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沐风也会时不时来找她。
但也不说话,只远远看着她。
眼眶红红的,有时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像是喝了不少酒,才赶来见她。
见到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会用幽怨难过的眼神偷偷看她。
活像一只被抛弃的大狗狗。
阮糖还在花园里碰到过几次伊森。
明明重要会议已经开完了,理论上说伊森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应该要回欧洲去了。
萧家兄弟也没少给他明里暗里地找麻烦,赶他走。
可他偏偏像是固执地在萧家别墅扎根了似的,怎么都赶不走。
伊森不像那两人,他从没问过阮糖为什么要答应和秦洛订婚。
每次遇到她时,只会沉默地将她拉到花园的角落,狠狠地吻她。
吻完了,也不说话,转头就走。
留下被吻得七荤八素的阮糖,一脸迷茫。
这天,阮糖和秦洛约好了,去看一套订婚宴上穿的小礼服。
秦洛发微信说五分钟就到,阮糖不想让他等,就准备提前去别墅门口等他。
穿过花园时,又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抓住了。
她被抵在蔷薇花丛前,面前的青年有着好看的冷淡眉眼,宛如中世纪的贵族少爷,金发碧眼,漂亮又矜贵。
伊森依旧没有说话,大手捏住她尖尖的下巴,低头就吻。
阮糖红着脸拼命推拒,说着:“秦洛哥哥快到了,等下会来找我的……”
伊森闻言,微微一滞。
随后则是更狠戾地吻上她。
与他矜持冷淡的面相极为不同的是,他的吻炽热又暴虐。
活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
长长的一吻结束,阮糖小脸嫣红,呼吸急促,眼底泛着撩人的水光。
连站着都没力气,软软地倚在他怀里,像化了的一汪春水。
伊森却依旧是一丝不苟的打扮,发丝都未散乱半分,禁欲又矜冷,宛如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
说出的话却与他的形象截然不同。
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颓废与宿命感。
“——和我偷-情吧。”
阮糖讶异地睁大桃花眸。
伊森用那样干净的湛蓝双眸,静静看着她。
随后笑了笑,笑容苍白,语气刻薄。
“秦洛一个人怎么满足得了你?”
“和我偷-情吧。你喜欢刺激,不是么?”
他语气优雅冷静,说的却是最不符合人设的内容。
与此同时,阮糖却听到了他的心声。
绝望又卑微的哀求。
——情夫也好,床伴也罢,最不齿的第三者……什么都行,只要别离开我。
——不要拒绝我。
——给我一个机会,可以留在你身边的机会。
阮糖心里有些闷闷的。
红着脸,咬着下唇,从他怀里退开了。
“……我不要。”
伊森脸上的笑容褪去了。
“为什么?”
他的嗓音很轻很轻,像是风一吹就会散。
阮糖很用力地擦着自己被亲肿的唇,用很清澈的眼神看着伊森,很乖的说。
“我不想做对不起秦洛哥哥的事。”
如果伊森也有读心术的话,此时应该会听到阮糖的真实想法。
——伊森哥哥应该继续做一个漂亮骄傲的小王子。
——只要忘掉我,就可以做到的。
阮糖所有不留情面的拒绝,只是为了伊森好。
她不忍去看青年蓦然发红的眼眶,转身要走。
秦洛真的会来找她。
她得回去照照镜子,想办法把被亲得嫣红湿润的唇怎么掩盖一下,才不会被她的未婚夫发现。
手腕却被用力拽住。
那人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攥得很紧。
阮糖吃痛,回眸,对上一双几乎要发狂的湛蓝双眸。
那双眼眸中不再有伪装的平静与淡然,只剩下浓浓的妒意与疯狂。
“为什么?我都自降身价到这种卑贱的地步了……我都愿意当个见不得人的第三者……为什么,你还要拒绝我?”
“秦洛到底有什么好的?我哪里不如他?你为什么喜欢他,不喜欢我?!”
这个年轻俊美的天才少年,早早地就已经在学术上取得了优越的成就。
没有他解不出的难题。
此刻,他却像个陷入疯魔的失败者,追寻着一个永远得不到的答案。
阮糖有些难过地垂下眼眸。
她不想看到伊森这样。
于是咬了咬牙,更加绝情地拒绝。
“我不知道秦洛哪里好……但是,只有他才可以。”
剧情里,他是最后和女主角在一起的人。
这个问题不该问她。
应该问问创造剧情的人。
伊森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眼底的光芒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他松开了她。
背过身去,脊背挺得笔直,宛如一棵松。
“好。那……祝你们……幸福。”
他说得极为艰难,一字一顿,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似的。
阮糖松了口气。
他也放弃了吧。
那就好。
这次的任务,应该可以顺利完成了!
……
于是转眼,到了订婚仪式当天。
阮糖精心打扮后,坐上了去往婚宴酒店的车。
路上她有些困,还打了个小盹。
迷迷糊糊间,感觉唇边痒痒的。
她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微微发红的长眸。
是萧庭深,正在吻她。
阮糖吓了一跳:“你怎么——”
萧庭深微微起身,阮糖才发现,他穿的是一件庄重正式的黑色西装,却戴着一顶不太适合这个装扮的帽子。
帽檐压得很低,所以她刚刚没认出来。
还以为只是来接人的司机。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男人垂眸看着她,凌厉的五官,在帽檐的阴影下,显得更加深邃阴郁。
看着她的时候,就像要将她吃掉一样。
事实上,阮糖已经在脑海里看到了——被吃干抹净的场景。
她羞红了脸,有些崩溃。
萧庭深哑着嗓子说:“你今天很美。”
阮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轻纱抹胸小礼服,胸前点缀着莹白的珍珠,衬得她肤色白得像一捧雪。
领口不算低,但她刚刚歪在后座睡了会儿,睡姿不太好,领口有些下滑。
从萧庭深的角度往下看,无边春色,惹得他耳根发烫。
他绅士地移开视线。
“——很适合今天的仪式。”
听到这话,阮糖心底升起一丝希冀。
“你是要带我去参加今天的仪式吗?”
萧庭深点点头。
“是。”
阮糖松了口气。
吓死了。还以为被绑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