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剑州。
这座城发展的很早,经济相当繁华。
同时还是南月粮食产出的第一大城。
“若是把剑州城打下来,你们南月自己就能崩盘了吧。”苏简言笑着调侃。
“你说的没错。”南溪点头应道。
“剑州地位很是特殊,所以它的防御力量几乎与南月城齐平。”
南月城,原是闽都,南月国主称帝后,定都于此。
“哦,看出来了,多了很多江湖人士。”苏简言饶有兴致地盯着手持各种武器的武者。
他一直还未曾好好的闯荡过江湖,真的置身其中后,感觉相当快意。
“今日就在剑州住下吧,恐怕一两日内走不了了。”
“为何?”南溪满脸疑惑地看向苏简言。
苏简言指了指一旁摊位上的盐罐,“盐罐发卤,大雨如注,这么简单的农村俗语没听过吗?”
“谁会一直去盯着盐罐瞧啊。”南溪嘀咕道。
“走江湖,最不应该少的就是这些细枝末节。若不提前做好准备,万一路途碰到山体滑坡怎么办?”
“我宁愿耽搁一会,也绝不冒险赶路。”
这就是苏简言的心态,对自己负责,才能对他人负责。
“都依你。”南溪刚想招个手下去安排住宿的事情,毕竟他是东道主。
但手伸到一半就尬住了,因为他身边只跟着一位大宗师。
他要让大宗师去跑腿的话,大概是会被打死的,就算回了南月城,他父皇也不会饶了他。
“别忙活了,我提前定了住所。”苏简言伸手拍了拍车顶。
“小九,带路吧。”
小九骂骂咧咧地啄了下车顶,用翅膀指了方向。
白苍抬头看了一眼,便驾驶马车朝那个方向行去,其他三辆马车在后面跟着。
大概过了两刻钟。
马车停在一处烟花柳巷中。
白苍有些懵懵地挠头,少主为什么要把住的房间定在这里?
“简言,这就是你定的住所?还…还真是别致啊…”南溪目瞪口呆。
苏简言脸黑了一下,看向小九道:“你是不是坑我呢!我让你定个院子,你给我定青楼来了?”
“谁让你小子没说清楚。”小九小声反驳。
“行行行,就住这儿吧,反正比天为被,地为床要好的多。”苏简言妥协了。
赵岩见住的地方定下了,招呼马车上的女眷下车。
大家都看到住的地方了,也没谁发什么牢骚。
行走江湖就是这样,走哪睡哪,哪有那么多时间挑地方矫情啊。
“此地风水一般。”道尊握着风水罗盘评价道。
这几天里,只要他一得空,就会拿着他的风水罗盘,这儿走一走,那儿踩一踩。
要不是众人知道他道尊的这层身份,准得想他是哪来的土夫子呢。
“累吗?”苏简言握上江晚棠的小手。
“我不累的。”江晚棠微微摇头,用额头贴了贴夫君的额头。
傍晚的天气很沉闷,江晚棠身上却充斥着一丝丝清爽的凉意。
“这场雨看样子下不小哦。”赵岩将马儿牵进马厩里,喂上好的精饲料。
白苍抱着油毡一层层盖在四辆马车的车顶。
许是银子给的足,又或者是主人家看出来这一行人身份的不普通了,只露了一面,便没有再出现。
这个独院,虽属于青楼的地界,但却没有那么重的胭脂味。
房间打扫的非常干净,被褥也都换的新的,颇有一种星级酒店的既视感。
房间不多不少,刚好能住下这一群人。
天还没完全黑的时候,雨就已经开始下了。
用过晚膳后,许玉泽便提议去隔壁听听曲。
沈顾清和苏简言对这项提议一点兴趣都没有,直接拒了。
于是许玉泽只能撺掇了赵岩和白苍一起去。
可怜的小白还是被生拉硬扯去的,说是要带他见见世面。
下雨很闷,剩下的人都没有回房睡觉的意思,索性都聚在客厅里。
小萌娃和小樱桃找了个角落,坐在地上下五子棋。
你来我往,也颇有一种棋艺精湛的畅快感。
姑娘们围在赤冉和青虹跟前,听她们讲述着走江湖的故事。
苏简言、沈顾清、南溪以及道尊,则围坐在一张小四方桌旁,泥炉里点着碳火,上面放着一个水壶。
茶叶的清香弥漫了整个客厅,给烦闷的天气增加了一丝清爽。
灵香会偶尔扭头,把目光投进水幕,怔怔地看上片刻,而后再回头。
小圆看出来她在想什么,笑了笑,没笑出声来,低下头继续绣着手中的帕子。
安静和温情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打斗和谩骂声突然透过层层水幕传进客厅里。
许玉泽的声音。
沈顾清皱了下眉头,看向苏简言。
苏简言嘿嘿一笑,帮忙辩解道:“许是碰上如意的女子,和人争风吃醋了,师兄别急,我去看一眼。”
说罢,他站起了身,从房檐下拿起一把油纸伞撑开,只身走进雨幕中。
“师妹,你这夫君生的真是太好看了,一举一动都无比优雅。”赤冉半眯着眼,看着苏简言的背影感慨。
江晚棠展颜一笑,“我运气好。”
确实运气好,不然两人之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羁绊。
苏简言走到隔壁春露阁前站定,将伞稍微往上抬了抬。
这个角度,刚好能让他看见二楼的破洞。
脚下水洼处,还有一丝丝淡淡的血迹。
想来刚从楼上坠下的人受伤所留,都快被雨水冲干净了。
许玉泽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更不会跟人随意动手,出现现在这种情况,那就说明心里的火气绝不小。
苏简言走进楼里,朝一位花娘笑了笑,“这位姐姐,刚刚发生了何事?”
花娘好像没见过长相那么俊美的少年,呆愣了一会才回道:“是城主府的秦公子跟人打起来了。”
“那为何事起了争执?”苏简言继续问道。
花娘往他跟前走了两步,看了看周围,遮着嘴小声说道:“秦公子想让清清侍寝,清清不从,秦公子就当着她的面打死了侍女。”
“那位穿白衣的公子刚好听见清清的哭声,就闯了进去,把人一脚踹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