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下跪的事情,通过在场的一些吃瓜群众的口传了出去。
当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并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对读书人而言。
不过,大家还是对另外一件事更感兴趣。
那就是,当时苏简言身上萦绕的金光龙影。
民智未开,百姓对于这种事情,多存在敬畏之心。
像紫气东来呀,天降祥瑞啊,这都是来源于天意。
哪怕他们是南月国主的子民,也要心存敬畏。
天意不可违,天道不可欺。
凡夫俗子又怎么能跟上天抗衡呢。
是以,南月城的百姓们自这件事起,开始对苏简言非常敬畏。
南问天派人象征性地制止了一下传言,就再没有大动作了。
做戏相当敷衍。
从表面上看,南月国主跟苏简言还是有点不对付的。
不过暗地里,南问天都快要乐开花了。
他外甥的影响力越大越好,等到什么时候不用做戏的时候,他就可以真正卸任了。
当皇帝哪有那么轻松,他又不想当,当初不过是为了自保,保全南家而已。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乖乖的面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
是人都想活着,但只有你自身有实力时,你才能去反抗。
否则,全是徒劳。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朱重八”的。
热闹终会过去,偶尔会有人在茶余饭后谈一谈这件事。
这样的结果,也是苏简言想要的。
自这天起,白阳州就没出来见过人了,但也没离开南月城。
苏简言也乐得清闲,在南月城逛了几日。
南尹安每日都会来寻他,跟他讲一些关于南惜语生前的事情。
苏简言怕伤了老人家的心,每次都耐着性子听完,还会附和两句。
但他心里真的没有任何亲情或归属感存在。
不是他冷血,而是他自从穿越后,没有享受过什么亲情。
等到他长大了,再跑来说一句,我是你爹,我是你小舅,我是你外公…
有什么用啊,最难熬的时间已经熬过去了。
他自己现在已经有能力,在这个世界可以不借助其他人生存下去了。
所以,这样的亲情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但长歌和江家不一样,那是在一起生活过,打心里对你好的人。
人活在世上,心中总有需要牵挂的人,也总有让你豁出命去保护的人。
……
白阳州死了。
死在房里,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仵作在他体内也没验出来毒。
具体什么时候死的不清楚,当尸臭味传出去后,才知道他死了。
死讯传来时,苏简言正在公主府后院逗快艇。
好吧,快艇现在不叫快艇了,因为其他人不懂得这两个字的意思。
快艇现在叫游龙,小樱桃起的名,获得了大家一致认可。
“死了啊…”苏简言神色平静。
虽然白阳州死了会很麻烦,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人肯定不是他杀的,他要动手,肯定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动手。
看来是有人想故意陷害他,让他跟衍圣书院对立起来。
只要找不出来凶手是谁,那苏简言一定会为这件事背锅。
那日,白阳州大骂苏简言,可是被不少人听了去。
而且那里是内城,住着的都是达官显贵,说话自然更有可信度。
“哥,现在怎么办?”南黎担忧地问道。
“不会是你真把人给捅死了吧。”苏简言开玩笑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呢!”南黎气鼓鼓地说道,连哥哥都不叫了。
“那我应该哭吗?我要说,求求你,不要死嘛…”苏简言很夸张地示范了一下。
扑哧!
南黎被逗笑了,攥着小拳头捶了他肩膀一下。
苏简言呲牙,“走吧,带我去他死的地方看看。”
“哥是要查案嘛!”南黎兴奋了。
“算不上,就是去看一眼。”
“走走走!”
南黎对这种事情还挺热衷的,有点想当捕头的意思。
两人出了公主府,往西边走去。
那里是驿馆,白阳州为了蹲苏简言才住进去的,谁曾想到苏简言直接住进了公主府。
驿馆还处于戒严的状态,有好事者在周围阴凉处探头探脑,小声讨论着。
一些人见苏简言来了,伸手指指点点。
“再胡乱指,把你们通通抓进大牢去踩机杼!”南黎叉腰凶道。
原话是,关进牢里去踩缝纫机,但这个时代没有,只有机杼,就是织布机。
所以她就改了一下措辞。
公主身份还是好用的,还是南月国主最宠爱的公主。
那些人直接把嘴闭上,把手缩了回去。
不敢再吱声了,像一个乖宝宝一样杵在那。
苏简言笑了笑,带着南黎走进了驿馆。
他不会查案,也不怎么了解查案的过程和细节。
虽然之前说过,找不到凶手,就找最大获利者。
但他现在不知道谁是最大获利者。
最大黑锅在哪他倒是知晓,就在自己后背上。
前世查案,就是扫监控,提指纹,和勘察现场任何有用的脚印、毛发、指甲…
现在驿馆的现场已经被破坏了,尸体蒙着白布,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味。
在这种环境下,能查出来点什么就有鬼了。
不过苏简言有办法。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用细红绳串起来的圆球。
手指在圆球上轻弹一下。
叮!
圆球摇晃,一股股奇异的香味从圆球表面上细小的孔洞中散发了出来。
“舒服了。”南黎松开捂鼻子的手。
尸臭被驱散,空气变得清新。
苏简言将红绳系在腰间,朝南黎摆摆手。
“转过头去,别偷看哈,怪恶心的,这么热的天,肯定都爬满蛆虫了。”
南黎瘪了瘪嘴,她可是要当捕头的人,怎么能错过任何一次查案呢。
但是,腐烂的尸体哎,还有那些蠕动的小白虫。
呕…
南黎干呕一声,还是乖乖转过头去。
苏简言见她扭过头去了,伸手去撩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怕南黎突然回头,所以只撩开了自己能看见的缝隙。
苏简言并没有欣赏尸体的癖好。
只看了一眼,他就松开了手中的白布,任由白布再落回尸体上。
没有想象中蛆虫的出现,就是身体腐烂了…