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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大型赛事的其中一个项目的其中一场比赛,即便这个比赛需要进行大量的推理搜查,也不能无限期的一直进行到直到有一支队伍真正找到设定的真相位置。

因此每一场比赛被设置了时限,选手们不需要彻底解决事件,只需找到真相便可。若是两天之内没有一支队伍成功找出真相,就直接结束比赛,按已经得到积分计算成绩。

但没能找到“真相”,就会少大量的任务成功达成的积分,势必会导致积分的差距与其他队伍拉开很多。好在,主办方所准备的“真相”也没有难到需要好久好久才有可能调查清楚的程度。

像易子期他们参与的这第一场的原型事件,贺乾清他们曾经经历过也就花了一天多一点便调查出了真相,而观看比赛的杨羽耀凭借这选手们所找到的线索,更是不到半天就推测出了真相。

至于这场比赛的选手们,大概受限于多方面的影响,推断出真相的时间则用得久得多,但好在也在比赛的倒计时结束前,三支队伍都推测出了真相,拿到了分值中占比最大的那部分积分。

而这意味着,这三支队伍在该项目最终拿到前几名的几率相当的大,而本场比赛总积分第一第二名的那两支队伍,更是有机会直接争夺前三甲的席位。

然而,纵然是靠着自己推测出了真相,拿下了比赛,这些年轻的修士却丝毫不觉得喜悦。他们意识到了这并非凭空捏造的故事,身为各个宗门的精英弟子,他们大多也已经见识过不少残酷的事件,却依然在完成这场比赛后,久久沉默不语。

“为什么……人们总要这样对待彼此呢……”李奉知声音颤抖地低声喃喃,之前杨羽耀的暗示,虽说已经让他已经察觉了些许真相,但当选手们解开谜底,彻底明白过来的他还是感到难以接受。

其实这样的事情对于李奉知来说已经不陌生了,他自己身边都曾有过类似事件的受害者,但过去的这些经验并没有让他在观看完这场比赛后感到好受,而是感觉更加难受了。

过去的恐怖记忆在观看时被唤醒,与如今观看比赛后的感受混合在一起,扭曲着形成怪异的景象,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令他感到窒息。

幸好杨羽耀及时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用空闲的那只手放在李奉知的后背安抚他,如同曾经李奉知的爷爷在深夜轻拍他的背部给他哄睡一般,温暖地体温加上杨羽耀身上单单的熏香,驱散了李奉知的恐惧,阻止了他可能的当众失态。

“因为人本质上还是逐利的生物,但与此同时,人又是一种集体性的生物,为了保障个体能够成功的融入集体,人,在与同类交互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规矩、道德乃至律法去约束个体的行为,以维持集体的稳定。”缓步离开主会场的时候,杨羽耀同李奉知传音解释道。

“道德约束于心,由经年累月的教养形成。律法约束于行,靠暴力和刑罚进行威慑。二者共同构建出了人的社会的稳定运行基础之一。不过我想,奉知你应当也听说过一个类似的说法,叫做天高皇帝远,也还有一句话,叫做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嗯,是的,确实有这样的话,尤其是第一句,以前镇子里的人们被余老爷欺负时,大人们总忍不住这么感慨,觉得如果桐岭镇与国都近一些的话,余老爷他们肯定不敢那么嚣张。”李奉知传音应道。

“但桐岭镇,其实并没有说距离魏武国的国都锦阳城太远,只是其位置恰好处在多股势力交汇而导致的特殊真空地带,才导致了这般状况。”杨羽耀摇摇头,说道。

桐岭镇的情况,比较特殊。说它远离魏武国国都嘛,其实并不远,杨羽耀和贺乾清从锦阳城离开,没多久贺乾清就接到了来自木鸢他们的求助,离开去驰援。

杨羽耀乘坐马车继续前进,因为要等贺乾清返回,马车一直走得不快。逛了一趟秘境极寒冰原后出来,没多久就逛到了桐岭镇了。这前后,扣除掉待在极寒冰原里面的时间,也就用了几天就从锦阳城到达了桐岭镇。这物理上的距离,确实不能称之为远。

