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你看过的书都念给我听,何时开始学的医,学到了什么程度都说一说。”
“白日你要在铺子里抓药看病,得空我会考你。”
“这五本书你二十天看完。”
宝渡忍不住插话道:“那丘老弟哪还有时间看书?”
丘连明忙说道:“晚上看,傍晚药铺就关门了,有时间的。”
宝渡瞪眼:“可是这五本书跟小胳膊那么高,能看完吗?”
姜辛夷说道:“看不完就跟他一块做成烧饼吃掉。”
两人:“……”不敢动、不敢说话。
“倒也不难……”姜辛夷说完好像觉得自己在说谎话,随即温和了一些,“傍晚了,还不快去吃饭看书。”
宝渡哆嗦了下,杀人别用温柔刀,那样更可怕!
从大理寺出来,宝渡便对丘连明说道:“你明日开始别往大理寺送面食了吧,费时费力。”
“这不行这不行。”丘连明赶紧拒绝了他的好意,“李大人替我求的这个省时省力又能赚钱的活,我高兴还来不及,可不能辜负了大人的好意。更何况我是可以一边做活一边背书的,往日都是这么学的。”
“那你专心学不是更好?”宝渡想了会明白了,“囊中羞涩是不是?”
丘连明低头笑笑:“往日有钱除了日常吃饭所用,都买书去了,没有攒下什么钱,若是今日不干活,确实就断粮了。”
宝渡欲言又止,这世上还有人能穷到这种地步的啊。
他由衷佩服丘连明求学上进的决心,这么一想,他似乎突然就明白为什么那冷面无情女阎王要指定丘连明去应战太医院了。
好像没有人比他更靠谱。
——虽然铺子里一共也就两个伙计……
他拍拍他的胳膊:“那你可得加油啊,别被女阎王做成了烧饼!”
丘连明笑道:“连你也打趣辛夷姑娘,她虽然面冷,可心地很好。”
“哪里好了?”
“她每回收老者的药钱都比常人少许多。”
“咦?有这回事?”
“嗯,病患若是老幼妇孺,她的声调也会轻很多。”
宝渡诧异:“有吗?”
丘连明又说道:“心地若不善良,七夕那晚她也不会在人潮中逆行而去救治伤者。”
这么一说那样一说,宝渡细想一番,好像确实如此。
所以他以后要改口叫女菩萨了?
不,他不改,还是女阎王好玩。
丘连明轻声感叹道:“如果能习得辛夷姑娘的医术,那可以造福多少百姓啊。”
宝渡也感叹道:“是啊,那得赚多少钱啊。”他又道,“你还叫她辛夷姑娘,可以改口叫师父了。”
丘连明忙摆手:“不可不可,以我的医术如何能做她的徒弟,况且她也没有松口收徒。”
“那还不简单,明日你喊她师父看看。她那个脾气呀,要是不答应会直接驳回,答应就默认了。”
“我不会被打死吧?”
“……出息点!”
恨铁不成钢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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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姜辛夷回到大理寺,仍是没看见李非白。
晚上用饭的时候成守义看着她碗里的饭菜一会,将自己的肉丸子夹给她,说道:“我看你的饭像在喂鸟。”
姜辛夷顿了顿,把肉丸子夹了回去:“我是鸟。”
成守义:“……”能不能好好做人!
杨厚忠笑了起来,老哥你也有被呛的时候。
成守义问道:“你今日没有什么事要跟六叔说?”
“没有。”
“比如跟太医院打擂台那事?”
“那是事?”
众:“……”嚣张!
宋安德诧异道:“辛夷姑娘你要跟太医院打架吗?什么时候打,我也去!”
杨厚忠问道:“你去做什么?”
“帮辛夷姑娘打架啊!”
宝渡抬手道:“宋老弟你醒醒,不是真打架,是用医术来论高低。”
宋安德恍然大悟,别人还以为他要不好意思,可他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是真的打架。”
成守义说道:“那个丘连明为人敦厚上进,就是底子差,恐怕很难与太医院抗衡,太医院可是举全国名医之力而成,为了获胜,他们定会不遗余力教导那人。”
“哦。”姜辛夷说道,“饭再不吃就冷了,冷饭吃多了胃疼。”
这属实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几人没办法,只好由着她的节奏去,也不知她为何如此镇定,难道对赢太医院的事胸有成竹?
姜辛夷抬头看看平日李非白坐的位置,消失快一天一夜了。
杨厚忠忽然悠悠说道:“今日九殿下也没有在辛夷堂出现吧,巧了,李少卿也没呢。”
她隐约捕捉到了这两句话的逻辑。
消失的贡品与九殿下有关,李非白去查案了?
杨厚忠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越发觉得她心思通窍,是个聪明的姑娘。
上回因血葡萄大宅打群架她坐视不理一事让他颇觉愤怒,但相处的时间久了,又听闻她在药铺里减免药费的事,又觉她不那样可恶了。
人呐,真矛盾。
“哎呀,你们都开饭了,还好我早来一步!”
曹千户吭哧吭哧地拿了饭碗打饭,又将宝渡一屁股挤开。
宝渡:“……曹千户你为什么老是挤我这!”
是他特别可爱不成!
“你好欺负啊。”
“……”可恶的东厂老贼!
成守义问道:“怎么每回你们东厂办事都止于半路的?”
曹千户叹道:“我也不想,可是每回都有事拦人。就拿上回小郡主的事来说,厂公愣是使唤我做别的事情去,我能有什么办法。”
“使唤你去做别的事?”成守义垂了垂眉眼,若有所思。
半途而废,弃功不要,这可不是魏不忘的做法。
有蹊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