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精疲力竭极了,我的嗓子都哭哑了,我冷漠的吩咐众人退下,我想在书房休息休息。
我轻轻的合上门,却觉得有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我的腰间,身后是陌生的气息,他来势汹汹却不动声色的掐住了我的命门。
“阁下确定这个时候杀了我吗?我前脚刚死,后脚你也出不去我的府邸的。”
那双手轻轻缩了回去,我警惕的瞥了一眼,是一个少年,他一副苗疆的打扮,整个人带着邪魅的笑看着我,他手里拿着紫尊棺椁的陪葬,是一个镇压的法器。
“居然还有你这般美艳无双的寡妇,如今你得偿所愿,是怎么伪装哭的如此伤心的~”
我一屁股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一个小孩崽子罢了。
看样子是玉城来的。
我双手交叉道;是长公主派你来的?
他直了直腰板说;是的,我叔母让我告诉你,告诉你...
噗嗤他笑了笑,一副想捉弄我的神情。
“告诉我什么?”
我严肃的盯着他。叔母?原来是驸马的侄子,居然这般没有教养,也的确,我的儿子困在他们的手中,就意味着,我在他们的眼里也是一枚棋子罢了,人前尊称我一句夫人是礼数,人后卸下了防备,自然也不屑我。
他眼珠子转了转说;告诉你要节哀!
我轻轻打开书桌上的匣子,那里是一摞子的地契,我像是恩赐一般的带着一丝羞辱的含义丢到了他的脸上。
他以为是暗器,吓得后退了几步,过了片刻定睛一看是白花花的地契才咬牙切齿的问我;你这个寡妇几个意思?
“告诉你叔母,我要见世子,这些是给你喝茶的。”
他鼻孔瞬间变大,整个人气呼呼大喊;你羞辱我?小爷缺这点儿破银子吗?
说完他还气冲冲的跺脚,把那一摞轻飘飘的地契踩了好几脚。
“你们太子都不敢对我这般狂妄,你倒是敢,是一条汉子。”
“怕什么?我有你的把柄?没想到吧~略略略”
“你深夜闯入我的书房,我可以告诉神族是你们玉城暗害了尊上想要灭我的口,可惜灭口不成...”
我的身法极快,仅仅一瞬间我就手持着匕首走到他的身侧,仅仅的抵住了他的脖子。
他瞬间不敢动了,瞪大了双眼望着我。
我轻轻在他耳边说;灭口不成妄想栽赃陷害我?你觉得可好?
他额头沁着冷汗。
“我是战神出身,身法这一块,你没我快。”
“害~”
他叹了口气挑起眉毛说;这样开不起玩笑?
玩笑?哼。
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对着我的脖子忽然咬了过来。
吭哧一口,我差点提不起我手里的刀。
他没有咬出血,仿佛像是小兽戏谑一般的捉弄我。
啪,我给他一嘴巴,然后把他推开了。
我捂着脖子怒视着他说;你无理!
他得意的舔了舔嘴唇说;怎么样?你没我厉害吧,如果我刚才想杀了你,对着你的脖子狠狠咬一口,你就...
他闭嘴了,因为恰好此时有人敲门。
我扫了一眼满地的地契让他赶忙捡起来,他倒也听话,撅着屁股就开始捡那群地契,而我警惕的站在门前说;谁?
“师..师妹..是我。”
竟然是林佑天,我赶忙对着笑嘻嘻的元野指了指书房的屏风,那意思你快躲起来。
等等,怎么有种捉奸的心虚感。
等到元野藏好了,我才打开门。
“师。。”
腾一下子 林佑天看到我脖子的那一刻,脸色发黑。
他拂袖背过身说;我还以为夫人如今多悲伤,看样子...
我扫了眼身后的屏风,林佑天仿佛看懂我的意思了,他闭嘴了。
我不悦的挑起眉说;什么事?若是安慰的话就罢了。
“长公主的夫君带着世子回来奔丧了。”
听到乐儿回来了,我赶忙就冲了出去。
只见殿内乐儿也穿着一袭丧衣,看到我的那一刻,也不在尊上的棺椁前哭了,直接扑过来抱着我的大腿开始哭。
“阿娘,阿娘,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爹爹为何会殒身。”
我忽然哑然了。
短短数日的变数,其实某种程度也消耗了我很多。
我只能轻轻搂着他说;乐儿你还小,这件事阿娘等你长大了些再告诉你好不好?
我对着在场的群臣扫了一眼,又对着我年幼的儿子摇摇头,示意他人多嘴多,一切要慎言。
可怜他年幼即使出身尊贵也学会了识人眼色,我不敢告诉他真话,哪怕背地里我都不敢说,我是因为他亲爹把他恼羞成怒推了出去,然后我也恼羞成怒杀了紫尊。
他还小,有些事永远永远都不必知道。
我对着驸马轻轻行了个礼,我说;多谢。
他淡然的说;孝义为先,世子身为尊上的嫡子是应该回来奔丧的。只是夫人明日我们就要回了...
然后他焦急的看向四周,仿佛在寻找谁的踪迹,不用想,一定是元野,他那个刚才不争气的侄子。
我悄悄的把长乐拉到身后,对着兰若使了使眼色。
兰若意会的走到驸马的面前说;大人可是在找人?不如属下帮您寻吧?
我趁着驸马被兰若缠住的功夫,悄悄的带着长乐走到了密室。
“阿娘,我是质子,你知道质子的含义是什么吗?”
待我要打开密室的机关的时候,长乐忽然轻轻扯住我的衣角。
他虽然年幼,却仿佛什么都懂,他好似明白我一旦打开这个机关,我的暗卫就会从天而降,只要我想,驸马和躲在书房里的元野都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
即使殿前有那么多高官,到底也是神族的自己人,他们只能选择和我站在一个立场对外宣传,这二人遭遇不测。就算玉城想发兵也无计可施。
我觉得内心难过极了我有些发抖的说;乐儿,阿娘只是不想与你分离。
“阿娘,长公主生下了一个儿子,那孩子小小的。”
“嗯?”
长乐叹了口气;她刚刚生产身子那般虚弱,却听闻我丧父跪在国主的面前求他许我回家送送爹爹,儿子不能负了长公主对我的关切,阿娘也不能..为了儿子暗下这道机关,我是质子也是世子,是爹爹的血脉,如今爹爹没了,我不能..苟延残喘留在这辱骂了他在神族的一世英名。
“你说长公主刚刚生产就跪在国主面前?”
长乐点点头说;所以我们更不能这样...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