但桐岭镇此地,常年不在任何一个宗门的管辖范围内,这并非是说宗门不想把这块地方纳入,只是对此地有意的两个宗门,澜泠宗和煜山宗,暗中争夺多年,一直没有分出胜负。

而宗门势力争夺之地,许多国家的朝廷势力往往都会选择避让,就算仍有官员会在此管辖,但相对而言,会忽视得比较厉害。

在魏武国,有类似情况的还有临纺镇,甚至临纺镇有三家宗门势力在争夺。可临纺镇北三家宗门势力裹得严严实实,就算这三家宗门的实力其实都很一般,但如果临纺镇出现了桐岭镇那样被邪修封锁的情况,三家宗门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不过,桐岭镇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也可以类同于卷笼村。那余老爷晓得自己有邪修曹亦撑腰,认定王法罚不了他,自身又无足够的道德对其约束,因此才如此的嚣张恶毒。”杨羽耀接着传音道。

“不过除了余老爷,镇子里大多数人还是很好的。”李奉知小小声地说道。

“确实是如此。”杨羽耀颔首赞同,继续传音道。他使用传音,倒不是因为担心这部分谈话被旁人听了去,他和李奉知现在说的这部分内容就算被他人听去了也没什么问题。

杨羽耀使用传音,主要还是现场太过于嘈杂,直接说话的话,太费劲。杨羽耀自己又不是那种大嗓门的人,或许是受那副不好的身体的影响太多,多数情况下,他说话轻声细语的。一般环境交谈,倒是可以让他人轻松听清楚。

但在这种环境里,杨羽耀就会觉得他如果直接说话要让其他人听清楚他的话,就需要扯着嗓子喊才行了。不过他还挺庆幸大家现在主要都在讨论这场比赛,这可以让他在这样人们纷纷离开会场,周围都是人的时候因为自己像个没有存在感的路人而感到松弛。

不仅如此,贺乾清一直环着他的肩膀护住他,避免其他人靠得太近,同样给与杨羽带来了许多的安全感,让杨羽耀能够更加的放松。

“我认为,桐岭镇的人们能如此,奉知你爷爷,李老先生功不可没。”杨羽耀传音道。

“爷爷?”李奉知有些诧异。

“嗯,奉知你不是说过,镇子里面大多数人都跟你爷爷学习过读书写字吗?人判断对错的观念,人的道德,是可以通过在这样的学习过程中形成。所谓教书育人,首先教育的,理想状态下,应是作为人的德行。”杨羽耀解释道。

“但若为求金榜题名,为了当官加爵,功利心会使得许多读书人忽略掉这部分,或只停留于表面,而不入心。反倒是像桐岭镇镇子里的人们这样,学习出于兴趣,并不怎么追求科考的人,反倒是会把如何做人的部分学到了心里。”

“那卷笼村的村民,算是因为没有像爷爷那样的人,所以民风如此恶劣么?”李奉知问道。

“嗯,我认为确实可以这么认为。一个村子,如果有一个重要的人物,他或她不一定非得是教书先生,但只要其自身有着高尚的道德,并且能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影响村子里面的人,那么这个村子里的风气会好很多。”

“但若是村子里的人都是些道德低下,不知法,或是知法犯法的人,那么这个村子的人,秉性就不可能好到哪里去。就算是有那么一两个与众不同的特殊个体,在这种环境下要不然会觉得很难受想要逃离,要不然会被这些人欺负得很惨。”

“这些特殊的个体,在其他人消除异己般的逼迫下,如不能逃离,或是彻底放弃挣扎同流合污,或是彻底崩溃或疯或死。假若没有其他外部力量的干扰,这些地方,最终剩下的,只有秉性恶劣的人和放弃抵抗妥协的人。”

“若一个村子里剩下的都是恶人,那么这些人要不然就从他们之中挑选更加弱的来欺负,要不然另外搜寻目标。而卷笼村的村民,便是将迫害的对象放在了那些被拐骗的女子身上。”

贺乾清他们曾经经过并接下任务的这个叫做卷笼村的村子,仗着天高皇帝远,村子出入外界的路崎岖凶险,没有本地人带,外人很容易就死在路上。因此哪怕是朝廷派来调查的人,他们照样敢杀。

这个村子里的人肆无忌惮了很多年,就连部分被迫害的女子因为生下了男孩,也立刻转变了态度,开始迫害起比她们地位更低的,没有生下男孩或还没有生孩子的女子。以至于,这样扭曲的延续,直到村民阿鹏带回了一名叫做叫做宁夏露的姑娘。

