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满,今日就不再迎客了,诸位明日请早。”徐瑞站在门口弯腰致歉。
没挤进玉徽楼蹭吃蹭喝的乞丐们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他们骂的倒不是玉徽楼,而是骂自己不争气,没挤过人家,或者是骂能进去吃白食的乞丐。
毕竟玉徽楼做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人家正常开门迎客,也不嫌弃他们的身份。
若是骂的人家不高兴了,自己还怎么打秋风。
他们之所以走开,不是不想留在这提前排队,可肚子还是空的,得去别处找食啊。
而且来得早也没用,看看那几个昨日下午就蹲在玉徽楼门前乞丐的下场就好,不一样没挤进去。
随着乞丐的离开,拥挤的锦平街总算是恢复了通畅。
那些老主顾再次回到玉徽楼门前,气得捶胸顿足,大骂乞丐。
这时,玉徽楼对面的一个杂货铺的掌柜走了出来,招呼自己认识的人。
“柳掌柜,李掌柜,犯不着生气啊,不进玉徽楼也能喝到玉徽楼新酿的酒,您二位请进。”
与此同时,半条街上开店的掌柜都走出了店铺,各自招呼一些人进自家店铺品酒。
“这是?”柳掌柜很是不解。
“江小姐安排的,让咱这些老顾客能在开张后第一时间喝上新酿的酒,就不挑地方了吧。”杂货铺老板笑道。
说完,用手指了指在玉徽楼二楼站着的那道倩影。
江晚棠冲着下面盈盈一礼。
这就是她安排的后手,既化解了诡计,又挽留了老主顾。
一石二鸟。
这些店铺的掌柜素来与江家交好,又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冲突,也乐得卖江晚棠一个面子。
大家互相帮衬,谁还没有遇上个事的时候呢。
这些老主顾们也冲着江晚棠拱了拱手。
“江大小姐真是聪慧过人,这安排令人拍案叫绝。”
“可不是嘛,江家乐善好施,自然不会让这些乞丐饿了肚子,我等也能品上美酒,两全其美,当浮一大白。”
“我都等不及了。”
众人纷纷钻进临近的店铺,迫不及待地品尝江家新酿的酒——满堂醉。
江晚棠听到楼里甚是安静,有些意外,转身走进楼里查看。
只见乞丐们手口并用消灭着桌上的肉食,偶尔也有吧唧嘴的声音,但很细微。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下了楼去后院安排明日的事宜。
殊不知这些白羽骑为了能完美乔装,特地饿了两天的时间。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本身的食量就很惊人,再一饿肚子,可不就是活脱脱的乞丐样。
稍微垫了垫肚子,他们吃的就慢了,摆明了要在这里耗一天的时间。
半个时辰后,有一名护院跑了回来。
“大小姐,大喜啊!”
“喜从何来?”江晚棠递上一碗温水。
护院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水,大笑道:“那些乞丐离开锦平街后,就去了其他酒坊,也要吃白食。”
“那些奸商怎么可能做赔钱买卖,当然不依了,双方就起了争执。”
“若是放在平日,一两个乞丐随手就被店里的伙计打发走了,可这次的人实在太多,掌柜加上伙计都不够人家的零头。”
“乞丐快要砸店的时候,那些东家才给掌柜传话,效仿咱们玉徽楼,也让乞丐免费吃白食。”
“他们哪有准备,全是花高价钱从酒楼里现定的,这次他们亏到姥姥家了。”
听完护院说的,江晚棠却没高兴起来,她赶忙找到徐掌柜。
“徐掌柜,你带人快去采买食材,买够两天的,再不去就晚了。”
“好!我这就去。”
徐瑞见她满脸焦急,知道不能耽搁,直接就窜了出去。
“这次是真的闹大了。”江晚棠苦笑道。
好好的一石二鸟,变成了一石三鸟。
这一鸟还是来自苏简言的助攻,而他本人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
锦丰茶楼二楼雅间。
房间内的气氛很是压抑,在座的人心里都憋着一股火没处泄。
姚枞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用力过猛导致身上的肥肉颤动起来。
“承德老弟,你可真出了个妙计啊!”
万承德苦笑一声,“我也没料到会这样啊。”
房鸣打圆场道:“现在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一损俱损,我们得想法子扳回一局。”
说完他扭头看向坐在首位上的男子,虚心请教道:“陆云兄运筹帷幄,不知有何良策?”
陆云抿了口茶,一手把玩着茶杯,另外一只手竖起两根手指:“别急,这不还有两天的时间么,我的人打探到,玉徽楼采买的食材只够那些乞丐吃一天的。”
“陆云兄的意思是让我们把市场上的食材全部消化掉,让那丫头无处采买?”姚枞询问道。
主意还行,但是代价太大,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房鸣眼睛转了两圈,道:“我想陆云兄的意思不止如此,我们还可以坐地起价,大不了酒坊关张两天,也比被那些乞丐吃白食的损失要少,然后等着看江家的笑话就行了。”
“万一那丫头从家里运粮怎么办?”万承德担忧道。
他现在是有点后怕了,毕竟损失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他也没有其他人殷实。
其他两人看向陆云。
陆云呵呵一笑,缓缓说道:“江府每隔十天采购一次,家里所存食材现在已经快要见底了,那些乞丐刚吃了肉,又怎会愿意吃白饭呢?”
“若非如此,我怎会和各位说这个,抓紧时间吧,等那丫头反应过来可就晚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微微点头,觉得此计可行。
当下也不再敢耽搁,纷纷告辞。
三人一走,一个全身包裹着黑衣,头戴斗篷的男子推门而入。
“东家,这次能给那个贱女人一个教训吗?”
“别心急,就算此计不成,我也没什么损失,那三个蠢货若是栽在她手里,那我不就可以接手他们三家的盘子了么。”陆云微微一笑。
“可我等不及要让那贱女人还债了。”黑衣男摘下斗篷,脸颊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陆云叹道:“你又不是她的对手,只能...小心!”
啵!
窗户上突然出现一个小洞。
“呃!”黑衣男嘴巴张了张,轰然倒地。
眉心正中央有一个很小的孔洞,下一秒,鲜血飙射。
陆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可怕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