,转头对阮糖放柔了嗓音问。
“糖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
阮糖眼眶泛着红,眼底湿漉漉的,像只可怜的小鹿。
“对不起,我不能说……”
她穿过来已经有段时间了,可是剧情非但没有任何进展,还隐隐有崩坏迹象。
她的真实性别被拆穿的话,又得在摇摇欲坠的剧情线上再多给一击。
呜呜,她绝对要保守好这个秘密。
晏清倒是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他轻轻摸了摸阮糖的头发。
“好,那我不问了。”
池炀一巴掌拍开晏清的手,怒气冲冲。
“不问了?!他和迟邯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你能忍老子不能忍!”
他酸的厉害。
迟邯算个屁。
明明阮糖一直是自己在保护的,就被那个变态抓住他不在的一个机会,钻了空子保护了阮糖一次——
凭什么,凭什么在阮糖心里,迟邯比他还重要了?
池炀越想越委屈,眼尾都红了,凶狠又难过地看着阮糖。
“你说!你到底要迟邯还是要我!”
阮糖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又被问到这个致命问题了。
就像问你喜欢爸爸还是喜欢妈妈一样,根本无解嘛。
但是阮糖这次学聪明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池炀面前,踮起脚尖,细弱白皙的双臂像花枝一样缠上了池炀的脖子。
池炀瞬间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晏清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了,但克制着没有做出阻止的举动,只是眼神冰冷得吓人。
阮糖给了这个高大俊美的青年一个小小的拥抱。
精致娇嫩的小脸搁在他肩头,小手轻轻拍了拍他宽阔的背。
像哄孩子似的轻声软语。
“阿炀最好啦,我当然不会不要你呀。”
——当然,她也没说会不要迟邯。
经过上个海王位面,阮糖成功摸到了海王的门道儿。
现在哄起男人来,熟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