宁夏露是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姑娘,三言两语的哄骗便信以为真,轻易地选择和阿鹏私奔。直到被拐到了卷笼村,这姑娘才意识到上了当,但哪怕她拼命反抗,也反抗不了终于露出了狰狞面目的阿鹏。

不过这姑娘并未因此就彻底放弃逃跑,她甚至不惜假装彻底疯癫,只为等到村里人疏忽的那一刻逃跑。只是她逃跑时实在是太害怕了,虽然没有被搜山的村民发现,自己却不慎脚滑,跌落悬崖。

是的,害怕宁夏露逃走,甚至不惜在出口贴告示悬赏的卷笼村的人根本没有发现,宁夏露早在他们他们搜山抓捕她时,便摔死了。

但宁夏露除了身世不错外,还是个特殊的姑娘,只是这特殊的地方,卷笼村的人不知道,宁夏露的血亲也不知道,就连宁夏露自己也不知道。直到……宁夏露死去,这个特别之处才显现出来。

宁夏露是个天生便有着极强的精神力的个体,这样的个体,若是修士,能在早期占尽修行优势,修为飞涨。可宁夏露不是修士,她甚至没有灵根,因此她只能是一介凡人,她的这点特殊之处,也一直无人发觉。

但当她死去,这股强大的精神力裹挟着她的怨恨,她的不甘,她一切的负面情绪将她的魂魄死死锁住,无法入轮回。甚至,她的魂魄受自身精神力的影响,意外地与一名一直悄悄躲在卷笼村附近修行的邪修的魂魄融合,并反客为主地成为了主导。

这邪修的主要修行方式吸收人负面情绪修行,因此他并不怎么需要杀人,他手下甚至还有一群很弱的低境界邪修在为他做事。或许是因为这邪修在宁夏露身亡前正在修行,他吸收负面情绪意外把宁夏露的魂魄给吸了过来。

或许他本来还想拿宁夏露的魂魄当做滋补品吸收,所以轻易地容纳了宁夏露的魂魄,却被其反噬。以至于,形成了一个充满怨恨的,残忍的魂魄。

受宁夏露的影响,这名邪修屠杀尽整个卷笼村的人,将村子所有人的魂魄抽出,然后又用了许多邪术,去改造这些人的尸体,并将男人与女人的魂魄互换,父母与子女的魂魄互换,重新塞回这些尸体,让它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宁夏露失踪后的日子。

但不知何故,这融合了宁夏露魂魄的邪修,自始至终都没有将卷笼村村口的寻找宁夏露的悬赏撤去。甚至一直到贺乾清他们一干年轻的修士历练至此,想要赚点小钱接下了这份悬赏,从而揭开了这段过往。

贺乾清告诉杨羽耀,当时他们中有人猜测这或许是因为宁夏露的魂魄其实渴望解脱,但他们直至将事件解决,也无法向那位魂魄已经彻底和邪修融合到无法分割的姑娘确认这是不是真是她的意愿。

“虽说当年我们确实只用了一天,便在能收集到的线索更少,条件更加恶劣的情况下揭开了真相。但那时虽说我等仍很年轻,毕竟已经历练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好奇,小耀你究竟是如何那么快就能推理出答案?”

在杨羽耀同李奉知解释关于卷笼村的事情的时候,最终还是按捺不住的贺乾清传音询问了这个问题。

“嗯……我想,应当是我在那个世界了解过类似的事件,”杨羽耀回应道,他刷到那个视频时那事件已经是很久以前了,因此不能说是新闻了。

“不过那个世界应当是没有修士的,所以没有后面邪修参与的情况。但确实也有着村民抢占被拐卖的女子逼迫对方做自己的媳妇儿,甚至官方派人来解救被拐女子,那个村子里的人还敢拦车,虽说后面在官方人员的普法劝说下放弃了,但……”

“我没有搜索过那个事件的后续,不知道那些村民,有没有受到惩罚……也有可能,最终算作法不责众……”杨羽耀将他最后的话吞回了肚子里。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左前方,有些诧异和惊喜地发现易子期竟然在那里休息。

杨羽耀原本以为易子期在比赛结束后就会回宗门休息,今天是见不着了。杨羽耀本来还打算用迅联发信息给易子期祝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