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鸿庆出院后没多久,返京的事很快就提上日程。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钟娴敏此次并未一同返京。
晚上,言钦迟和许栀去看望程静时恰好碰上钟娴敏。
“阿迟和眠眠来了。”她最先看到两人。
程静往门口看去:“怎么过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言钦迟牵着许栀在一旁沙发坐下:“已经吃过了。”
“那来得正好,我和你大伯母刚才还聊到你们,有件事正好需要征询你们意见。”
言钦迟瞥了一眼身旁的人:“你们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钟娴敏说道,“这不是想着你爷爷返京了,老宅也就空出来了,不知道你们考不考虑搬过去住?”
言钦迟眉头一紧:“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我就随口一提,主要还是按你们自己的想法来,只是想着老宅里有专门的医护,眠眠和你妈妈住过去也方便一些。”
是一套很不错的说辞,但言钦迟怎么可能会不懂。放眼整个圈子,想和言家攀上关系的人比比皆是。当初老爷子还在避世时,从各地前来登门拜访者就不计其数。
住进去也就意味着自己以后的所作所为都和言家绑定,一举一动也都会备受关注。而言钦迟很清楚,许栀绝不可能会喜欢那样的生活。
“搬进去就算了,不过伯母您要是在南川这边住着无聊,我倒是可以常带眠眠过去陪您喝下午茶。”
“那感情好呀。”钟娴敏笑着应下,转而又看向许栀,“话说眠眠你对珠宝首饰这些感兴趣吗?”
话题的突然转变让许栀有些懵:“我在这方面不是很了解......”
“这样啊。”钟娴敏故作惋惜,但很快又重新调整了笑容,“伯母跟你讲啊,这收藏珠宝是很有意思的,买对了呢,它的市值是要翻上好几翻的。当然啦,主要也不是为了等它升值,就当给自己买一个开心嘛,我觉得你可以多了解一下。”
言钦迟都能猜出此刻许栀内心的无措,遂故作玩笑地打断:“伯母,您就别难为她了,她哪懂什么珠宝品鉴,不过你倒是可以教教我,我还挺感兴趣。”
“啧!”钟娴敏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我给你讲有什么意思。”
说完,又转头笑对许栀:“要不这样吧,我这周六正好要出席一个慈善拍卖会,眠眠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一起去看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栀哪里会不懂,只能极力忽略言钦迟轻挠她后腰的手,点头应下。
之后两人没坐多久,言钦迟就以还有工作要处理为由带着许栀先行离开。
“刚才为什么不拒绝?”他想不明白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许栀抬眸:“你难道害怕养不起我了?”
“别打哈哈,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言家的孩子,每个人从出生起就拥有一笔个人基金,一直以来交由专业的人帮忙打理。再者,言钦迟早前跟着程昱投资也赚了不少,这些钱就足够他们挥霍好几辈子。
所以别说是几件珠宝,即便是她想要一座私人岛,言钦迟都能毫不犹豫给她买下。可现在的问题是,她分明在勉强自己去做那些她原本不喜欢的事情。
这让言钦迟接受不了。
未婚先孕的事就已经够委屈她了,紧接着又看她因为这件事而放弃出国,如果现在连保持她的基本喜好都做不到,言钦迟只觉得自己没用。
可许栀却不这样想。
既然已经选择了走这条路,那她也该要担起一些责任。正如上次见面时言老爷子所说,她不能事事都选择逃避。
“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吗?有时我是真的猜不透。”言钦迟耐着性子再次开口。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可在如今这般氛围下,许栀却分明感受到他的不耐烦。
“没有人叫你猜。”她怄气地转头看向窗外。
言钦迟见状,最终也忍不住冷笑出声:“呵!又是这样,为什么每次跟你讨论问题你都要这副态度?”
“如果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或是让你觉得不开心了,你可以直接说,没关系我会改。可你次次都这样,什么都不说,做任何决定之前也从来不会想过要询问我的意见。多少次了?每次都是你自己做好决定后我不得已只能接受。许栀,我们已经结婚了,你究竟明不明白结婚的意义是什么?”
男人越说到后面越激动,仿佛是要把这段时间对她的不满都宣泄出来。
许栀愣了好久,深吸两口气后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知道你原来对我有这么多不满。”
说完第一句声音已经不自觉染上哭腔,可她还是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落下:“我以为即便是结了婚,我也有自己做选择的权利。”
“我是这个意思吗?”
“你不是吗?”许栀不甘示弱,抬头对上他眼睛反问道,“那么现在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